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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冀陌一听脸色立刻黑的堪比包公。三天,那他媳妇岂不是要和杨有志待在一起三天,最可恨的是她媳妇还不能睡床。大晚上的,再冻出病可怎么好。“再多叫一批人来,多找几个会建房子的长工。无论如何把这房子尽快给我建好,越快越好。”

钱三不知萧冀陌为什么急成这样,却还是服从命令地点头。越快越好……只有再增加一倍的人不眠不休地赶工了。

这天夜里,米豆豆依旧给杨有志上药换纱布。却不知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沈寒在药铺门口背手而立。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没有没有半个人影。夜风吹起落叶,绕着沈寒周身旋转了几圈又向远处飘去,给这夜色更添了股寒气。

沈寒推了推药铺的门,冷笑一声,果然被反锁了。他是云峰寨大当家,说的再好听也是个土匪。鸡鸣狗盗之事做的绝不会少,想要撬个门简直易如反掌。

米豆豆正坐在椅子上看医书,桌子上的烛光却一闪。她警惕地皱眉,抬眼间便见面前站了个人。

杨有志惊讶地想大叫,还没发出声音便被沈寒用铜钱打中了穴道昏睡过去。

米豆豆心道不妙,她握紧了拳头,掩盖住自己的不安,尽量冷静地问:“你来做什么?深更半夜,大当家闯进我这小药铺恐怕不是为了打劫吧。”

沈寒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说话,却一点点地朝她靠近逼得她步步后退。米豆豆身形不稳,腿下一个踉跄,险些就要被绊倒。却被沈寒一把搂住了纤腰紧紧抱在怀里。

米豆豆皱着眉,激烈地挣扎起来,却听见沈寒低沉地笑。她不想再给他增加乐趣,只是冷静地被他搂在怀里,难掩怒意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打劫。”

米豆豆面露讶异。

“劫色。”

米豆豆怒,用力踢了他一脚却不见他躲。只得恼羞成怒地大喊:“我好歹对你有恩。”

“知道,所以我娘才会叫我娶你。”

“什么?”米豆豆苦了脸,老夫人啊,您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沈寒,老夫人恐怕还以为我尚未出阁。可是我早已嫁为人妇。要不,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米豆豆被他放开,忙喘了一口气,以为他打消了念头。却见他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抽了抽嘴角,米豆豆脸色黑了一半。难掩羞怒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霸王硬上弓。”

听到这话米豆豆险些笑出声来。要不是现在这个被胁迫的人是她,看到这么个面冷眼冷心冷浑身都冷的人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么狗血的话。米豆豆真心想喷口水,可惜被说的对象是她,她喷不出来。

叹了口气,米豆豆尝试着跟他讲道理:“老夫人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你幸福。可是你根本不喜欢我,如此强行配在一起,岂不是违背了老夫人的初衷?”

“不,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米豆豆脸色彻底黑了。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抽了抽嘴角,手放在腰间,打算摸出防身的药粉。

“你在找这个么?”沈寒骨节分明的手举起一个小白瓷瓶。那手修长白净,拿着个白瓷瓶煞是好看。要不是此情此景,米豆豆说不定还会吹个口哨。可是这般光景,她只觉得想哭。

无奈间沈寒已经退去了外衣,只着一身白色绣竹里衣就朝米豆豆靠近。

米豆豆被逼的步步后退,在心底把自己骂了千万遍,该死的,谁让你不准萧冀陌来守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冀陌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他原本在督促钱三等人盖新房。可是总觉得心烦意乱,千万个不放心。

到了药铺时发现门开着,长年的警惕性让他放轻了脚步。待走进时就见一个只穿着里衣的登徒子正拉着他媳妇欲行不轨之事。米豆豆被那人圈在怀里,一只胳膊搂住米豆豆的腰,一只手捏住他媳妇的脸,眼看着就要吻上去!

萧冀陌瞪大双眼,带着满身的狂怒就冲沈寒攻了过去。

沈寒也是个练家子,瞬间就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他迅速放开了米豆豆,身形一转就躲开了萧冀陌的攻击。站定时还有些遗憾地舔了舔唇,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尝到了。

萧冀陌见他那满脸沉醉的样子,妒火和怒火呼呼地就烧起来,猩红着眼眶只想扑过去把他碎尸万段。他用尽全力捏紧了拳头,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不行,豆豆在这,会吓到她的。之前已经惹她生气了,这次决不能再这么冲动。

“怎么,还不暴露你的本来面目吗?”沈寒轻笑,只着里衣却不显狼狈。

萧冀陌深邃的眼凶狠地打量着沈寒,搜寻着他的弱点,拳头被他捏的死紧,肩膀也因为克制而微微颤抖。可恶,这个该死的登徒子,竟然轻薄他媳妇。杀了他,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萧冀陌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那声音鲜明而强烈,仿佛就在他耳边。他红着眼,凶狠地瞪着沈寒,仿佛一只盯着猎物的猛兽。

沈寒见他凶狠狂暴的样子一声冷笑。“孙瘸子差点被你派人杀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我那里。怎么,要不要我带他来跟你对峙?”

