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道:“经我这些年打探摸索,有两个人还请姐姐帮我暗查。”
瑶点点头。
阿瑾道:“先王霜和青龙昊。”
瑶皱了皱眉,道:“这是两个死人,且都死在围剿王府之前。”
阿瑾眼中笃定,道:“也许死了,也许未死,也许将死。”
瑶思索一番,忽的大惊,道:“活死人?”
阿瑾微微点点头。
瑶道:“前阵子,听闻白虎嫡子在白云镇手刃一个活死人,但事发后消息就被封锁了,据打探活死人竟是我朱雀一脉。”
阿瑾也惊讶了,道:“朱雀一脉?是谁?”阿瑾心里担忧,朱雀一脉一向谨小慎微,怎会与活死人扯上关系。
瑶愤懑道:“纹哥哥一向小心,怎么可能犯下此等罪孽,必是被人栽赃。”
阿瑾问:“你可亲眼见过活死人?”
瑶摇摇头,道:“我已是外族之人,怎能见到,就连纹哥哥也不曾见过,且白虎铭被活死人重伤,却无人追查,无人问责,雪殿下曾亲自去过白虎府,想必是有意封锁消息。”
阿瑾点点头,眉头紧锁。
瑶小心地问:“妹妹的意思是,先王霜和青龙昊都与活死人有关?”
阿瑾思索着,道:“此事我曾与涟商讨过,后来我又暗中查过先王在位时的案件记录,霜在位时离奇失踪的案子最多,大多不了了之,而且,”
瑶着急道:“而且?”
阿瑾目中悲凉,道:“而且大多是玄武一脉。”
“什么?”瑶十分诧异,“玄武?”
阿瑾声音微颤,道:“我猜测,玄武一脉已被沦为血祭,只有死才能解脱。”
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妹妹可有证据,此话不可乱讲。”
阿瑾道:“我见过活死人,但凡进行血祭,都会周身被吸食至溃烂,我曾不止一次见到我族人身体的溃烂,当时以为是皮肤病变,这几年探寻下来才知道这就是活死人血祭的反噬。”
瑶心下一紧,不知不觉玄武一脉都沦为祭礼,背后会是什么人?忙问:“难道是先王霜在实行禁术?”
阿瑾摇摇头,道:“先王霜应该是死了,否则暗血神剑怎会另寻伺主。”
瑶点点头,又问:“青龙昊是先王霜的恩师,师徒情深似父子,妹妹怀疑青龙昊?”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阿瑾说,“青龙昊死了,但并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
瑶想了想,确实如此,暗血族贵族过世均要在祭坛施行天祭,寓意灵魂不灭生死轮回,而青龙昊的天祭之礼却未见其尸。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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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小夜依旧天天闭门不出,一心忙活玄魂草,玄魂草在小夜的精心栽培下,每天都在茁壮成长,血色的小芽逐渐变成新绿的嫩芽。
这日,小夜正在埋头苦干,忽听门口有人敲门,转头一看,北朔世子正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大锦盒。
小夜此时衣着朴素还沾着泥土,见世子前来,赶紧大嚷:“不许进来。”说着就往屋里跑。
北朔风早就看穿小夜的作风,嘻嘻哈哈道:“恩人,别躲了,我不会说出去。”
小夜这才停住脚,皱着眉头道:“此乃王姬闺房,世子莫要乱闯。”
北朔风早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边打量着光秃秃的院子,一边道:“恩人别嚷嚷,没人知道我来过。”
北朔风在狭小院子里兜了一圈,道:“真是院如其名,一方小院。”啧啧叹气,又道:“看来你确实不受待见。”
小夜心中不满,你来这趟就是为了奚落我?于是冷冰冰道:“世子来此所谓何事?”
