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算不算阉党?
这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就自身而言,曹操无疑是想要跟阉党彻底撇清关系的,但是在很多人眼里,他却是毋庸置疑的阉党。
毕竟,他的父亲曹嵩,乃是曹腾的养子。
而曹腾,则是一位权倾一时的大宦官。
所以后来陈琳才会攻击他是阉人之后。
而曹操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自然是要想办法摘掉这个帽子的。
棒杀蹇图,就是他与宦官撇清关系的第一步。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里,曹操带着麾下的一众衙役,也是着实处置了不少违法乱纪之徒。
虽然他并不准备拯救这个正在滑向深渊的迟暮帝国,但是他也并不介意顺手除掉几只蛀虫。
况且,他这也是在为对付蹇图做准备。
蹇图可以杀,曾经的他已经证明过了这一点。
虽然蹇图是蹇硕的叔叔,但蹇硕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叔叔就跟曹家翻脸,真把他怎么样。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曹家的巅峰在桓帝朝而不在当朝,但即使是现在曹嵩也依旧位列九卿。
他曹操作为曹嵩的嫡子,即使是蹇硕想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杀蹇图却必须是因为国法,而不是因为私心。
至少表现出来的得是这样。
前者蹇硕纵然心有怒意,但因为不占理,再加上顾及曹家的影响力,至少不会明着找他曹操麻烦,而后者,则必然会迎来蹇硕疯狂的报复。
曹操纵然不惧蹇硕,但也不愿在这个时期就惹上这种大麻烦。
因此,在他这段时间带着一众衙役处理了一众违法乱纪之徒后,接下来等到蹇图撞到了他手上,他再处置蹇图就是顺理成章,没有人能指摘他什么,世人更是只会夸他不惧权阉。
就这样,曹操和蹇图两个人,一个有心算计,另一个则是完全没把前者放在心上,所以蹇图很快就撞到了曹操手里。
宵禁乃是汉朝最基本的禁令之一。
曹操作为负责维持治安稳定的洛阳北部尉,自然是要管宵禁的。
可事实上,对于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像宵禁这种禁令,平时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蹇图就是如此。
这一天,蹇图大半夜在外面寻欢作乐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带人巡夜的曹操给堵住了。
曹操自然是冲着蹇图来的。
但是蹇图却并不知道。
因此,当他在长街上被曹操带着一众衙役堵住之后,曹操都还没开口,素来嚣张跋扈惯了的蹇图就抢先发难道:“你是何人,也敢拦我去路?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操看着面前明显喝大了的蹇图,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讥讽。
他丝毫没有跟蹇图废话的意思,直接下令道:“本县尉管你是谁!枉顾宵禁之令,醉酒夜行,来人,给我拿下他!”
而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他身边的衙役也是一拥而上,直接就把蹇图按倒在地。
直到这时,冰冷的地面终于让蹇图清醒了几分。
他吃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曹操,嘴里依旧威胁道:“放肆!你居然敢叫人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曹操上前一步,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后脑勺上,直接把他的头踩在了地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因为脸被踩在地上从而说不清楚话来的蹇图,曹操淡淡道:“本县尉不管你是谁,既然触犯了宵禁之令,那就要受罚。”
说完,曹操一扫两边的衙役,语气冰冷道:“给我打!”
闻言,这段时间已经跟着曹操棒杀了不少违法乱纪之徒的衙役当即也是不敢怠慢,连忙举起五色大棒狠狠地朝着被按在地上的蹇图打了下去。
全新的五色大棒结结实实的打在蹇图的背上,被按在地上的蹇图当即就拼命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嘴里也是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
然而,两个衙役却是死死的把他按在地上,而负责行刑的衙役没有曹操的命令更是根本不会停下来。
至于曹操自己,他看着像只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挣扎的蹇图,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一只脚依旧牢牢的踩在蹇图的头上,直到他的挣扎渐渐变弱,最后像一摊烂肉一样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可纵然如此,两边衙役手中的五色大棒却依旧一下下的打在蹇图身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片刻之后。
曹操终于拿开了脚。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蹇图,但是如果让这些衙役知道了蹇图的身份,动起手来多少会有些顾忌,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蹇图说出话来。
无论如何,明知有宵禁之令,却还在醉酒的情况下夜行,打死了也是活该。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蹇图,抬头发现两边的衙役作势还要再打,曹操也是摆了摆手:“好了,已经死透了,再打也不能死第二回了。找两个人拖回去,验明身份,然后明日叫人来认领。”
闻言,两边的衙役也是齐声应道:“诺!”
而曹操在吩咐完这一切之后,也是带着剩下的衙役继续巡夜。
既然要做戏,那就得做全套才行。
............
曹操带着一众衙役又巡了一阵子夜,直到四更天才回去休息。
回到住处,关上房门,原本在一众衙役面前已经显得有些困顿的曹操脸上的倦意瞬间就消失不见。
脑海中闪过今夜发生的事情,曹操也是陷入了沉思。
当初他棒杀蹇图,蹇硕最后也没能把他怎么样,最后还是在过了好久之后,等风头都过了,蹇硕才找了个借口,明升暗降,让他去做了个顿丘令。
而这一次,洛阳北部尉他也没打算久当,不过,他的目标可不是什么顿丘令。
想到这里,曹操的目光也是不禁投向了北方。
正常情况下,那是只有被贬甚至被流放之人才会去的地方。
然而,那里却正是他的目的地。
一抹轻笑在嘴角泛起。
他觉得,蹇硕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也会乐见其成吧?
毕竟,明升暗降把他赶去做顿丘令,哪有直接将他赶去北方苦寒之地遭罪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