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之后,众人才抵达陆水沅关地界。
灰色高大的城墙就坐落在荒原之中,两面是险峻陡峭的山峰,将城墙夹住,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陆水沅关的城墙上,站着威严的黑甲士兵,战旗翩翩,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马打了个响鼻,踢了踢脚下的泥土后,竟是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了。
何远被自己骑着的那匹马停在半路上,止步不前。倒是那大黄狗撒着欢儿一般向前跑去。
临近城门时,却也突然蔫了下来,东边嗅嗅,西边嗅嗅,哼唧了两声后又调转了回来。
在何远的马匹跟前转着圈,就是不前行。
“今日怎么回事,粮食到了也不下来人迎接,即使如此,国师大人他们也不开城门。”人群中叽叽喳喳的开始讲起话来。
何婉儿看了何远一眼,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密集的响了起来。
黑色沉重的城门缓缓的被守兵慢慢的打开,何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城中又出来了两个抬着战鼓的士兵,四个角落各自站着一个士兵。
其中一个类似于参将之类的军士被四个人围着。
那人一身黑色的盔甲,走路的时候,地面上的土也跟着抖了抖。
何婉儿本想上前,却在看到这一幕时,暗自松了口气,不在如之前那般提高了警惕。
倒是那些从陆州跟随来一起押送粮食的衙役有些面色苍白。
何远面色凝重,不过却也并没有没这种肃杀之气给吓到。
只是翻身下马,看了一眼何婉儿后,这才无比肯定的继续向城门走去,头也不回。
身后的那只黄狗在原地转了几圈,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后,跟在何远的身后,向前奔去。
“大家跟着我,带着粮车往里面走,知道了吗?不要乱看。”何婉儿吩咐了众人之后,带着队与何远差二三十米远的距离,向陆水沅关走去。
越是走进,何远越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带的那只黄狗它踌躇不前了,是因为这些将士个个脸上都是肃然之气。
而且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经历过浴血奋战的人,斩杀敌军不计其数。
那只黄狗自然被这股子正气给喝住了。
“站住,你们可是国师的送粮人马!”那人群中的参将终于开口制止道。
“姓何,是国师的运粮手下,还请小哥开门迎接。”
那参将自然知道何远与何婉儿今日会来,但他同时也收到了一些指令,那就是用边关将士最隆重的那些方式欢迎他们。
“见过国师,今日奉将军与国公之军令,特来迎接国师大人与何大人之令,特来出城迎接。”
那将士又继续开始示意那鼓声不要停。
“见过公子,将军特意派末将来接国师与公子,请随我进城。”
那人说完便示意周围将士让开一条大道。
“走吧,何远哥哥,他是何伯父麾下的一员小将,在这里大家都是以兄弟相称,所以对于我的官职一类的,反而不重视。”
何婉儿道。
随即他跟着何婉儿,将黄崽子唤了过来。
“这仪式搞得跟打仗一样,让我的狗都吓得不愿意前行。”何远打趣着道。
“你忘记了,以前在你我十几岁时是来过战场的,而且这些仪式当初是另一位将军欢迎何伯父时做出来的,你难道忘记了,婉儿可一直没忘记。”何婉儿有些疑惑的道。
“额,婉儿你知道的,我这事情多了,有时候便是不会去记得那些东西的,时间久了,都将以前十几岁的事给忘记了。”何远打着哈哈随口胡诌道。
对于他来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一件事了,经过那一次醒来之后,这个世界的何远早就已经消失了。
他是半路上来的,一些事情自然是不记得的,能记得才怪。
不过何婉儿也并没有介意何远将之前的事忘记了,而是耐心的将那些事的细枝末节都这仔仔细细的讲了出来。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何远哥哥,若是你还没有想起来,那真的是让人很生气。”何婉儿看着何远故作恐吓道。
何远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还是无奈的道:“我还真是想不起来那些事。”
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商客与小贩,他们带着深山砍得药材和自家种的青菜萝卜,在沿着街道叫卖着。
天上的云也缓缓的散开了,只剩下几多黑云,但也抵挡不住城中人的喜气洋洋。
虽然城中卖菜的不少,但何远还是机敏的发现,几乎都是一些菜类,和一些用具,反而没有饼与面一类的。
看来外边的城墙无坚不摧,但城中似乎都是面黄肌瘦。
“粮食昨日不是到了一批。9为什么~”何远看着那些人道。
何婉儿也接着何远的话,问前面的那个将士。
走在前面的那员兵士,将马调转方向后,对着何婉儿拱了拱手后道:“回国师,昨日众将士将码头的那些粮食已经搬运进了城,将军说不能一次性给他们,那样反而会吃的更快,他们打算将运来的哪些粮食每日熬了清粥发给他们。免得他们吃饱了又要抢粮食,而且什么也不做。”
那将士对着何远与何婉儿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的说了一遍。
“要我看,前三日免费把我们将士的粮给他吃,之后将士们并不能吃饱,还得去打草料。这事末将人微言轻,海鸥要国师与何公子将此办法说说。也好解决,毕竟那些都是军粮,有的甚至是敌国的灾民溜进城中来,冒充食饭。”
听到这将士说的话,何远觉得这个道理真的太浅显易懂了,根本就是将他们养成了里所当然了。
马车缓缓的像将军府走去,唯独那些百姓看着着一车车的粮食也是有些眼巴巴。
“今日还算好的,昨日那几个大人押着粮食,他们竟然直接上去抢粮食……”
听着那将士说,何远也是明白了个大概,但是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被远处的一座建筑,给吸引去了目光。
那楼跟他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将军府完全一样,甚至比那个还要精雕细琢一些。
随着距离,何远离那屋子也越来越近,甚至有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