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大结局
在苏玉婉的医治下,皇上的病情果然有了起色。
经历过生死,皇帝似乎对权力也不再执着,半个月之后,便将皇位传给了太子,也就是曾经的宁王。
三月初,太子登基,并在当月主持了三年一次的殿试。
顺利通过会试的苏明哲和钱夫子,在殿试考核中,一个进士及第,得了二甲第三十多名。一个同进士出身,得了三甲挂尾。
钱夫子并不因为比学生名次差就觉得失落,反而觉得自己教徒有方而得意不已。再说,他这把年纪,这辈子能中个进士,已经是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了,是可喜可贺的大喜事。
辽王也没有食言,直接动用了关系,把之前被其他势力占为己有的信阳县县令的位置,交给了钱夫子。
如今的信阳县,早已经非之前的可比,因为边境贸易的放开,那个地方可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钱夫子年纪大了,也不用千里迢迢去外地上任,就在家门口守着个香饽饽当官,可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苏明哲被裴周抢了过去,安排在京城重要位置上历练,苏玉婉还担心苏明哲资历太浅不足以胜任要职,更担心裴周以权谋私提拔自己人而被他人非议。
裴周做事一向如此,既然做了就随别人去说,他还明目张胆地邀功:“我提拔苏明哲,可是为了你这世子夫人,将来有个可靠有背景的娘家人呢,还不赶紧谢我?”
苏玉婉这才知道,裴周破格提拔苏明哲在要职上历练,是为了有娘家人给她撑腰呢,心下感动之余,又见苏明哲一刻不敢懈怠,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日,连翘向皇贵妃元冰请辞。连翘似乎并不留恋宫中繁华,也没有因为主子被封为皇贵妃就对其他宫女太监颐指气使,反而在其他宫女太监无比艳羡的时候,自请出宫。
她准备嫁给梁庄了。
元冰对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很是喜欢,却也知道在宫中怎么好也是下人,哪里来得出宫嫁给心爱之人幸福?所以当即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做嫁妆。
玄风兄妹俩受邀前去吃酒,玄风灌了梁庄不少酒,到底没让他洞房成功,玄青看着哥哥使坏,正发愁自己什么时候有个嫂子呢,就见已经不那么痴傻的祝容前来庆贺。
祝严早就官复原职,祝容还是尊贵的尚书之子,居然来参加一个平民百姓的婚礼,可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只有祝容的管家王泉知道真相,知道自家主子哪是来参加婚礼的,专门来看玄青还差不多。谁让玄青最近跟着师父闭关,自家主子已经很久“偶遇”不上了呢?
王泉正看着自家主子乐呵,就见秦端白了他一眼,王泉立马正形,眼睛还偷偷瞟向秦梅。
“师父,梅子姐。”玄青走过来招呼师父和秦梅,“你们也来啦,快请上座。”
按理说,秦端一个工部不起眼的小老头,跟梁庄和连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应该没什么借口参加婚礼,可谁让徒弟这个小丫头盛情相邀呢?他还听说,这次酒席的所有菜式,都是苏玉婉酒楼的大厨们做的,所以他才屁颠屁颠带着闺女来蹭吃蹭喝了。对自己离异的闺女和王泉那个小人的眉来眼去,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苏玉婉参加完连翘的婚礼,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太医院,因为老陶按她的要求,打造了五十套手术道具出来,她在给皇上医治之余,还要交太医院的太医们做手术实验呢。
兔子青蛙们遭了不少罪,苏玉婉在实验之前,还教给大家诵经超度它们。
苏玉婉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比男人还勇敢的宋静初居然怕青蛙,只是,每次被青蛙吓到就往余非身后躲是怎么回事?再看余非,每次都红了脸避让,气得宋静初不轻。
宋静初一气之下,就写了封信给她爹。没过多久,宋指挥使就到了京城,一是述职,而是亲自去了余家提亲。
余非的父亲,官品可比宋家低了不少,自是美滋滋地一口应了下来,辽王也爱凑热闹,与多年不见的发小宋指挥使喝得酩酊大醉,拍着胸脯保证说会让太后给两个晚辈指婚。
余非对抗不了父亲,更不敢违抗太后的指婚,只能应下这门亲事。大喜之夜,居然还被宋静初霸王硬上弓了。只是到了后半夜,他为了强调自己的男性雄风,倒是把主动权抢了回去。宋静初当然也不跟他争抢,乐呵呵地就闭眼享受了。
与苏玉婉在县城时就交好的王福林王侍郎,也在这一年顶了老迈的尚书的位子,做了工部尚书,倒是在任上做了许多业绩出来的,被百姓们称赞不已。
苏玉婉和经商奇才王夫人,也把生意做到了大通的每个角落,甚至还与身在大魏的另一个经商女强人黄婷婷取得了联系并有了合作,生意也就顺水推舟做到大魏去了。
新皇登基第二年,就在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点头下,把苏玉婉的封号又升了个台阶,成了信阳郡主,并亲自指婚给裴周。
两人好事将近,前去信阳县城报喜的小太监,却带回来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苏家老太太,因病于三个月前去世了。
裴周亲自护送苏玉婉回家守孝。
“怎么没早点给我去信告知呢?”苏玉婉在苏老太的坟前痛哭。
等人散后,师父刘长青才拉着苏玉婉单独说话。
“你奶奶知道你有出息,走得也很满足,她知道你那时正给皇上看病,也是怕耽误你的大事,才故意让我们隐瞒你呢。你奶奶知道她的病治不好,叫你回来也是白搭……”
刘长青说着,就红了眼。
“师父,您保重。”苏玉婉知道师父对奶奶的心意,她能接受奶奶离开的事实,就怕师父一把年纪了承受不住。
刘长青已经难受了几个月,如今看到苏玉婉,更是抑制不住悲痛,默默流泪许久,才说了实话。
“你奶奶不是病死的,她是活活把自己饿死的。”
“奶奶怎么会?”