北朔风立即嬉皮笑脸起来,把大锦盒往廊道的长凳上一摊,道:“过两日我就回北朔了,此番当然是来向恩人致谢!”说着打开锦盒。
小夜翻了个白眼,道:“谁是你恩人。”低头一看,锦盒里竟然是一整只卤水鸭!顿时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
北朔风闻声一脸坏笑,道:“上次晚宴看你喜欢吃,我这几日走遍了王城,这家最有名,特地买来孝敬恩人。”北朔风一边观察小夜的表情,一边想:那日晚宴银殿下递给小王姬一碟卤水鸭,定是她爱吃的。
小夜看着一整只卤水鸭直咽口水,想着该不该接受,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吃了在说,于是短腿一抬跨坐在长凳上,毫不客气地掰下块鸭腿。
北朔风见状,心下赞赏,也坐了下来,赞道:“小王姬果然爽快!”
小夜满嘴流油,口齿不清,道:“好说好说,叫我小夜就行了。”
北朔风心情愉快,这小王姬还真是爽朗得很,乐道:“在下北朔风。”
小夜豪气地举着鸭腿抱拳:“风大哥!”
北朔风哈哈一笑。
二人一边吃鸭子,一边天南地北地瞎聊,北朔风并未点破小夜就是烨公子一事,小夜也绝口不提。北朔风看着小夜瘦小的身型,阔气的吃相,觉得甚是有趣,加上小夜救过他的命,更加好感蹭蹭蹭往上涨,恨不得认来做妹妹,但又想到母后的叮嘱,“能活到几时都还不一定,莫要与她纠缠”,顿觉悲从中来,忍不住问道:“王室待你可好?”
小夜只顾着吃,随便答着:“好。”想了想才问:“怎么问这个?”
北朔风打哈哈道:“呵呵,我只是觉得王府这么大,怎么你堂堂王姬的院子这么小,随便问问。”
小夜转着眼珠子道:“这里最偏,避人耳目,想干嘛就干嘛,难道不自在?”
北朔风十分配合地哈哈笑了起来,又问:“你这院子里怎么光秃秃的,王府处处精致,就你这格格不入。”
小夜十分不满,道:“哪里光秃秃的?你看。”说着领北朔风走到苗圃前蹲下,指了指指甲盖那么点大的小芽。
北朔风仔细一看,惊叫道:“玄魂草!”
小夜也很惊讶,问:“你竟然认识玄魂草?”
北朔风道:“当然,我母后的嫁妆里有几株干了的玄魂草,一直被母后珍藏,我见过。”
“玄魂草一直是我族稀有宝贝,北朔夫人怎么得的?”
北朔风瞥了眼小夜,道:“我母后出嫁前好歹也是暗血族朱雀一脉的小姐,得几根玄魂草算什么。”
小夜睁着大眼睛点点头。
北朔风对着玄魂草芽看了许久,道:“玄魂草种在我北朔可能存活?”
小夜摇头道“不知”,北朔风目露忧伤,小夜见了,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北朔风道:“我族在北方,常年受风沙侵害,族人因此病变不断,我族地处贫瘠,草药稀少,族人受苦受累。素闻玄魂草为灵药,功效不亚于暗血族灵血,若能在我族生长,必能对族人的病有所帮助。”
小夜听罢,起身寻了把小铲子,小心的挖出芽苗,一连挖了好几株,递给北朔风,道:“给,拿去种种看,说不定能活。”
北朔风面露喜色,道:“这乃暗血族稀有之物,你就这么挖了给我?”
小夜一把塞在北朔风怀里,道:“拿去吧,这玄魂草普通人种不了,是以仙气所养、灵血浇灌,并需施以心咒,你用你的血去养,说不定能活。”
北朔风抱着一推泥土,心里激动。
小夜拍拍裤子上的土,正色道:“玄魂草是认人的,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倘若被我发现你用它干坏事,或者被恶人盗去,我定不饶你!”
北朔风站起身,严肃地道:“谨记王姬教导!”
小夜噗嗤一笑,转身又去吃鸭子。
北朔风默默地看着小夜的背影,心中暗叹,小夜气息与常人无异,功力低微,听说还失了赤眼,如此一来,倘若有人要取她性命岂不易如反掌。
于是几个大步跟上去,笑道:“你这般慷慨相赠,我要怎么谢你?”
小夜想了想,我这草药是用来卖钱的,卖了钱才好还上银的债,给你这么多自然也要收钱,于是开口道:“两个元宝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