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也做过生意,前世也见识了许多商家揽客的手段,用代金券的形式揽客,在这个古代来说还是很超前的手段的。
可仅凭这样看似亏本揽客的手段,就能把酒楼的生意做的这么火爆,似乎也说不过去。
毕竟那饭菜……
想起刚刚吃过的饭菜,苏玉婉竟忍不住回味一番。
似乎……
也还好。
看着手里类似后世代金券的票据,苏玉婉居然跟梁庄有了一样的想法。
反正她就住这附近,若是不想自己做饭了,拿着代金券过来白吃一顿也无不可。
想到这,苏玉婉干脆也不去想什么怪异之处了。
“咱们走吧,先去我的新住处。”
“先等等。”梁庄突然捂着肚子往回跑,“我先回酒楼上个茅房,刚才吃多了,拉肚子。”
连翘的眼皮都快翻到了天上去。
“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一天到晚跑茅房。之前在王府也是,跟我一起做事的小厮,动不动就上茅房,想不到你梁庄一个习武之人,这肚腑也这么不撑事。”
梁庄可不管连翘的唠叨,一溜烟儿就跑回了酒楼,等了好大一会儿,才又捂着肚子出来。
不过,他这会儿可是得意极了。
直到进了苏玉婉的新住处,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厚纸包。
“苏大夫,余大夫,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看。”
宋静初也挤了过来。
梁庄神秘兮兮道:“我刚才去聚仙阁的茅房,见和厨房连着,就偷听了几句,居然听到厨子们说这是好东西,会让食客们欲罢不能。”
“什么好东西?”三人齐声问道。
“你们看看,认识这东西吗?”梁庄把纸包打开,里面的壳状物便暴露于众人眼前。
余非和宋静初不认识这东西,纷纷好奇地抓起几个研究。
“这是什么东西,余非,你认识吗?能吃吗,还是跟葱姜一样的调料?为什么他们说加了这东西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呢,宫里的御膳厨房我跟师父去过几次,也从未见到这样的调料。”
“那咱们做饭时也加进去试试好了。”
“好主意。”
余非和宋静初正聊得兴起,却见苏玉婉整个黑了脸。
“把票据拿出来。”她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
余非和宋静初不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很顺从地拿出各自的票据。
苏玉婉也拿出来自己身上那张,三张叠放在一起,就要撕个粉碎。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想凭这个白吃白喝呢。你们不要,就给我好了。”梁庄眼疾手快地把票据抢了过去。
苏玉婉黑着脸道:“你若是不想活了,就尽情去吃。”
余非表情一凛,“你认识这个东西?”
苏玉婉点头道:“认识,让人上瘾的,总归不是好东西。”
可梁庄一副根本不信的样子,“苏大夫,你不认识可别乱说。我可听到那群厨子们说了,这可是邢院使亲自检查过的,哦对了,好像还是邢院使供给他们的呢。”
“什么?邢院使?”苏玉婉突然觉得此事不妙。
余非狐疑地看向苏玉婉,“若是邢院使检查过,肯定就没什么大碍了。师妹,你真见过这东西么?”
显然,余非对邢院使的信任,要大过苏玉婉的。
苏玉婉想说,她当然认识。
这是罂粟壳,后世也有不法商贩用做饮食中让人上瘾。
只是在后世,人们都知道这是让人容易成瘾的东西,国家管控也极为严格,便是商贩们使用,也是偷偷摸摸地放一些,不至于让人们轻易察觉。
可在这个时代,人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何物,所以也就没人管控。
聚仙阁对此物的使用量,显然是很猛的,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食客们成瘾难以自控。
而聚仙阁给第一次去的食客发放票据引诱二次消费,也是为了让人们逐渐成瘾而已。
可苏玉婉没办法回答余非的话。
余非见她沉默,便急匆匆要出门。
“我这就去邢院使那里问个清楚,万万不能师妹有怀疑。”
话里,还是对苏玉婉的怀疑。
“等等,师兄。”苏玉婉却一把拉住余非,突然换了轻松的语气,“你说得对,若这东西是邢院使交给聚仙阁的,必定没什么害处。都怪我太过谨慎,以至于草木皆兵了。”
余非这才舒缓了脸色,笑道:“我就说嘛,这东西能让饭菜的味道好,又怎么会是坏东西呢?”
其余人也松了口气。
毕竟邢院使的大名,他们便是普通百姓也是知道的。
他们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邢院使自己开了药铺和医馆,还经常无偿或者低价为穷苦病患看病呢。
这么好的大夫,还是太医院的最高长官,怎么会把有害的东西给百姓们吃呢?
梁庄还撅着嘴,说苏玉婉不地道,居然把三张票据都据为己有了。
可无论梁庄怎么不满,苏玉婉都没有把票据还给余非和宋静初,更没有给梁庄。
她作不经意般问道:“师兄,静初,你们两人打算什么时候再去聚仙阁吃饭?”
宋静初也不在乎那一百文的票据,直言道:“我亲戚家离这里还挺远的,怕是不会为了吃顿饭专门过来,不过,若是你请客的话,我会赏光过来的。”
余非则道:“平时太医院的事情很多,我也难有大把时间跑这么远吃饭。若不是这次宋姑娘请客,怕是我这辈子也不会想到排队去吃饭呢。”
苏玉婉见这两人暂时没有继续去聚仙阁吃饭的打算,稍稍放了心。
又问梁庄等人,“你们呢?”
“当然是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了。”梁庄拿出自己干瘪的钱袋子晃了晃,“聚仙阁的饭这么贵,我们可吃不起,还是跟你一起吃白饭比较实惠。”
玄青和连翘,也猛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人的意思,也是暂时不会去聚仙阁了。
“这就好。”苏玉婉放心地收起票据。
余非回了家,宋静初今晚没留下,也去了亲戚家。
梁庄和连翘,在裴周回京之前,一定是要跟在苏玉婉身边的。玄青更不用说,简直成了苏玉婉的小跟班。
眼看着天色渐黑,又到了遛狗的时间。
“我去遛黑娃,你们各自忙着就是。”苏玉婉说完,便牵了狗子出去。
她刚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罂粟壳的事,也没让余非去问,就是怕打草惊蛇。
她还不清楚邢院使此举何意,不知他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知罂粟壳其害而无心为之。
她希望是后者。
毕竟罂粟这东西是外来物,直到明末才开始有人吸食,并且泛滥于大清朝。
若邢院使不清楚此物,也有情可原。
她不想冤枉好人。
但——
更不会放过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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