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听到何远说的之后,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何大人的意思是正是因为树下埋了尸体,因此本来该冬天变绿的叶子,枯黄了。”
“嗯,也就是肥料过剩,将苗木烧死了。”何远听后点了点头。
何远盯着他们树底下找出来那些个……心里有一阵觉得生命是很脆弱的。
就连那些见惯了打打杀杀的那些个衙役,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有些皱眉。
“何大人,你看这两个光头汉子怎么处理。”刘麻子转头朝着地上指了指。
“他们想必是这寺院之中的寺僧,被贼人杀害了。”何远蹲下身指了指那灰色的僧袍。
“也就是说两个贼人伪装了了庙里的和尚。那我让他们带人去庙里细细的搜搜证据。”刘麻子转头吩咐那几个人。
“是,大人。”
何远走到不远处的老伯身边,看着他道:“老伯,我们需要您的女儿带去县衙,我们也好将那些山贼画出来,下令搜捕,不知你愿不愿意。”
老头松着的手突然握紧咬了咬牙关,表情复杂的道:“大人,如果我们不去指证,您会不会让衙役抓我们?会不会让我们挨板子。”
何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看着那父女两道:“我们是为百姓做事的官,不会去逼迫威胁你做什么事情的,愿意破案更快,也可以让他们早日的定罪,不愿意,我们这些衙役多跑腿,多费心找证据。”
老伯似乎眼底有些挣扎,还是恭敬的道:“大人,我们父女无依无靠的怕被报复,况且出了此等……此等被山贼劫持的事,我家女儿日后会被乡邻耻笑的,还请大人放过小民吧。”
说完直接跪了下来,那老伯的女儿似乎是想要坐起来说什么,但又被老伯死死扯住,最后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
看到那老头直接跪在了何远的面前哭啼,刘麻子久居官场,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便脸色通红的走到何远跟前,看着那家父女,怒吼道:“你们为什么不作证?若是做了证,我们官府可以避免更多的失踪案,况且你求救时还是何大人……”
刘麻子没说下去,冷冷的转过了头道:“何大人,你不觉得我们这帮兄弟冤吗,如果案子在继续拖延下去,刑部那人,知府大人可就真的压不住了,到时不仅你要被刑部找借口带走,恐怕连陈大人还有这些兄弟,都会被撤职查办。”
此时何远心里自然是火大,可是他作为一个知县能怎么办,难道去拿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去威胁人家?
他不能,如果他之前是个商人时,还可以威逼利诱下,现在他戴了官帽,做了官,这事肯定就做不得了。
看来不论那个世界,对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件事,大家可是不分时代。
自己愿意指证是情分,不愿意指证时是本分,所以这件事情上来看,他不能用道德什么去束缚人家的意愿。
况且大文律上说了,证人不愿意,便视为无效。
等那些衙役将树底下的土斗填满,将所有的失踪人都带走时,搜查寺庙的那几个衙役也出来了。
“启禀刘大人,何大人,经过查探,我们发现主殿大金佛的背后有一个地洞,里面不知通往何处。”
听到这个消息,刘麻子与何远脸上都带着一丝希望。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多了个希望在手里。
“走,我们进去,其余的人在树下等待。”何远吩咐后便冲进了寺庙里面。
树叶枯黄,冬风将叶子吹得落在了地上,周围的山下都是枯黄的野草。
树上断落的树枝直接随着风掉在了树叶上,旁边的叶子中突然选出了几只甲虫,匆匆的向裂了缝的大树中钻去。
那个被救的女子扶着跟前的老伯,默默地看着那只甲虫一点点的钻进了树身中。
女子有意似无意的道:“爹,你说为什么树给甲虫提供了一个可以御寒的地方,而甲虫却要不断的以树木为食呢。”
听到自家女儿说的这话,那老伯明显的愣了下道:“花娘,你还记得咱们山下院子里来的那只受伤的狼吗?”
“当然记得,后来有一次黑黑的夜晚,狼群包围着我们,将娘和弟弟给咬死了,也将你的腿咬了,落下残疾。”花娘如实的说到。
“所以,我们并不知道那山贼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抓住了那两个贼人,其他的并没有被抓,若是他们赶来报复我们父女,到那时我们怎么活下去。爹就只有你了,还希望你嫁个好人家,不要坏了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花娘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爹爹,花娘不怕被人指手画脚的,但花娘怕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所以请爹爹不要怪女儿不守孝道,让女儿去吧,将贼人张贴天下,救得更多的女子。花娘虽然读书少,但大义还是懂得的。”
老伯听到后,冷喝到:“什么狗屁大义,哪有大义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对与我们来说,能吃饱肚子,过的平安,就是我们最大的事情了,没有用的事,对我们来说只是多管闲事。”
“大文朝哪个官,哪个大义不管我们的死活,那么大文律就是来来惩罚他们的,不管百姓的死活的队伍,不是好队伍。”何远站在寺庙门口道。
听到何远说的这番话后,那老伯明显的一愣,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说到:“如果大人要来我小老二家喝水借宿,小老二定当好酒好菜的去伺候您,可是现在,老头我绝对不会去。”
“无妨,你们若是进陆州城,那便于我们一起吧。”何远平静的道。
“刘大人,我们回去,赶紧发布通缉令吧!”
“可画像怎么办?要不我人按照一般的……”刘麻子比划了下。
“这事不行,必须得去问下之前守城门的,他们那晚与那两个贼子离的近。”何远道。
“是,我这就让大家往县衙赶去。”刘麻子开始招呼衙役收拾搜集到的东西。
众衙役手脚麻利的将马车从另一条大道上带走了。
“你不去跟着督察?”何远头往脖子里缩了缩,翻身上马。
“不用,那这个又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的,没人去抢,倒是那对父女怎么办?他们也要去陆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