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元庆成亲,刘大夫这个干爹便理所当然地行使了父亲的责任,不光在亲事酒席上忙前忙后,甚至还住到了付家。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厨房做早饭,打算让小两口多睡会儿,就没惊动两人。
苏玉真一向勤快,哪怕昨晚骨头差点散了架,这会儿也惦记着为两人做饭,所以听到外面公公的动静后,便也紧赶着穿衣起床。
她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而付元庆此时,正好睁眼看向她。
“我……”苏玉真羞得赶紧裹紧了被单,连脑袋都没放过,整个把自己罩起来了。
被单虽薄,奈何在这夏季里还是捂的人一身汗水。
付元庆虽羞,却也是心疼媳妇的人。
“你再躺一会儿吧,我去跟干爹做饭。”
见苏玉真不说话,他便哆嗦着迅速穿好了衣服,下了炕。
听到屋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苏玉真只当付元庆出了屋,这才把罩在头上的被单掀开。
没成想,付元庆根本没出门,反倒站在门口,一直盯着苏玉真。
“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我,想再亲亲你。”
“啊?”
“咱俩已经是夫妻,不能总这么生分。”付元庆说着,人已经坐到了炕上,将苏玉真揽在怀里,闭着眼睛说道:“等咱们习惯了这样就好了。”
苏玉真一动不敢动,任凭付元庆亲了几下。
“你,你这是听谁说的,跟谁学的?”
“裴,裴周,还有别人……”
但凡是男人在一起,除了聊庄稼,就是聊女人。
付元庆怎么说也是村里的汉子,哪怕不常在村子里,耳朵里也总能听到这种话。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每每听到这种话,便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之后便是裴周,看他总不开窍,又觉得他和苏玉真两人都太过憋屈的性子,便也凭着自己有限的经验,瞎教了他几招。
其实裴周自己,也是从外面听来的。
苏玉真又裹了裹被单,小声道:“裴周他自己还没成亲呢,你别跟他乱学。”
“我知道。”付元庆把人松开,下了炕,才说道:“听着干爹的动静,好像去厨房忙活了,他做饭实在难吃,我去帮他一把,你再歇会儿好了,昨晚你都累哭了……”
“我……”苏玉真想说自己不是累哭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出口,便催促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
见付元庆终于出了屋,苏玉真可不敢真得继续躺,在她的观念里,洗衣做饭顾家都是女人的活,哪可能让两个男人下厨,而她自己还躺着休息呢?
她收拾完后,便也去了厨房。
“爹,元庆,你们赶紧歇着,厨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来做吧。”
刘大夫呵呵笑道:“谁说男人不该进厨房了?若是真如此,我和元庆早饿死八百回了。”
不过他也没阻止苏玉真帮忙,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厨艺,根本难以与医术相媲美。
看着新婚夫妻俩都红着脸没有说话,刘大夫又想起了玄风,便提了一嘴。
“都是男人,我和元庆做饭都不咋地,还没有玄风那小子做的饭好吃呢。”
苏玉真也听妹妹说过玄风的事,还知道裴周艰难胜过玄风的比武之事。
她问道:“玄风回京两个月了,都没有写信回来吗?也不知道他和他妹妹怎么样了。”
“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害我白白伺候了他一场,如今竟连个平安信都不给我写。白疼他了。”刘大夫说起来就气。
其实刘大夫不是生气玄风,毕竟相处一场,又觉得玄风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怕他在外面有危险,自他走后,他便时常担心他。
付元庆也有些担心道:“他连裴周都打不过,回京之后能从那些人眼皮底下逃出来么?”
“谁说他打不过裴周?”刘大夫往灶里添了把干柴,冷哼一声,“他那是让着裴周,你们还当真了?”
刘大夫当时可是亲眼看着两人决斗的,裴周都被打吐血了,还硬是不服输地非要继续打,甚至还放下狠话,一直打到他胜利为止,否则就不让玄风离开。
玄风心里惦记着妹妹,又不能真得一脚踢死裴周离开,最后迫不得已,便故意露了个破绽,这才让裴周艰难险胜。
裴周胜了以后,摇摇晃晃地走到苏玉婉跟前,拍着胸脯说了句“还是你男人厉害吧”,之后就美滋滋地昏了过去。
原本打输了的玄风正躺在地上,见裴周昏过去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玄风怕裴周继续纠缠他,所以恳求在场观战的刘大夫和苏玉婉替他瞒着,就当裴周打赢了他。
刘大夫和苏玉婉也不想看裴周继续固执地与人决斗,当即便也应下了。
若不是今天刘大夫说出来,就连付元庆和苏玉真也不知道这场决斗的内幕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饭就做好了。
苏玉真给刘大夫恭恭敬敬地敬了茶,刘大夫就回了儿媳妇一个大红包。
饭菜上桌后,一家三口便难得的吃了顿温馨早餐。
刘大夫吃顶了,连连夸赞道:“不愧是聚八方酒楼的东家,厨艺真是了得。”
苏玉真低头回道:“干爹若不嫌弃,儿媳妇天天做给您吃。”
“好,好。”刘大夫也不客气,喝了口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半夏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也是你们名义上的干娘,若是她身体无恙,如今也该坐在这里喝个婆婆茶了。”
苏玉真也听妹妹讲过刘大夫和辛半夏的感情纠葛,也曾为两人数次唏嘘,同为女人,她甚至更多的同情怜惜辛半夏。
想到这,苏玉真突然建议道:“今天反正没事,要不咱们都去县城,我给干娘敬茶吧。”
刘大夫的眼圈突然红了,连声道:“好,好。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希望她喝了这杯婆婆茶,走也走的安心吧。”
付元庆有牛车,三人说走就走。
三人到了杏林医馆时,苏玉婉已经在为辛半夏看诊。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她说完,便对着师父摇了摇头,“听余非说,师姑从昨晚就不大清楚了,今天一早,却气色大好……”
行医之人都明白,这几乎就是回光返照了。
“还是不肯见我吗?”刘大夫心里难受,指了指身后两人,对徒弟说道:“她不肯见我没关系,你再进去问问,她喝儿媳敬的婆婆茶不?”
苏玉婉这才知道几人的来意,也没多问,便进了里间问师姑。
没多久,便出来传话。
“师姑说要喝婆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