梁府里专门留了一个单独的小院给梁诚,小院里满是瓜果蔬菜,这些都是父母种的,后院原本用来观赏的池塘也养了鱼还有鸡鸭。
看着硕果累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院,梁诚觉得没有得有什么不好的,梁可柔在数着红包,林山夫妇,李宽,还有烈刀门的厦老帮主都给了小姑娘大红包,收的礼物更是成车成车拉回家。
梁诚可没有什么做个清官的觉悟,他自己可以两袖清风,但他不会让自己的父母妻女一家老小喝西北风,更何况如今世俗钱财对如今的他来说不过粪土。
等哄梁可柔睡着后夜已是深沉,梁诚与颜清若相拥坐在院中小楼的屋顶上,仿佛当初在百年灵境之中一般。
梁诚知道,颜清若很开心,父母大哥大嫂小妹将她当家人那种热情是发自内心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梁诚知道颜清若不免会想起自己的父母,然而颜清若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再见父母。
梁诚轻轻拍着颜清若的背,就如同颜清若哄梁可柔睡觉一样,柔声说道:“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说完梁诚在颜清若光洁的额头深深一吻。
两人就这般在月下的屋顶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良久后,颜清若说道:“我已是明白为何厦老帮主想要延年益寿的丹药,所为者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夏念慈。”
“厦老帮主虽然不是凡修但也已是以武入道,虽然上了年纪,但活个一百二不成问题,夏念慈身子因为诅咒原本就羸弱,还冒险生下了孩子,如今也唯有我们的百岁丹可补齐她的寿元,若不然不出三年,夏念慈便会香消玉殒。”
皱了皱绣眉,颜清若继续说道:“这种诅咒虽然与南荒巫蛊有关系,但并不是全是,其中还有着萨满巫术掺和其中,倒是有些像是金乌国的手段。”
梁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也的确如同颜清若说的那般与金乌国有关系。
夏念慈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女子,就算是烈刀门的大小姐,烈刀门在清崖县或许能只手遮天,然而去到外边又有多少人知道烈刀门?
一些在地方称王称霸的家族或者人,也就只是在本地作威作福,去到外边还敢那般就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然而是谁会用修真手段对付一个凡人女子,而且出生就已是被诅咒,就算厦老帮主罪该万死,也不至于连累到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孩身上。
这般做肯定有目的,而且烈刀门身后也不是没有仙家靠山皓月山,厦老帮主为何不请修士出手帮忙,还是有着难言之隐。
如果是别人的事情,或者与自己无关之人的死活,那怕是就是如今大赵皇帝女儿的死活也与他无关,然而此人是林山的妻子,更是涉及到修真界。
梁诚对颜清若说道:“你陪着可柔早点休息,我得出去一趟。”
颜清若点头,梁诚微微一笑,将颜清若一缕被晚风吹乱的秀发挽到耳后。
梁诚不是不能带颜清若一起,但有些事情只能爷们去解决,而且有危险的事情带上媳妇像什么话,就算没有危险有些地方带着媳妇去也不方便。
清崖县的烟花巷,不是卖烟花的地方而是卖姑娘的地方,没谁喝花酒会带上媳妇找不痛快或者作死的。
这种烟花柳巷之地梁诚不是第一次来,当初他勾栏学过曲,对于这种地方他一向是不屑一顾,他管不了别人怎么样,但他却是可以选择不来。
现在他来这里,不是来勾栏听曲而是应邀而来,邀请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山,兄弟约喝花酒,自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但梁诚知道绝非那么简单,因为林山不是那样的人。
朋友兄弟之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会心一笑,要是太过没有分寸,那这样的人就不是兄弟,别人不把你当兄弟,你当别人兄弟,除了一厢情愿就是蠢。
在一家名为天香楼的青楼后院一栋小楼里,梁诚见到了一脸歉意的林山。
梁诚没好气说道:“没想到这些年没见,你小子也好这一口,当初还一副正人君子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现在也成了当初讨厌的人了?”
林山一翻白眼,说道:“少来,你知道有正事,来这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老帮主要见你。”
梁诚点了点头,不再废话跟着林山进到这处小楼里。
在二楼一处厅中,陆远感受到有某种隔绝探查的禁制,只不过这种禁制的防御对如今的他来说比纸还薄,已是不能用不堪一击拉形容,简直是如同虚设。
随即梁诚让化作镯子的玄蛇悄然警戒。
厦老帮主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腰板硬朗,往那一坐不但有久居上位者的不怒自威更是有着宗师前辈的大家风范。
不管如何,家中这些年也多得这位老帮主的照顾,虽然是因为林山的关系,但别人看的是这位老帮主的面子。
将梁诚带到,林山给梁诚一个安心的眼色然后就告退下去,看来今晚他与老帮主是单独谈话。
梁诚上前几步恭敬行礼说道:“晚辈梁诚拜见厦老前辈。”
厦老帮主抚须打量着梁诚笑道:“这前辈小老儿一介武夫不敢当,而且深夜冒昧相邀,有失远迎还望梁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梁诚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老狐狸在试探他,恭敬继续说道:“晚辈也是出身烈刀门,也在烈刀门下混过饭吃,也就是前辈手下混过饭吃。”
“林山不但是我的同门师兄,更是我的兄弟,我们不但有着过命的交情还有着亲戚关系。”
“林山与前辈是一家人,与晚辈也是一家人,因而咱们都是一家人。”
要是换做以前他还是那个青山镇码头伙计,他恐怕连见厦老帮主的机会都没有,但也不会因为他已是修士就会自觉高人一等为所欲为,更不会目中毫无长幼尊卑。
梁诚与厦老帮主开诚布公说这些,就已经是在告诉厦老帮主,他完全可以信任,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