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湛出现在山吉镇天璇街区紫陌巷,此乃烟花集散之地,山吉镇的暗娼之所。
山吉镇百姓多相互熟悉,清白之家绕道远走。
今夜,东躲西藏的吴湛按捺不住心中寂寞,偷偷溜来了紫陌巷。
他的人影一现身,两名壮汉便在浮靡阁前将他截住,其中一位唬声震天,说道:“我家主子要见你,识相的,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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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村事件完结后,湖山春恢复了过往的喧闹景象,门口那桩死人之事,早成了山吉镇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人们有太多杂事要去顾及,操心事多了,记性便会大打折扣,转眼间也就忘了。
萧定恒这两日紧闭房门,他回想了整个夏氏村事件的始末,这看似复杂的事件,揭露真相后,亦显得简单明了。
真相便真如骊师傅所说……没有谁推波助澜吗?他不得而知。
轻轻推开房中的那扇闭合的窗扉,目意里是一座座远山,隔着空旷的天际看去,苍烟色的轮廓,若隐若现,一切尚处于迷雾之中。
身姿挺拔的站着,目辉定定的望视前方,他的思想任意飘浮,这种种端倪,真能够被想清楚吗?
步调一如既往的稳健,他自楼梯口走下,在一楼大堂里,眼前的人影恍然一晃,竟见到许久未归的无名。
无名自告奋勇去寻冯吉安后,便一直未有消息回来,萧定恒以为,他许是有其他事务去忙了。
“最近过得如何?”无名朝王仁打听到萧掌柜未有出门后,便也不上楼寻他,只默默地守着楼梯口,这会见他下来,表现地颇为淡定。
“冯公子的情况,南家护卫队已告知你了吧?”无名之所以耽搁至今日,乃是探听到了南家护卫救治冯吉安的消息,由此才不慌不忙,不着急回来。
“前几日便得知了消息。”萧定恒见几天不见,无名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貌,那种苍劲之感,带有岁月沉淀后的气息,心中想到,或许居无定所才更适合他吧。
“是这样。”无名语带急促,说道:“冯公子被南家护卫救走后,我未能及时赶回来,是因为探得了一点儿消息,这消息的来源——真实可信。”
无名第一次自出现于湖山春时,便将有关落獭的情况带了过来,后经求证是真实的,萧定恒对他的信任不容置疑,他保持了好奇,就问他:“是得了什么消息,耽误你回来。”
“是关于……戟山地区。”
“戟山地区如今的情况,你可听说了?”无名的消息传地及时,辰云开这几日便在忙于了解戟山地区的状况。
萧定恒请他一同落座。
待坐在那把椅子上,他想起了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厮,说道:“前几日是有人过来……但是情况说的含糊,至今不省人事。”
虽是倒在他面前,隐隐约约也仅听到“戟山地区”四个字。
“如此说来……情况你们都不了解?辰大人也不清楚?”无名挑着眉目,对此半信半疑。
“你说说具体情况。”对于戟山地区,因为离的远,萧定恒专注于山吉镇的情况,由此忽略了戟山地区。
可世间万物均是有联系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无名提起萧定恒为他斟上茶水的浅口杯,润润嗓子后,说道:“若要说……这就又涉及了一些人员与事,说起来也挺复杂。”
“萧掌柜你不了解的话,我只能从头开始说了。”
萧定恒一觉醒来后便听了很多故事,谁让他不了解过往与真相,没办法,他若不听,便是无法去了解、去解决问题。
他招来王仁,让他端上一些吃食解馋,说道:“你尽管说,我相信我会对你所说的故事感兴趣。”
无名毫不客气的啃了一口梨,梨汁润肺,甘甜解渴,他说道:“话还得从那年说起。”
“那年,戟山地区首府韶城,有一家通宝商行,这名字你可听过?山吉镇应也有的。”
“通宝商行在戟山地区的分行,至今遍布二十八家!”
“是响当当的大户。”
“戟山地区总行被一个姓殷的官员总管。”
“说到底,通宝商行是官家的产业,这里面的事情……我了解的就没有那么详细了。”他嚼了一口梨,萧定恒也不催促他。
“这名姓殷的官员,手底下有一大批是他的亲信,在那个年头也可以理解,有了亲信的帮衬,做起事来更放心些。”
萧定恒问道:“这殷姓官员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长长的扯了一段,还没进入主题,萧定恒示意他讲话说重点。
无名说道:“姓殷的官员被后人尊称为殷总督,他总管通宝商行戟山地区后,免不得要与人打交道,多数乃巴结奉承者。”
“殷总督膝下有一女儿,名叫殷馨,在她七岁时,走丢了。”
“官家小姐身边丫鬟仆从四、五个总有的,怎么会走丢呢?原来——”
“殷总督在戟山地区新上任,为了掌握各地分行情况,他总是去实地考察,一年有大半时间未有回家。”
“殷馨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她自幼被乳娘和管家照看着,他们二人对这位殷小姐素日里看护的紧,怎奈,殷小姐贪玩,求着丫鬟绿娥去逛元宵灯会。”
“走丢就发生在那一年的元宵灯会上。”
“绿娥转身,殷小姐就不见了,殷府上下找了三天三夜不见人影,报官,府衙出动力量去搜索,也毫无踪迹。”
“待殷总督得知消息返回韶城,也是十天之后。”
“殷总督失了爱女,戟山地区那些想攀附的贵族商户知晓后亦是出动自家力量帮忙去搜寻,奇怪的是,殷馨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线索与踪迹。”
“殷总督悲伤气愤之余,绿娥、管家、乳母均被他看押起来,问责是逃不掉的。”
“转眼间,时间已过了快一年。”
“这一年间里,殷府日益有凋敝的现象,殷总督不去参加各种聚会,鲜少与人交谈,除了关于通宝商行的事,他基本上不再过问其它。”
“殷总督那年才三十而已,坊间均传,殷总督可以再续弦,毕竟他本事高家底厚,今后还有大把的年华。”
“殷总督再次出门,再次出现在在富商聚宴里时,已是一年以后了。”
“他白了一边的鬓发,脸容瘦削而干练,眼睛有神,一蹶不振已成了过去。”
“他仿佛是想通了一些事,想明白了一些事。”
“在他精心设计的计划里,他的报复行动,一步一步朝着预定目标,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