“他本来就该死,包括你!”萧冀陌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彻底是另一番神情。凶狠狂暴全都被暗藏眼底,却散发出一种更强烈的杀意。他出手如电,身形迅速一转就直锁沈寒的咽喉。

沈寒转身一躲,他体型修长,此时只着白色里衣。两人都速度极快,米豆豆看过去,只觉得一直强悍凶狠的猛兽在追击一只森冷入骨的艳鬼。獠牙和利爪全都伸展开来,随时准备把对方撕成碎片。

沈寒一个不慎,被他攻到肩膀,待躲开时才发现肩膀已被活活撕下一块肉来。白色的的袖子被沿着胳膊整条撕下,露出结实的肌肉。

米豆豆看着那鲜红的血从沈寒的肩膀滑落到他前胸后背,最后沿着胳膊滑落下来,顺着指尖一点一点地滴在地上。又看着萧冀陌满手的鲜红,心里一惊。究竟得有多大的凶狠和残忍,才能徒手从一个活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萧冀陌此时已进入狂暴状态,全然没有看见米豆豆眼里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担忧。他眼神一冽,没有给沈寒休息的时间就又攻了过去。沈寒没想到此人武功这么高。原以为不过是个性格诡异狂暴的庄稼汉,谁料如此深藏不露。

他冷漠的脸难得地出现一丝龟裂,淡色的唇紧紧地抿着,狭长的眉眼微微蹙起,不自觉的呈现出一种被强敌压倒的弱者姿态来。几番追逐躲闪,沈寒已浑身是血,几个重伤处甚至深可见骨。

他轻咳一声,咳出几丝带血的唾沫,淡淡一笑。那笑意竟带着些赵明诚似的轻挑。“呵呵,怨我轻敌,你要杀便杀。”说着眼神也是一狠。“只是你若是杀不了我,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米豆豆只见一个修长的食指指向自己,她抽了抽嘴角,脸色有瞬间的僵硬。这都什么跟什么,长这么大,她前世毕竟是没谈过恋爱。医术甚至是生意上,她翻云覆雨,如有神助。

可如今这里乱成这样,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冀陌见那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肖想他媳妇,深邃的眸子凶狠地眯起,眸子里墨色翻涌几乎要把人吸进去。他向后退了一步,脚下蓄力,眼见着就要把沈寒一招毙命。

却在出招前听到米豆豆大喊:“萧冀陌,别杀人!”

萧冀陌一个怔中,深邃的双眼闪过迷茫。想到之前他打伤杨有志媳妇生气不理他的事,只觉得委屈的很。连忙收敛了杀气大狗似的就往米豆豆身边讨好地蹭。

沈寒眼光一冽,冷笑一声,抓紧机会朝门外一闪,瞬间就没了踪影。

米豆豆瞪着眼见萧冀陌完全换了个人的样子,脸上难掩惊愕。她看着萧冀陌蹭过来温和憨厚地望着自己,身后几乎就要摇起尾巴。心道,这就是她相公啊?是那个温柔体贴,老实憨厚的萧冀陌。

可是待到看到他满手的鲜血时,心下一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难道她这个相公,有双重人格?

叹了一口气,米豆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抿着唇有些防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她觉得危险得萧冀陌。双重人格,按现代的说法来说是一种精神疾病。她相公……

萧冀陌对于米豆豆的事向来敏感的很,看见她防备的样子,抿着唇眼中闪过受伤。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满脸是伤的杨有志,又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想到什么似的垂下头,喉咙里委屈地咕噜了两声就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米豆豆看着他委屈受伤的样子心下一疼,恨不得劈头给自己一个巴掌。该死,米豆豆你简直是狼心狗肺。萧冀陌对你多好,你竟然怕他,你怎么能怕他!

