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苏玉婉这话,倒是发自真心。
王泉看着愈发水灵诱人的苏玉婉,懊恼道:“要是这几年你也能跟我多说些话,要是也像今天这样打扮的天仙一样,当初莫说是举人的女儿了,便是给我个进士的女儿,我也不会退亲的。”
苏玉婉闻言一愣。
原身与王泉定亲几年,因为内向羞涩,的确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两人好像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亲事,要愣是扯上什么感情,根本是天方夜谭。
也难怪他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退亲。
虽然王泉此举的确是小人之举,可这事放在后世,却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错就错在,事情发生的时代不对。
原身苏玉婉被退亲后,过不了外人流言蜚语和自我羞耻这两个难关,选择自尽,也是大部分同样情况的女子所选的一条道路。
“怎么傻了?不说话了?”王泉见苏玉婉还在发愣,小人得志般猖狂道:“你是不是后悔与裴周定亲了?告诉你,晚了,即便你没和他定亲,我也是看不上你了。我可是祝大公子面前的大红人了。我的前程,远大的很哪。”
苏玉婉回过神来,笑着回应道:“是,是,王公子您前程远大,希望他日您能衣锦还乡。”
“呵呵,原来你还会说好话呐。”
王泉瞅了眼苏玉婉,也知道这个女人与他注定无缘了,虽然有些失落,却很快被即将去京城的欢喜冲散了。
“本来是想过来邀功的。看你这副寒酸样,怕是邀功也没什么好处,得了,还是靠我自己,去京城打拼出一番富贵好了。”
“邀功?除了说服祝容放我们酒楼一马,你还有什么功?”
“告诉你也无妨。”王泉清了清喉咙,“管家这几天总想借着公子的势找你的茬,好在都被我劝下了。真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管家。不过,像你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真得罪了人也不奇怪。”
他口中的“睚眦必报”,是指她害他丢了功名这件事。
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想暴打苏玉婉。
“得罪了,得罪了。”苏玉婉道完歉,又赶紧道谢:“无论如何,都谢谢你能为我们解围。若你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些银子……”
“算了,我可瞧不上你那仨瓜俩枣的。”
王泉这时,一心想在苏玉婉跟前树立自己的成功人设,可不愿意接受什么银子谢礼,他在祝容身边,可缺不了银子花。
他给祝容买女人时,可是从管家那里抠了不少油水的,此时想起来,都还沾沾自喜。
“你笑什么?”苏玉婉见王泉走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在你主子面前争宠,应该会得罪那个管家吧?那个管家看起来可不是善茬你,你去了京城也要小心些。”
“我知道。”王泉还是挺谨慎的。
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这会儿还要赶紧回客栈收拾,便也不再停留。
“我要走了。”
“好,我送你出门。”
“算了,我自己走就行。”
走到门口,王泉突然回头,又得意地多说了一句。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去京城了,就留在这里当你的医婆好了。这就是你让我丢了功名的代价。哼!”
说罢,终于扬眉吐气,扬长而去。
苏玉婉自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想想他独身一人去京城,虽然有主子护着,可那个管家在府里多年,根基肯定更深,一时竟真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苏玉婉走神不过一瞬间,突然发现裴周已经站在自己跟前。
“怎么,旧情复燃了?”裴周不悦道。
“你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苏玉婉翻了个白眼,又说起了王泉前来辞别的目的,以及她对那管家的担忧。
裴周也是王泉的事情而来。
“他去京城尚书府做事,确实是与掉进狼窝无异,怕是会被那管家吃的渣都不剩。”
他把自己这几天暗中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苏玉婉。
原来,管家暗中收了黄家的大笔好处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才借主子的势打压苏玉婉,好让黄家有机会把生意和田产抢过去。
王泉的出现,让管家的打算都泡汤了,好处费虽然没有被黄家再收回去,可他已经感到自身地位岌岌可危,长此以往,他失宠也在所难免。
对付王泉,是管家肯定会做的事。
“真这么危险?”苏玉婉犹豫道:“王泉好歹也为我解了围,我要不要再去多提醒他几句。”
裴周却摇头反问道:“你就算提醒他一万遍,他就会放弃去京城,停止走这条路吗?”
见苏玉婉沉默了,裴周又继续说道:“王泉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连秀才都考中了,肯定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不甘心在家里种一辈子地,又没力气做其他的,走上这条路,是迟早的事。你劝也没用。”
“唉——”苏玉婉长叹一声,莫可奈何,也只有任由他去了。
裴周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互市贸易放开之后,虽说短短时间内还尚未成气候,可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是多了许多,随之而来的盗匪也多了起来。这条贸易之路,已经发生了好几起马匪杀人劫财之事。孙县令今天也找了我,说是年关将至,怕是劫匪会更加猖狂,所以想让我带人多加巡逻,保护咱们县城的安全。”
“你同意了?会不会危险?”苏玉婉担心地问道。
裴周朗声大笑道:“当然危险。若不危险,孙县令怎么会找我?不过对别人来说是危险,对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你正经点。”
苏玉婉虎着脸,瞪了裴周一眼。
“就靠你自己哪行?县里的衙差不过才二十多个,能有多少人手分派给你?真要遇到人多势众的马匪,你能应付的过来么?”
“应付不过来也得应付!”裴周正了脸色,“我一个混混,本不屑管这些闲事。可谁让我要娶你这么个媳妇呢?”
“关我什么事?”苏玉婉剜了裴周一眼,不明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