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苏冬暖惊呼一声,一脸为难的看着陈艳芳,道:“怎么掉坡下去了?下面有雪滑的很,不好下去拾,你没写什么重要东西吧?”
陈艳芳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又不能对着苏冬暖发火,若是放以前,她肯定就笑着命令一句,你赶紧下去给我拾回来。
苏冬暖肯定就会屁颠屁颠去给人捡回来了,可今儿个,明显苏冬暖是故意的啊!
陈艳芳说,“就是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婚礼的一个请帖而已,能有啥重要的,吹走就吹走了。”
苏冬暖点点头,“那就好。不过初八我肯定去不了,礼到了就行了,你说呢?”
陈艳芳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也很刚结婚不宽裕,就别破费了。”
苏冬暖,“那不行,再怎么不宽裕,昔日好姐妹和我前未婚夫结婚,怎么也得送两毛五才是。”
两毛五的翻译就是二百五,在当地就是赤裸裸骂人的话好不!
不远处几个看似在说闲话的男人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女人们的八卦,直接就噗呲笑了。
女人们也有咬着嘴唇忍着的,没想到这丫头骂人这么厉害,一个脏字没有就把人给骂了。
陈艳芳和张建国暗度陈仓的这把戏明白人都看的懂吧!
队长再怎么在队里有话语权也管不了男女那点破事,更何况他又没有张建国和冬暖退婚前跟陈艳芳搞破鞋的把柄,能怎样?
更何况,苏冬暖被张建国退婚后不到一个月就嫁给了最帅知青谢明阳了,这也算是苏家挽回面子了,但,这个哑巴亏他们还是吃的不甘心。
陈艳芳被苏冬暖的两毛五气的眼冒金星就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发作,最后灰溜溜走了。
下了那道长长的慢坡道,张建国的自行车就在山下停着等她。
陈艳芳一看见张建国就劈头盖脸把男人给臭骂了一通,哭的稀里哗啦。
这会儿的农村没那么开放,哪怕是单身男女正经处对象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会被人耻笑的。都得家长找媒婆说媒才行,这种情况就叫做过明路,结婚前两人见面也的有第三人在场,双方都是媒婆传话。
可张建国和陈艳芳不同,他俩一个是在县城有铁饭碗的公家人,一个是大队代销店的代销员也是有工资的半个公家人。
所以,他俩就是这苏家湾的先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没过几个小时,全队都在传张建国和陈艳芳不但婚前同住同吃,还在张建国跟苏冬暖退婚前就勾搭一起了的谣言满天飞。
陈艳芳她爹气的在家里骂娘,发誓要把那个乱嚼舌根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毕竟,陈艳芳家在当地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爹是干部,女儿结婚前被传出这样的做派,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陈艳芳笃定是苏冬暖和苏家搞的鬼,但,她劝自己爹娘不要为了这个事儿生气,反正,初八就结婚了,谁爱嚼舌根就让他嚼去好了,至于苏家和苏冬暖必须要好好整治一番,但,也不是现在。
陈艳芳说:“爹、娘,咱们就等着瞧好了,那个谢知青八成是不会再回来了,看他们苏家和苏冬暖到时候怎么办?”
陈艳芳她爹是干部,但,他管不了苏家湾生产队队长的事儿,毕竟,他只是隔壁公社主管粮油物资的干部而已。
初八的苏家湾很是热闹,张建国结婚排场大的很,头次三转一响落实在了他们大队,瞧热闹的人不要太多。
苏冬暖初五那天就跟新娘子撕破脸皮了,这两毛五的礼自然是不能送了。
接下来苏家湾的八卦中心三句离不了张建国和陈艳芳结婚的盛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张建国和陈艳芳的婚礼有多么隆重,就衬的苏冬暖和谢知青的婚礼有多么的寒酸了。
正月十五一过,天气渐渐转暖,阳面地里的雪开始融化,社员就要上工了。
陈艳芳婚后继续在代销店上班,休息的时候要么去县城看望张建国,要么就是张建国回来看她,幸福美满的新婚日子使得方圆未嫁的姑娘们羡慕的不得了。
谁家闺女不想嫁个在城里有工作的男人呢!
苏冬暖的面缸米缸见底了,她是玉米面,荞麦面搭配的熬过了二月,三月初一的集市,拿了钱和票跟几个邻居一起去了公社赶集。买了点面米油和盐巴调料还有一些做衣服的边角布料,纽扣和针线。
回家路上,有几个知青也赶完集回家,其中一个叫陆晓丹的知青问苏冬暖,道:“冬暖,我想做一套衣裳,你有时间吗?”
苏冬暖说,“有啊!你想做什么款式的?”
陆晓丹说,来回就那些款式,她也不知道做什么款式,反正不想穿那种老土的样式。
苏冬暖问道,“那你过年回城有没有看到什么新款式的衣服?”
陆晓丹说大冬天的都穿得厚,也没看到什么新花样。
苏冬暖和陆晓丹边走边商量衣服款式呢,就有个村妇吆喝道:“冬暖,你家谢知青咋还没回来?”
回城过年的知青从元宵节后就开始陆续回村了,唯有谢明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刻意在苏冬暖和苏家人面前回避的话题,就这么被一个村妇很自然的问到了苏冬暖脸上。
见苏冬暖半天不说话,有人嗔怪那村妇道,“你这人问的奇怪,这谢知青在京城,冬暖怎么会知道?”
也有人幸灾乐祸的替苏冬暖担忧,道:“谢知青不会不回来了吧!”
苏冬暖脸色平平,道:“家里老人病了,过阵子就回来了,你们找他有啥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