刘长青擦了把眼泪,心中那悲痛似乎终于因为有人倾听而减轻不少。
“你奶奶从小就要强,老了也是一样。她的病你也知道,从一开始的轻微,后来无论如何用药都治不好,你奶奶心里也清楚,所以几个月前她彻底瘫在床上不能动时,就打定了主意不拖累别人了。你娘伺候的精心,天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你奶奶硬是叫骂着把饭菜全扔了,连口水都不肯喝,你爹硬灌,你奶奶就连你爹一起骂。别人都以为她是被病痛折磨糊涂了,只有你师父我知道,你奶奶不吃不喝就是为了自己走得快点。若她早知道那天突然就不能动的话,兴许在前一天就直接跳河死去了,也省得后面几天的折磨……”
“奶奶她……”
苏玉婉极度悲痛,更恨自己一身医术却无法治好奶奶的病,才让她走得如此惨烈。
刘长青已经流不出眼泪,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正是因为世上有太多暂时难以治愈的疾病,所以才需要咱们行医的不断摸索,也许有一天,人们真能治疗所有的疾病,再没人被疾病折磨,再没人被病痛所苦,也只有到那时,所有行医的人才能松一口气。徒儿,你说是不是?”
“师父说得是。”苏玉婉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苏玉婉不是长子长孙,并不需要为奶奶守孝,不过皇家还是念她一片孝心,把她与裴周的婚事推迟了一年。
在这一年中,宋静初早就通过了太医院的考核,留在了太医院做事,也与余非过了新婚蜜月期,后来被余非夜夜折磨苦不堪言,哭闹着要回军营做事。只是因为没多久就被查出怀了身孕,这才老实下来。
冯院使在任上做了不少改革,招进太医院的不再只有医考一个途径,甚至全国各地招优秀有名望的大夫进京,与众太医切磋。从信阳县城过去的几个大夫,均是曾经被苏玉婉提点过,也一直践行切磋互通有无的,这次进京,更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新发现告知众人。后来,那几个大夫,还有另外几个前来切磋医术的大夫,因为医术突出,也被冯院使留在了太医院。
苏玉婉果然如她当日所说,延缓了皇帝的病情,甚至两年过去,皇帝还活得好好的。苏玉婉一直坚持在太医院做事,寻常也会去惠民药局为没钱看病的穷苦百姓义诊,直到大婚在即,才提前几天休息准备婚事。
苏玉婉大婚这一日,已经在药材行独当一面的铁蛋,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回来了,“太子妃,属下已经去看过了,李太医和吴元君带着一群犯人在荒岛种药草大获成功,很多稀有罕见的药材,今年终于不用发愁了,很多病患终于有药治疗了。”
“这么顺利?”苏玉婉顾不得大婚,当即扯下红盖头,眼里熠熠发光,“怎么这么顺利?”
铁蛋回禀,“秦师傅和玄青,现在不去研究那些玄而不实用的机关术了,倒是研究出不少用于垦荒耕种的器械出来,不光是荒岛种药草,整个大通的农户都已经开始用上了。”
苏玉婉啧啧称奇,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当初向皇上建议,与其犯人在牢里白吃白喝浪费国家粮食,不如让他们各凭本事戴罪立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李太医和吴元君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了吧。”
只要两人改过自新,留着戴罪立功总比一刀杀了好。
铁蛋嘻嘻笑道:“李太医和吴元君都让我给太子妃带个话,说他们感谢太子妃不杀之恩,李太医还说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到处走动了,就留在荒岛带人种药草就好。还有吴元君,说她身上的毒被太子妃你帮着解了,经此一难,也知道体谅病患苦痛,打算洗心革面专攻妇科,为天下得不到正经医治的女子看病,甚至还在一群女犯人里,选了几个有天分的,并教给她们医术,以求天下能多几个正经女大夫呢。”
“真是太好了,总算没辜负我帮他们求情呢。”苏玉婉大为感慨。
两人正谈得兴起,突然就见裴周黑了脸进来。
“来人,把这臭小子给我扔出府。”裴周连开始长胡茬的铁蛋的醋也吃,尤其是大婚之夜,这臭小子竟然跑进他的洞房里来了。
铁蛋叫唤着被人抬了出去,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禀告呢。
裴周看着烛光里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女人,吞咽着口水,觉得别的男人妻妾成群也不过如此,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也不亏!
俯身就要压上去,却被苏玉婉推开了,“你怎么不念旧情,把孙尚文派到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任职呢?”
裴周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念头,此刻根本不想说任何废话,奈何苏玉婉不依不饶地瞪着他,只能含糊地应道:“谁不念旧情了?我若不念旧情,他离京之前怎么还会特意来谢我?”
那个对别人来说是苦寒蛮荒之地的边境,一山之隔的对面,就是孙尚文心心念念黄婷婷的落脚之处。孙尚文搭上全副身家,与尚是完璧的妻子和离,一个人孤身去了那里。虽只能与那人遥遥相望,虽苦,却也甜。
“不准再想别的男人!”裴周扳正苏玉婉的头,整个人便贴了上去。
“轻点,我害怕。”
“怕什么怕,习惯了就好了。一回生二回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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