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喊自己阿……飘?
他俩有那么熟悉吗?
喊的那么亲切。
阿飘鼓着腮帮子,双手环抱住,一副审问状:“你刚刚喊我什么?”
凌白宥毫无怯色,虚晃一枪,说:“阿飘。”
“啊——”阿飘跺跺脚,只能小声地尖叫,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向他的下巴,说:“我快要疯了!”
“你怎么好随意喊我的名字!”
“叫我阿、飘、姑、娘,可记住了?”
阿飘一字一顿地教他念。
凌白宥瞥开了黝黑的眸子,约笑道:“阿飘又怎么,别人唤得我唤不得?”
阿飘简直要抓狂,她发现自己遇上他就是没辙,快被气死了。
阿飘撅着嘴,不依不饶地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管住自己就可以。”
凌白宥眸心一动,说:“听你的就是了。”
呃,这么好说话?
阿飘水亮的眼睛再次看向他,相互对视间,阿飘脸迅速红热起来,她嘀咕着:“不行,你也不能看我。”
凌白宥半天不答话,阿飘不理他了,继续往前走去。
待冷风驱散脸颊的温热,阿飘回了回身,见他依旧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略微放下了心,她跑到他身侧,好意地问:“你生气了吗?”
凌白宥反问道:“我像是在生气吗?”
阿飘再次移目上她,她扑闪的眼睫像蝴蝶张开的翅膀,整个面容不是娇小、温软的,她的气质反倒是清冷而灼烈,性子更是跳脱的很。
她笑声道:“没生气就好,我还真怕你生气了,你可是一天到晚惹我不高兴呢。”
嗯?这倒新鲜。
凌白宥来了兴趣,质地华贵的灵白袖臂挨近她,问:“我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你?”
“就……”阿飘的心扑通扑通乱窜,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令她看起来与寻常无异,“有许多事啊。”
阿飘不愿使他觉得自己小肚鸡肠,终究没说出口。
“例如?”她忘了他是个硬茬子,绝不是敷衍几句就能忽悠过去。
这股该死的认真劲,可不会轻易回头。
阿飘紧了紧手心,终究不愿意吐露心声:“你可是打了我一掌,又将我抓入牢里,这一桩桩加起来,够我怨上许久!”
凌白宥眸光一瞬不瞬地看她,好像在思考她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实的心声。
“我让你打回来如何?”
阿飘被他整笑了,她前仰后翻的说:“我才不愿意。”
阿飘躲闪的目光偷偷瞄瞄他,说:“我前面说翻篇了就真的翻篇了,你不要再挂怀,我说笑呢。”
阿飘很奇怪,这一路,她居然跟他冰释前嫌不说,似乎还聊的挺热乎?
原来,非是一定要怨恨与远离的。
阿飘被这一后知后觉的想法惊呆了,理智与情感拉扯着她,她的理智渐渐失去优势,情感若占上风,那么……
那么……
阿飘再看向他,心脏跳动的厉害,那么……她还能把持住么?
这该死的破情愫,她要被整疯了。
阿飘的内心如万马奔腾,惨烈而喧嚣。
凌白宥呢,他看起来可太正常了!令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兜兜转转,她躲了半天,还是逃不出……
他似乎察觉到她幽怨的叹息,侧过脸低觑在她面容上,问:“还说你不介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飘忙捂住嘴巴,自己瞎解释什么劲?
嫌情绪还不够乱吗?
“要吃点心吗?”凌白宥突兀地说,“我请你。”
阿飘不由地咧开灿烂的笑容,阴霾一扫而光,有人请客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事。
“好啊。”
见阿飘心情恢复如初,凌白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连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能那么轻易被她的情绪感染,无论她是喜是悲,他都感同身受一样。
阿飘喜滋滋地奔向路旁一家炒货铺子,买了两袋糖炒栗子,随后与凌白宥去了茶楼。
凌白宥特意选了二楼靠窗的角落,整个二楼被牡丹翠鸟画的屏风一道道隔开,看起来足够隐秘。
阿飘随在他身后,她奇怪,整个二楼基本没什么客人,那坐这么偏远干什么?
她只当他碍于身份,不愿于露脸人前。
待瓜果茶点上齐,阿飘才惊觉自己像与他在幽会一样。
这处地方足够隐蔽,若小二不上前来,基本没人发觉这里有人坐着。
阿飘假装两眼若无其事地转向窗外,原本好吃的糖炒栗子也停了手。
她一时有些紧张,可在这咫尺相对的空间里,她不可能真的不去看他。
“你、你不吃吗?”她试图打破沉寂。
“麻烦。”凌白宥说,“不愿动手。”
……
阿飘的脑瓜子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要我剥给你吃?”而且她还问了出口!
她脸一羞红,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这没羞没臊的话,也是她阿飘姑奶奶能说的吗?
凌白宥又道:“我有手。”
吁……那就好。
若他真有这需求,她还真替他剥了?
“可是你什么都不吃,就这么看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阿飘忍不住嘀咕道。
凌白宥眉色一动,说:“你真想我吃?”
“恩!”阿飘不假思索地应着。
好像……
好像还有弦外之音?
该死的,阿飘懊恼自己怎会如此聪慧!
“叫你吃这个,你可不要想别的。”
呃,怎还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阿飘抚额,遮眼不敢看他。
“嗯,就只吃你这个。”他面不改色地说。
阿飘偷偷张眼去看他,此刻犹如即将煮开的沸水,谁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只是连阿飘自己都未发觉,她面上的笑容从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