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绾绾一死,赵氏一房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日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看不见尽头的时候,姜姒音被赵氏以备婚事宜下了门禁。
至于姜姒音手底下的那五间店铺更是被赵氏想方设法的收了回去。
“二姐,大姐没死对不对?他们都是骗人的?”
姜姒音看着趴在榻上浑身是伤的姜明泽,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又酸涩胀痛起来。
她克制着思绪,故作镇定的给他抹着药。
她轻嗯了一声,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大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可是如若大姐无事,怎会放任赵氏一房欺负他们?
“等大姐回来,看赵氏跟那个姜婉柔还怎么张狂。”姜明泽恨恨的说道。
她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不少,听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的声音,她警告道:“在大姐回来之前,你给我少去招惹他们。”
姜明泽应了一声,双瞳却黯淡的不见光芒。
他十三了,在大姐跟二姐眼里,他永远还没长大,可是他都知道。
“二姐,那日是我不对。”? ??
听他提及了上次的事,她温声道:“二姐当时不该打你的。”
他偏头看向神色憔悴,双眼红肿的二姐,忽然觉得自己很是不懂事。
“二姐,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你的二姐姐啊!”
他眼睛微酸,趁着没出息想流泪的时候,他连忙别开了视线:“二姐,你说大姐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听着他失魂落魄的声音,她强压着翻涌的心绪,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不会的,大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走到门外的姜婉柔听着姜姒音的话,只觉可笑异常。
“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以为姜姒绾那贱人还能回来?”
姐弟二人齐齐看了过去,只见一袭淡粉色繁复华服的姜婉柔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二人闻言皆是变了脸色,姜明泽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得形势与隐忍,当即就怒斥道:“等我大姐回来,定要你们好看!”
提及姒绾绾,姜婉柔就觉得无名火窜得厉害,若非那贱人,她怎会沦为长安贵圈里的笑柄?又怎会给叶明月那贱人靠近睿王殿下的机会?
那贱人死了,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她本以为等着她的是睿王高调的迎她回府,却不想传来了沈哲跟叶明月泛舟湖上的消息。
“姜明泽,你还真是看不清形势,蠢的可怜,像你二姐这样识时务多好?摇摇尾巴,叫两声,说不定本小姐一开心,还能赏两口吃的。”
姜姒音唇瓣微颤,一张小脸变得惨白起来。
姜明泽一个翻身起来,圆瞪的双眼就跟小狼似的恶狠狠的盯着出言侮辱的姜婉柔。
“姜婉柔,你这狗东西养的玩意,有什么资格说我二姐姐!”
见这阵仗,唯恐姜明泽在吃亏的姜姒音焦急拉住了往前冲的姜明泽怒吼道: “泽儿,闭嘴。”
可惜他的话已经彻底惹怒了姜婉柔。
“本小姐最讨厌乱吠的野狗,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就卸了你一条腿,长长记性如何?”
随着姜婉柔的尾音落下,便有识趣的下人朝姜明泽走来。
姜姒音将姜明泽拦在身后,哀求道:“泽儿有口无心,请婉柔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若是真的打断了一条腿,那泽儿这辈子可就废了。
“你若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小姐便考虑考虑饶了他。”
姜婉柔方才话落,姜姒音就毫无犹豫的跪了下去。
“二姐,你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
姜明泽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磕头的姜姒音。
“你给我闭嘴!”姜姒音怒瞪了他一眼,性子一向温和的她难得向他怒吼了出来。
姜明泽俊脸微黑,看着给姜婉柔磕头的二姐,心里很不是滋味。
“婉柔姐姐考虑的如何了?”磕完三个响头的姜姒音温声问道。
磕头留下的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可见她这三个响头磕得有多响。
姜婉柔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泄火的,自然不会真的放了姜明泽。
见姜明泽被两个身形彪壮的婆子扣住了,姜姒音焦急的跪在姜婉柔的脚步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泽儿吧!”
姜婉柔一脚便踢开了姜姒音,冷笑道:“给本小姐往死里打。”
姜姒音绝望的看向举起棍棒的婆子,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不要!”
“唔……”姜明泽紧咬着牙关,那一棍打得他痛的浑身发颤。
她踉跄着爬起身来,没等她跑出半尺,她就被姜婉柔身边的两个丫鬟给拽住手臂。
她拼命的挣扎,只可惜她的力量过于渺小,绝望之下她无声的哭着,看着。那棍棒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姜明泽的腿上,直到血浸透下袍。
姜婉柔走后,她跌跌撞撞的跑向瘫在地上的姜明泽。
她跪坐在地上,不忍去看那满是血的下袍,她捧起他的脸,哭得不能自己:“泽儿,你怎么样?”
他轻咳了一声,血便遂着嘴角流了出来,勾着沉重的嘴角,他气若游丝的道:“泽……泽儿没事。”
这一刻,她突然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层云闭月,风声渐起。
风过之后,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一座墓碑之旁。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饕餮总算将棺材从土里拖了出来。?
随着一道笛声响起,未过多时,棺材旁便多了一抹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