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已是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周老先生拄着拐杖来到后院,梁诚赶忙起身以学生之礼拜见。
“学生梁诚,拜见老师。”
周老先生打量着梁诚,笑道:“梁大人言重了,我未曾教授过梁大人一天,梁大人的老师当不得。”
梁诚看了一眼围墙笑道:“年幼不懂事之时,学生爬在墙头外,从老师这里学了不少知识与做人的道理,要是没有当年先生的教诲也就没有学生的今天。”
周老先生微微一笑,却是有些惭愧说道:“没能让想学习的孩子进到学堂,我这个自诩教书育人的先生感到惭愧,你能有如今的成就,不是因为我这个老师,而是靠着你自己。”
“现在孩子们不论贫富都能在学堂里上课,才是我们这为人师者的最大心愿,老夫还得感谢你们才是。”
梁诚再次深深一礼,这些真正的师者才配得上为人师表,而不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原本已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周老先生却是毅然留下来教导启蒙孩子们。
或许这些孩子不一定都能考功名出人头地,很多依旧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但却是让孩子们不再愚昧不再是睁眼瞎,将来也有更多走出去的机会。
梁诚所能做的是给予周老先生更好的待遇,以及一颗百岁丹,老门房也给了一颗,这些年来老门房也都一直照顾周老先生在学堂里的生活起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门房打他的戒尺他可以不计较,但也没那么便宜,这老头必须多干几年才能回家养老。
有一帮人动手杀猪宰羊,村上更是昨天就做了准备,梁诚他们家的祭祖也就办成了流水席,如今他们家已是陆家湾最大的地主,更是因为梁诚的官身,田产不但不用上税,还有村里的大户土地挂靠在他的名下,对于这些只要父母答应梁诚自然没意见。
推开院门,看向外边金灿灿的稻田,目之所及都是他家田地,租子很是良心便宜,梁诚当初的愿望也只不过是买几亩薄田,却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当上了地主。
院子里的桌子摆开,大家热热闹闹,直到夜深酒宴才散。
如果梁诚不是修士此刻恐怕早就醉,君不见酒席之上杯杯先敬有权有钱之人,梁诚刚混江湖就知道这个道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梁可柔与一帮小孩玩得很是开心,洗完澡就已是香甜入梦,颜清若做着针线活,给梁可柔做了一身过冬的可爱棉裙后,如今给梁诚做。
看着颜清若一针一线认认真真,梁诚知道母亲也没有歇着,也在给儿女们做衣物,哪怕如今不缺衣物,也能穿上最好的衣物,亲手所做,一针一线都是爱。
梁诚则是在一旁给温柔贤惠的媳妇端茶倒水,商议着事情。
颜清若微笑说道:“你的千变果然在渊瑶幻息之上,修炼过后不但可以神华内敛就是神魂也有着一定隐藏作用,恐怕一般的元婴都难探查。”
梁诚笑道:“那是当然,若不是你我帮了叶无名的大忙,叶无名也不会那般大方以千变功法答谢,只可惜你不能修行绝魔剑法,要不然对你恢复灵识将会有莫大帮助。”
颜清若嫣然一笑看着床上熟睡的梁可柔,柔声说道:“如果我们不是还有着一些必须要去做与面对的事情,这种平凡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梁诚轻轻握住颜清若的纤纤玉手说道:“只要有你在就是幸福。”
颜清若甜蜜白了梁诚一眼,梁诚哈哈一笑,拿出定魂盘开始感应那个慕容山,这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慕容山会在何时出现。
只是今天探查的时候梁诚则是感应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赵国,梁诚将定魂盘递给颜清若说道:“肖华怎么来赵国了?”
颜清若一探定魂盘微微皱眉说道:“肖华上次诈死骗过严逍遥后,便一直处于隐藏状态,不应该冒险来赵国。”
梁诚与颜清若相视一眼,已是猜到肯定是慕容山的阴谋,对与诸多师兄死在瀚海大漠的五行引魂阵之中,肖华一直耿耿于怀,当初在回溯空间之中,梁诚便已知道一些肖华的过往。
对于慕容山来说,不一定非得除掉肖华,一个活着的空间阵法大师更为有价值。
颜清若继续感应说道:“肖华如今在赵国的京城。”
比起颜清若能够准确确定具体方位,梁诚不是阵法大师很难推演出来,只是肖华出现在赵国京城干什么?
对于肖华来说赵国京城并不是好地方,很有可能肖华的身份会暴露,只有弱国的京城才会如同筛子一般,修真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赵国不是弱国,赵国的修真界更不弱,岂会让闲杂人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更何况赵国京城的地界是云霄宗的势力范围,当年余樵这结丹巅峰可是被云霄宫的修士廖云给直接打吐血,廖云更是一电叉差点就将余樵给灭了。
对于肖华这个魔蛇教余孽,云霄宫就更不会客气,肖华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险,或许肖华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颜清若则是沉静说道:“肖华出现如果与慕容山有关,那么也就说明,慕容山很快就会来到赵国,初七才是小妹成亲的黄道吉日,不管肖华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京城,也不管肖华与慕容山有什么交易。”
“要么肖华干掉慕容山,要么肖华拖住慕容山,等我们在云寿山布下五行颠倒大阵。”
此刻依旧做着针线活的颜清若不紧不慢,果决的语气之中则是有对家人的考量。
梁诚点头说道:“肖华除掉慕容山的确对我们有好处省了不少麻烦,但我觉得若是可以重伤便可,慕容山死在五行颠倒大阵这等梵天佛门的阵中才是死得其所。”
说完梁诚与颜清若相视一笑,两人在一起不但是心有灵犀的双修道侣,更是有着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