她讪讪一笑,艰难地张了张唇,只觉得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又觉得嗓子哑的厉害,最后只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相公。”

萧冀陌眼睛一亮,抬起眼满脸希冀地望着她。眼中的孤单无助仿佛一个渴望被领养的孩子。可是到底记着米豆豆不准他靠近的事,脚步动了几下,却迟迟不敢上前。

米豆豆心下一软,尽量压抑住眼中的酸涩,温和地笑道:“相公,我想你了,过来。”

萧冀陌深邃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彩,他咧着嘴嘿嘿一笑,就朝米豆豆扑了过来,一个熊抱把她牢牢搂在怀里。

米豆豆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浓烈的男性气息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米豆豆眼中闪过沉重。她轻轻推开他,对他安抚一笑:“相公,我们先清理一下,我有事问你。”

米豆豆在桌边倒水,看着一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眼神憨厚纯净的人温和一笑。把水递给他问道:“相公,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告诉我。我保证不生气。”

萧冀陌仿佛被老师问话的学生似的坐在那,要不是伸手接过米豆豆递来的杯子,好像就要背着双手正襟危坐。

米豆豆疼惜一笑,蹲在他腿前,温和地问:“相公,来我药铺闹事的赵大妈等人是你杀的吗?”

萧冀陌垂下眼睑,睫毛颤了颤,良久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米豆豆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却仍是叹了口气,又问:“那孙瘸子呢,沈寒说的是真的吗?”

萧冀陌抿了抿唇,又点了点头。

米豆豆心下一痛,哑着嗓子问:“相公,你的品行我是知道的,为什么会去杀人?”

萧冀陌把杯子放在桌边,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半蹲在自己腿前的米豆豆一把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发,闻着她好闻的发香。低沉的声竟带了股飘渺:“豆豆,他们欺负你。”说着把米豆豆搂紧了些。

米豆豆垂眼:“可是我不喜欢你杀人。”

萧冀陌眼神一暗:“我知道,豆豆,你相信么。我一直怀疑自己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米豆豆眉头微皱,并不言语。

萧冀陌叹息:“很荒谬吧。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自己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总是催促着我甚至诱惑着我去做一些凶残的事。”他顿了顿,“尤其是遇到你之后,我好像特别害怕失去什么东西。总是越来越容易激动,那个声音也出现地越来越频繁。”

米豆豆将脸在他胸前蹭了蹭:“相公,我相信。”虽然听起来很混乱,但是她信。

萧冀陌浑身一僵,把米豆豆搂的更紧了一些,沙哑地问:“豆豆,你不怕我?”

米豆豆摇头一笑,安抚性地抱住他劲瘦的腰:“你待我这样好,伤害谁也不会伤害我,不是么?”

萧冀陌连忙表决心似的点头。

米豆豆起身,正视他的眼,认真道:“相公,你先冷静地听我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其实算是一种心理疾病。我曾在医术上看过几次,书上管它叫做双重人格。”

萧冀陌皱眉,满脸讶异。

米豆豆在他唇角轻啄了一口,继续解释……

另一边原本被点了昏睡穴的杨有志眼皮动了动,淡粉色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双重人格,原来如此。

第三天傍晚,钱三等人日夜赶工,总算是建好了房子。米豆豆弄清楚了萧冀陌发狂的原因,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生他的气。带着已无大碍的杨有志就回了家。

新房子并不豪华,只是简单的木头房子,简陋的很。米豆豆却很满意,虽然外表简陋,里面却被布置的温馨。她知道萧冀陌有一堆听他吩咐的手下,所以对他这么快就建了新房一点都不奇怪。

给杨有志安排了住处,米豆豆垂着头思索着萧冀陌的事。这种心理疾病不会无故产生,定然是以前有过什么心理阴影,才会自卫似的从内心里激发出另一个性格迥异的人来进行自我保护。

可是她并不是心理医生。对于心理疾病方面的书只曾因为好奇草草看过两眼。唉,萧冀陌也不愿意告诉她究竟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如此真是毫无头绪。

正惆怅间便听外面一阵敲门声,只见萧冀陌把她哥哥嫂子领了回来。

米大壮打量着米豆豆的新房不无艳羡地说:“豆豆,你真是能干,咱爹娘有福了。”

米豆豆起身相迎,轻轻一笑:“咱爹娘有没有福不是在我,哥,我让你做生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米大壮咽了口口水,眼神闪躲着米豆豆的目光,为难道:“豆豆,你,你也是知道你哥的。这么多年了,除了种地也没有别的本事。”说着垂下头有些难堪,“前两天我去二妞家管王叔提亲,被王叔和王婶一通臭骂。我知道我浑,他们骂我也是应该的,可是,王叔说了。要是我不拿出点出息来,休想娶二妞过门。”

米豆豆看着米大壮面红耳赤的样子,又看了看他身旁拉着他衣袖催促他快说的王二妞。秀气的眉挑了挑,静等他下文。

米大壮垂着头憋了一会儿,终于豁出去似的大声道:“豆豆,我也不跟你一家人说两家话了。我直说了,今儿个我来,就是想找你帮忙的。你本事大,认识的人多。能不能给哥哥想想办法找点活儿做。”

米豆豆皱着眉微微诧异,有些好笑地说:“大哥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村子,能认识什么人?找活儿这种事,哥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帮忙?”

