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拒绝了他的护送,路面漆黑,若是内心不够强大,或许一人在外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可她是谁?
她可是阿飘!黑暗之气的终结者!
当然,现在实力还未强大到如此地步。
阿飘与他在心悦酒楼分别后情绪不佳,为此,她选择去历练一番,越深奥越幽森的地方,她腾空而起,飞向深山幽谷,哈,磨练心境吧,谁让自己那么容易动心!
月亮柔美,总能照耀一些……心底的事。
下次若再见面,阿飘将是另一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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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脂凡胭脂铺。
庄尔迈着沉重的脚步从石室走上来,侍女昭昭不眠不休的守护在入口两夜。
庄尔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半身力量倚靠在昭昭身上,声息气弱地说道:“扶我回房间。”
“是。”昭昭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从没见庄尔这般虚弱,这花霖姑娘受伤这么重的吗,连小姐都……
庄尔身子很沉,昭昭不明白她具体的经历,只是能感受到庄尔的疲累。
路上,闭着眼的庄尔问道:“阿飘有消息吗。”
虽说不必担心阿飘的安危,但她的行踪庄尔还是想要去掌握的。
“昨日晚些时候,好像来胭脂铺找过小姐……”
昭昭回得小心翼翼,她不确定这事情的份量。
庄尔睁开眼,望了沿路的景色,已是在水榭廊桥中。
她停了下来,支撑着身体,往长廊上倚了过去。
目中是冬日的风光,和煦的暖阳,繁盛的水草。
不知为何,她觉得阿飘……好像发生了一些事。
“小姐……”昭昭吞吞吐吐,终究拗不过自己的善意,说道:“昨晚有人在心悦酒楼看到过她……”
“临了,看见有人跟着她走出了酒楼……那人……”
“像是凌冬国来的。”
昭昭说的隐晦,庄尔却能猜想到一些事情。
“是上次得到消息,那位——凌白宥?”庄尔问。
昭昭眸子微眨,想了想后,点头说道:“称呼是叫白大人。”
庄尔目意悠转,浅碧色的眸子映入水面,枯树枝叶掉落于下,寂寂无声间,遮蔽了水里的游鱼。
庄尔声息微叹,目色却粼粼有光:“这凌冬国,怕也是想分一杯羹。”
昭昭眉心紧拢,愁起来道:“小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为这些事伤神。”
昭昭担忧她思虑过甚,有些形势是脱离掌控的,就譬如那花城之战,明眼人都觉得两至三年未完的战事,莫名其妙就结束了。
“荀烟到了哪里?”
庄尔一动不动,从外表看去,与寻常时候无异,一直是端庄、娴雅的,除了微微泛白的脸颊。
“应是到了京都附近,回来还得一些日子。”
昭昭知道有些事小姐会吩咐荀烟去办,她本事高,身手干净利落,只是她不解……
“那人……小姐何必一定要荀烟护送,没她在跟前,小姐多有不便。”
庄尔心知她指的是谁,松懈着仰起了头:“毕竟是故人之子,我不能见他出事。”
“我已命荀烟留在他身旁,京都来的消息,日后就只经你手。”
“是……”昭昭慌了一会,片刻又恢复镇定,荀烟不在,小姐的安危……
她脑瓜子乱转,随后就释然了,小姐定有她的想法与安排,听命就是了,无须多虑。
庄尔晒了一会冬阳,神情放松了些,她站起身,回头对昭昭道:“你去查一查凌白宥的落脚处,递个帖子给他,我有事与他谈。”
……
啊,这又出乎意料了。
小姐怎么……
“好。”昭昭顺势应声,跟随上庄尔往厢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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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东芝自津良镇出来,一路朝西,在途径黔平地区时,有了缓歇。
“大小姐,前面就是彭城,你可要在前面歇歇?”南慧一路风驰电掣,她仿佛脱了缰的野马,在外自由奔腾。
“彭城……”南东芝心念着,彭城路过几次,却也……真没去过。
“听说平阳公子已故姐姐就安息在彭城,怎没听说他去探视的情况。”南慧驾驶着马车不忘问。
“确实。”南东芝想了想,回说道:“彭城素仙阁自建后被术士封锁,据传没有人能得到机会进入。”
“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南东芝托着腮,马车外的风景急急掠过,她繁重的思绪早已到了山吉镇。
一想到此前被耽搁之事提上议程,磨刀霍霍间,也加重了心神间的负担。
“兄长在山吉镇深居简出,是在忙什么事?”
非是南东芝要去打听,而是……心中无比挂念他们。
从前亲人们离得远,如今在她所辖之地却也不能日日相见,属实心中郁愤。
南骞坐在她对面,见她询问,便回道:“听说大少爷开了铺子,要在山吉镇做生意。”
这消息南骞一早得知,此前因碍于花城战事,便未有提及。
“呵呵!”南东芝笑了起来,这是几些日子来最令她觉得欢悦的消息,想起他们夫唱妇随的场面,南东芝便觉得分外有趣。
南慧听闻,在外打趣道:“大少爷走南闯北多年,少夫人一路相伴,如今定在山吉镇……啧,好想看看他们相处的场面。”
南骞在里面仰着头笑:“我也想看!不过我们应是要避人耳目吧!”
无需多问,就连南东芝都鲜少去拜访他们。
“恩,别给他们添乱。”南东芝说。
“大小姐!”南慧忽而想到什么,伴着呼啸的风声问:“回去后,议商大会是否还要继续举办?”
这被中途耽误之事,是得再提上议程了。
南东芝说道:“我得到的消息,六国近些年里派了好些探子来大熙帝国。”
“可以说,大熙帝国他们无孔不入,连泽州境内也不能幸免。”
“但很奇怪……山吉镇,一个偏远小镇,最后却突出地显露在他们名单里。”
“这是为何?”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山吉镇有何特殊之处吗?
南东芝想了好几宿也未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微不可察地叹息,支着的头转了过来,说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虽然目前离真相还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