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药铺里人满为患,大伙儿排着长队来瞧病。这些人大多是佃户或者小生意人。生了病是没那闲钱也没那功夫单独到县里去瞧的。偏偏这鱼米村的老大夫近几年的精神一年不如一年。是以他们拖着拖着不少小病也都拖成了大病。
米豆豆这次不收诊费的义诊对他们来说仿佛久旱逢甘雨,及时得很。
米豆豆抿着唇,大大方方地给排队的人把脉。望闻问切之后对病人的症状一一言中,没有丝毫偏颇。一时间药铺里的众人由不屑到疑惑再到敬佩。领到药方的人无不诚恳地道谢。
米豆豆笑着跟一个患了风湿性关节炎的老人家交代注意事项:“老人家,您的腿是受寒所致。平日里注意保暖,少食生、冷、硬的食物。所住的房间最好通风向阳。再配上我开的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饭后服用,耐心调养一个月就好。”
“唉,谢谢,姑娘,这老毛病折磨我十多年了。可谢谢你嘞!”老人家接过药方,颇有些激动地道谢。凡是得过风湿性关节炎的人就会知道,那病一旦犯了。疼起来恨不得把关节都给砍了。如今有治好的希望,怎能不高兴。
米豆豆见那老人家不停地道谢,连忙起身去扶:“老人家,这是大夫应该做的。您这么谢我,可真是折煞我了。您放心吧,按时服药,注意保暖,一个月准好。”
米豆豆有条不紊地给药铺里排队的人把着脉,开着药方。一时间赞美感谢之声不绝于耳。赵福贵看着药铺中的情景咧嘴一笑,他知道,这药铺里的生意又要红火起来了。
忙活了一天,送走了药铺里的病人,米豆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时候萧冀陌也应该来了,约好了要去买酒买肉明天回门。想着便与药铺里的老先生和赵福贵打了招呼。说了明天回门不能来药铺的事便出去找萧冀陌。
刚出了药铺没走几步就见着在一旁候着的熊一样的汉子,看他的姿态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相公。”米豆豆心里一软,轻轻地叫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萧冀陌听到米豆豆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见了米豆豆咧嘴一笑,两排整齐的牙齿在小麦色的皮肤下显得锃亮锃亮。“豆豆,你真厉害。我这一路上都听见乡亲们在夸你呢。”
米豆豆看着他咧着嘴赞赏的样子,心里生出一股女性的虚荣。被自己的男人这般赞赏夸奖,说不高兴是假的。
她轻抿着嘴却仍是止不住地笑了出来,轻咳一声,柔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去置办点东西,明天去看我爹娘吧。”
萧冀陌大手伸过去要牵他媳妇的手,又想起这是在大街上,搓了搓手,颇有些失望地收了回来。
却突然觉得手上一软,是米豆豆纤细小巧只有他一半大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他的。
米豆豆朝他展眉一笑,一双大眼黑亮得惊人。她神态自然,全然没有萧冀陌的尴尬。“相公,走,我都想好啦。咱们买点酒,再买点扣肉。我爹娘一辈子劳苦,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剩下的话萧冀陌已经听不清了。他愣愣地捏紧手中温软纤细的小手,细细地摩挲着。好软,好小,这是我媳妇的手。萧冀陌想着突然咧开嘴一阵傻笑,黝黑的脸上闪过暗红,大手将手中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
萧冀陌大手上粗糙的茧子磨得米豆豆有些疼。她看着身边男人呆呆的样子突然纵容地一笑。在心里娇斥一声,这呆子。
一路上挑挑拣拣,米豆豆给自己爹娘买了些酒水点心,又给萧冀陌扯了块布。心里想着这大热天的还穿着兽皮,回去得给他做件衣裳才好。
“嘿,没钱还敢来赌场。我去你个老不死的!”
正和萧冀陌往家走,便听得前面一阵凶狠地叫嚷。只见一帮凶神恶煞的汉子手拿木棍将一个人团团围住。米豆豆正想看看是谁,便被萧冀陌一阵温柔却坚定的拉力带着朝前面疾步走去。
到了前面一看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那位自称是萧冀陌养父的杨老拐。
米豆豆见萧冀陌想上前,连忙把他拉住。对着他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轻声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只听那帮打手中领头的人凶狠地威胁道:“老不死的,前几天欠了五两银子。今儿个又来,这可是翻翻了,五十两。告诉你,少一个子都不行。给你三天时间,乖乖地给老子把银子还回来。否则烧了你们家房子,把你闺女卖到窑子里去!”
这话刚说完米豆豆便觉得萧冀陌的手一紧。她安抚地回捏了他一下。看了看被人团团围住的杨老拐,又看了看眉头紧皱的萧冀陌,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她细密的睫毛一颤,对着萧冀陌温和道:“相公,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今儿个帮了他,他以后会更加不知收敛,以后恐怕还要惹出更大的祸事来。更何况这么多年你原就不欠他什么了。让他受点教训也不定就是坏事……”
米豆豆正斟酌着措辞,见萧冀陌正看着她,威风凛凛的眉眼透着温和。冲着她点了点头:“豆豆,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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