米大壮以为米豆豆不愿帮他,梗着脖子有些不悦地吼道:“怎么没本事,要是没本事怎么会才三天不到就把新房子建好了,这十里八村的,谁有这个本事?”

米豆豆听他说话挑着眉朝萧冀陌看了一眼,只见后者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极为克制地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心道,萧冀陌这人,还真不能小看了他。

想了想,自己这一身本事除了医术也就只有烹饪方面了。医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教她哥哥一些现代美食也并无不可。可是,教什么好呢?“哥,你有困难,做妹妹的理应帮你,更何况是迎嫂子进门的大事。但是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出来。这样吧,三天之后,我给你答复。”

米大壮一听瞬间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感激一笑,用力地拍了拍米豆豆的肩膀:“好妹子,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我米大壮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能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妹子。咱老米家都跟着沾光了。”

米豆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客客气气地送走了米大壮和王二妞。别说,被他哥这么一搅和,倒让米豆豆暂时忘了萧冀陌双重人格的事,心情好了许多。

“豆豆。”自从萧冀陌对米豆豆坦言了自己隐疾,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生怕米豆豆讨厌他或者把他当怪物排斥。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往米豆豆身边蹭,只恨找不到理由讨好。

米豆豆轻轻一笑,把身体依靠在萧冀陌的怀里放松地闭上眼。喃喃道:“相公,你真好。”

萧冀陌一听这话美得嘿嘿直笑,他决定了,得好好表现,非把豆豆哄得忘了他有双重人格不可。即便是记得,也得让豆豆坦然接受才行。否则哪天他一个气不顺,又把那些敢觊觎他媳妇的人揍了个狗血淋头。豆豆一生气,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萧冀陌把自己媳妇宝贝似的搂得紧紧的,刚毅的脑袋在米豆豆的脖颈处大狗似的一通乱蹭。米豆豆被他蹭的咯咯直笑,却感到嬉闹间那人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米豆豆这会子可是没有心情和他做促进夫妻感情的那档子事的。只得轻笑着推开他,撒娇道:“相公,我饿了。”

萧冀陌点点头,起身就去了厨房。莫非真的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连萧冀陌这种没有任何烹饪天赋的人,在日夜苦练之下厨艺也突飞猛进。

看他正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不明物体走了进来,米豆豆轻笑着挑眉。她在小瓷盆中翻弄着,辣红辣红的汤水,切得极为规整的豆腐块,肉丝,小白菜,还有其他各种食材。米豆豆抿唇笑了笑,得,她这呆相公稀里糊涂地给她做了锅现代的麻辣烫。

等等,麻辣烫!米豆豆眼睛一亮,瞬间敲定了主意。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也慢慢冷了起来。做上一锅热热的麻辣烫,又好吃又暖身子,只要好好宣传,保证大卖。

想到就做,米豆豆用牛骨汤做底料,加入牛油,白糖、料酒、豆豉、鸡粉,又加入白扣,草果,丁香,陈皮等中药材炒制成的香辛料。大火烧开,小火慢熬。最后放入适量的盐。一锅汤底鲜美,香辣扑鼻的麻辣烫汤底就做成了。

米豆豆又让萧冀陌整理了适量白菜,牛羊肉片,豆腐,鸡蛋,丸子等常见食材。搅拌着噌噌冒着热气、鲜香扑鼻的汤底,看着被清洗干净等待着下锅的各种食材。摇头轻笑,看这架势,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让萧冀陌帮忙把煮汤底的锅搬到院子里,锅底下架着火烧起来。摆好了各种材料,米豆豆把筷子递给萧冀陌。“相公,快尝尝!”

萧冀陌早被那香味引诱得馋虫大动,迫不及待地就把白菜和牛肉片放进了锅里。米豆豆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掩唇一笑,又陆续把鸡蛋豆腐等其它食材加入锅中。

实在是太香了,那香味引诱得萧冀陌馋的胃都疼了。

没过一会儿,米豆豆捞出一块香气扑鼻,麻辣甜香,还带着滴着少许汤水的牛肉片往萧冀陌碗里一放:“相公,尝尝看。”

萧冀陌眯着眼咀嚼着,享受似的呼出一口气,抿着唇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了。简单的一块肉,竟然含有了多种味道,美味得让人叹息。

“哟,什么味,怎么香成这样。”

“咦,丁寡妇,你也来啦。还用问么,准是那萧冀陌家的又在煮什么好吃的了。别说,娶到这么个媳妇,萧冀陌也够有福气的。”

“唉,萧冀陌有福气,可苦了我们这伙子人了。整日里闻着这么勾人的饭菜香,我家那男人哪还吃的下我做的饭。”

“咦?以前也没见着香成这样啊。难不成,那萧冀陌家的又煮什么牛骨汤了?”

