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几乎都被动过手脚,还好只是在外海,算不得厉害的禁制。
毕竟在没有完全觉醒血脉前这里的人只是普通凡人,经不起厉害的禁制,这些少年与孩童需要成年之后,达到一定条件才会被送往内海。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梁诚也看到了诡异一幕,在台下的所有人如同木偶一般直愣愣站起。
而后每一个少年与小孩都跟着一对假扮父母的木然男女离开。
梁诚微微皱眉,那钟声很是突兀,应该是控魂钟,若无特殊情况也无需控制这里的人。
他这个少年自然是没人领,而是来到后台换上一身戏服,情况有变,他不跟着谢杏与谢明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待到梁诚换上戏服,随着一声铃铛声响起,原本那些如同木雕一般的唱戏之人仿佛活了过来,而后像是受到控制一般,往戏台上而去。
戏班的班主,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正对一个身穿太上剑宗记名弟子衣物的年轻人赔着笑脸。
“常五爷,不知有何吩咐。”
那个叫常五的年轻记名弟子面色凝重说道:“老祖有令,常班主按原先的计划将人统统由密道带走,太上剑宗已经发起了清洗,李家完了。”
常班主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说道:“如今恐怕计划有变,你告诉老祖,衍圣岛已经布下了献祭大阵,如今只能进不能出,我们需要进入我常家洞暂避一段时日才行。”
常五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布下献祭大阵也只能如此。”
说完常五冷冷扫了一眼台上的众戏子说道:“常家洞所能容只有二百余人,除了你我,没有灵根与没有血脉之人一个不许进。”
常班主有些犹豫,这个戏班虽然如同傀儡一般,但里边很多人都是跟了许多年的老人,多少有些感情。
常五看出了常班主的犹豫,叹了口气说道:“我常家只是一个依附于李家的小家族,如今李家不复存在,又岂会有我常家。”
“只要我们能控制这些既有灵根又能血脉觉醒的少年孩童,将来我常家何尝不是一方势力,而我们这些人到时候便是家族中的长老。”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是有着延年益寿的丹药服用,还能福泽后世子孙,咱们的后人无需再看那些世家大族的脸色。”
“因为到那时候我们就是世家大族。”
常班主并没有被画的大饼给砸晕,而是说道:“太上剑宗岂会放过我等,不知老祖下一步有何打算?”
常五笑道:“你还真以为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修真界之大,又不是只有赵国与天渊海,老祖在李家隐忍多年,早就为我常家找了一处乐土。”
“在那里我常家不但是世家大族,我常家更是人人身份尊贵。”
听着常五的述说,梁诚对于常家之人的妄想感到可笑,去一些蛮荒的偏僻小国,常家无疑是庞然大物。
在那里,常家之人的确可以作威作福,把自己曾经在李家受过的苦难与歧视,变本加厉甚至疯狂去祸害当地的百姓,全然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受害者,这便是人性。
他既然知道,就绝无可能让常家跑路,都统统等着被流放吧,他倒也不是见不得别人享福或者受罪,即便没有常家,那个小国的百姓依旧被当地的世家剥削欺辱。
若只是所谓常家老祖,也就是常枫带着自己家族之人逃离无可厚非,他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多事,而是常家想要带走之人中,有谢杏与谢明,带走那些少年孩子,常家所图行径目的与谢家李家没有任何区别。
常班主老脸上终于露出贪婪与渴望之色,说到:“事不宜迟,如今城里的那帮废物醉生梦死,不知大祸临头,咱们这便让他们成为死人。”
“倒要看看这些世家大族之人死后还能不能高贵!”
常五笑道:“还不急,等天亮太上剑宗修士来到这里再动手,若太上剑宗之人不看着老祖道消身殒,岂会放过我常家。”
常班主似乎想起什么说到:“宗门的神魂堂有我们的神魂符!”
常五得意笑道:“哈哈,你放心便是,咱们正是要借助献祭大阵消除隐患。”
“这里的献祭大阵启动,其他三十五处献祭大阵也将会被启动,只要我们常家之人在布置好之处被献祭大阵洗涤过,咱们常家在宗门神魂堂里的神魂符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已是一张废纸。”
“就连执法堂的定魂盘,想要通过上边的神魂气息找到我们也绝无可能,除非我们主动送上门。”
如同木偶一般站在众人身后的梁诚闻言,心中一喜,如果真的能如此,他倒也不急着下手,这对他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若是将来有一天,他离开宗门也没那么多顾虑,倒不是他打算背叛宗门,他也算是为宗门出生入死做出过贡献,他的筑基丹与门贡得来也不是白给。
只要与他有关系之人还在太上剑宗,对他来说太上剑宗便有着感情,然而百年千年之后呢?
常枫尚且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又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也不是第一天步入修真,当初正火道人给他安排身份就隐隐已是告诉他,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家李家也不是没有为太上剑宗做出过贡献与牺牲,然而在宗门利益面前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为了利益太上剑宗也不是没有干过灭国与屠人满门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宗门是开善堂的,因为开善堂的宗门早就被其他宗门给灭掉。
只是在对待凡人而言,太上剑宗还有着一个修真宗门的底线与剑修的傲骨。
随着常班主摇动铃铛,台上的众人如同接到命令一般纷纷去找那些特殊的少年与孩子。
“你是何人!”
常班主见梁诚没有动的意思,第一眼便察觉有异,但回答常班主的是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