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想到了什么?’花霖不解,但这等军机要事,菅陵大人就算不说,她也能理会。”
“菅陵大人却命她叫景茂进来,随后与他二人说道:‘孟军潜藏在覆子山中,我要人用火攻,景茂,你现在就去唤韩城主过来,令他戌时带人放火烧山,留一出口,若是见到孟军,不论是谁,通通射杀。’”
“‘是!’景茂听闻心中雀跃,大人这招出奇不意,孟军怕是插翅难飞。”
“花霖悬着的心缓了下来,这火攻若能成,花城大约无恙了。”
“菅陵大人见花霖面色缓和,方才交战后,她虽与敌人不相上下,着实消耗元气不少,便道:‘你下去休息,今夜过后,天亮孟军的生死便能见分晓,空留此地也无意义。’”
“‘花霖遵命。’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出了菅陵大人的营帐。”
“虽然已命人火攻,但菅陵大人与她心里都不敢放松,孟阆若是能这么轻易就死,早死八百回了!”
“所以,她与菅陵大人,都在等待后续,看看孟阆有何后招。”
“菅陵大人在营帐内一夜未眠,韩城主命人去火烧覆子山,但孟军盘踞地界内情况复杂,火势除非异常迅猛,不然着起来得花点时间,何况今夜刮的是西风,幸而,韩树尚有点脑子,命人分别在三面纵火,孟军要想插翅而逃,只怕也难。”
“夜晚的覆子山火光冲天,一股股浓烈的灼烧烟味令人咳嗽不止,孟军士兵在睡梦中被呛醒,出营帐后查看,四周熊熊燃烧的火海令人心中渗慌。”
“孟阆此刻正在军中,他亦未料到花城军能接二连三以奇制胜,痛骂道:‘这是菅陵的手笔,花城韩树没这能耐。’”
“‘统帅,现下该如何是好?’正是白日与花霖交手这之人,他比花霖伤得重些,本在闭目养神,不料‘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将他惊醒。”
“泽州菅陵大人坐镇花城,早先他们就已得到消息,本不足为惧,如今看来,这菅陵大人是颇有些能耐。”
“孟阆外出察看,这扑天火势已难浇灭,尚存的一丝理智令他明白,花城军恐早设好第二道埋伏,乱冲乱撞只会羊入虎口。”
“‘去找溪水,这山中应是有河道!’孟阆敢在这覆子山中安营扎寨,出征前便已知这山中有条不大不小的溪河,可供他们孟军生活。”
“‘是。’有副官闻言,调头下去安排。”
“那人道:‘统帅,若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溪水虽大,我二十万孟军要想安然无恙只怕够呛,何况,花城军必然将这覆子山牢牢围困,到时候我军疲困,花城军若来……只怕无一战之力。’”
“孟阆何尝不明白,但这紧急时刻,躲过一劫是一劫,他说道:‘这场火熬过去再说,若今夜我等没死,花城军就是再厉害,想杀光我们孟军只怕也不容易。’”
“‘你传令下去,让士兵躲进水中,万勿乱跑,花城军早已埋伏在外。’”
“‘是!’”
“孟阆亦跟随护卫进入溪水中,幸而不是数九寒冬时节,不然患场风寒是免不了的。”
“花城军的火攻足足烧到第二日的巳时!”
“一眼望去覆子山满是灰烬,茫茫一片,带着尚在燃烧的星火。”
“孟阆一改以往形象,身上的贵饰悉数掉落,因在水中一夜,唇色发白,冻得瑟瑟发抖。”
“他咒骂道:‘去他娘的菅陵!去他娘的花城军!我孟阆活着一日,誓与你们不罢休!’”
“副官见原本意气风发的孟军而今疲惫不堪,落魄得不成样子,亦在心中生了股怒火,幸而他们清点人数后,孟军伤亡比预想中的少上许多。”
“‘统帅……’副官知道为今之计,得早日突围,花城军必然围于四周,可他们缺少食物,多困一日就多一日危险,‘我军突围出去吧。’副官虽明花城军早已做好了捕兽利器,但却是不宜再耽搁。”
“孟阆征战多年,亦明白其中之理,鼓足勇气吼道:‘来人——传令下去,孟军全力突围!反攻花城!’”
“‘是!’副官飞速应声,火速下去安排。”
“午时三刻未到,孟军于左、中、右三路分兵突围,孟阆早已换上寻常士兵的衣裳躲在其中。”
“花城军严阵以待,守在覆子山进出要塞,韩树亲临指挥,他朝菅陵大人道:‘覆子山被火烧了一整整夜,孟阆军中不知损失如何。’”
“若是能将孟军折损大半,那么这场仗的赢面会大上很多。”
“菅陵大人却从不乐观,冥冥之中他有预感,孟阆不会轻易地就死,这或许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的佐证。”
“菅陵大人未有回话,因为结果如何探子会来报知消息,与其在这作无意义的猜测,还不如全力以赴,做好最坏的应对准备。”
“菅陵大人问他道:‘火油石可备好了?’”
“菅陵大人提到的准备,花城军早已备妥。”
“菅陵大人又道:‘侧翼埋伏,孟军若突围,必然直取花城,命人提前在铜锁桥上动好手脚,拨三万人在两侧埋伏,待孟军过桥,斩断锁链,狙击残兵。’”
“‘是、是。’韩城主激动不已,他对菅陵大人的命令,现是无条件服从。”
“可菅陵大人心里明白,只要孟军大部队未亡,孟阆的进攻就不会立刻停下,而要孟军大范围折损,这些小小的计策,班门弄斧而已。”
“孟军果然合力突围,两军再次交战于覆子山前咽喉要道,这此孟军被斩杀近三成,花城军亦有不小的伤亡。”
“孟军冲破花城军的防线,直逼花城而去,花城军在铜锁桥设埋,并当即斩断了锁链,两军再次正面会战,孟军士兵一夜未眠,此刻见铜锁桥被断,一时无措了起来,纷纷朝两翼寻求突围,花城伏兵从掩护丛中蹿出,孟军左、右两翼被斩杀殆尽。”
“中军在左、右两军掩护下,慌不择路,逃至沿江小道上,孟军仅存中军,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