“别说,是那个味道,不对,比上次还要香上很多。不行了,俺忍不了了,要一碗去。”

“等等,丁寡妇,人家吃饭,咱们动不动就跑去要一碗,这成什么样子。大伙都别聚在这了,回吧,都回吧,啊。”

米豆豆听到这里秀眉轻皱,又抿唇一笑,眼中闪过狡黠。“相公,帮个忙,把这火烧旺点,你再用内力把这些香味送出去,咱们得让这十里八乡的都闻个遍!”

萧冀陌内力浑厚,加上米豆豆又在底汤里加了几味提鲜的中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鲜香诱人,让人馋虫大动的香味就把这一方小院子密密麻麻地包围了起来。

浓烈的香味以小院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淡淡的白烟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搔动着乡亲们的鼻子。

“哎呦,哎呦,什么味儿,香成这样。”

“不行了,不行了,香成这样,我饿得胃疼。”

“走瞧瞧去,也不知是谁家在煮东西。”

“听说是萧冀陌家的那口子又在做饭了。别说,平时看起来缺根筋的萧冀陌,还真是有福气,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不管是家里还是药铺,都被她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切,你吹牛呢吧,萧冀陌家离这可足足三里地呢,那煮的是仙草啊,味能飘这么远。”

“嘿,你还不信,有本事跟我瞧瞧去。”

“瞧就瞧,走走,乡亲们,都瞧瞧去。”

萧冀陌正吃得尽兴,就听米豆豆小声喊道:“相公,相公,别吃了。”

萧冀陌疑惑地皱眉,好好的,为什么不给他吃了,他还没吃饱呢。难道是娘子嫌他吃得太多,把她那份也吃了?想着他放下筷子,嘿嘿一笑,一脸我不吃了都给你吃的表情深深地看着米豆豆。

米豆豆见他那傻样娇嗔似的一哼,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呆子,笑道:“相公,帮个忙,咱吧这些东西抬到院子外面去。”

萧冀陌虽然不知道自家媳妇又在打什么注意,但是听媳妇话一直是他始终贯彻落实的宗旨。他体形健壮,臂膀有力,抬个锅简直不费力气。又听米豆豆的话,用内力把香味传的更远了些,接着就听米豆豆扯着嗓子吆喝道:“麻辣烫,麻辣烫嘞,好吃又大补的麻辣烫嘞。”

萧冀陌有些呆愣地看着把两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喊的米豆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米豆豆形状优美的胸脯挺得高高的,眉眼间全是灵气,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在唱歌的小黄鹂鸟,浑身都散发着活力。

萧冀陌看着看着不禁痴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嘿嘿一笑,真不愧是他媳妇,真好看。

米豆豆正喊得起劲,只觉一阵灼热而直接的目光就那么毫不掩饰地冲她射过来。她努力忽视着那呆子的注视,偏偏身旁的目光就像盯在她身上似的,死活不移开。

到后来米豆豆觉得那眼光越来越灼热,甚至还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味道来。仿佛自己此刻已经被脱光了衣服,正站在那里任他打量。米豆豆被看得浑身燥热,脸也红了起来。最后实在是无法忽视那个让人羞愤的呆子,只能转过身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看着他那无辜的模样偏偏又寻不着由头骂他,气得米豆豆咬牙切齿。突然,她眼睛一转,冲萧冀陌娇笑道:“相公,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喊,不帮帮我?”

萧冀陌深邃的眸子眨了眨,仿佛没听懂米豆豆说什么。米豆豆见他满脸迷茫的样子,可没打算那么容易放过他。她瘪着嘴,轻咳了两声,朝萧冀陌怀里一靠,还可怜兮兮地蹭了蹭:“相公,你听,我嗓子都喊哑了。咳咳。”

萧冀陌早被她蹭的不知东南西北,一听她嗓子真有些哑了忙心疼地把媳妇抱了抱。一张英俊刚毅的脸闪过暗红,然后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似的说道:“豆豆,你歇着,我来喊。”

米豆豆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冒着一双星星眼满眼仰慕。仿佛看见心中偶像,每一个字都说得满含崇拜,情深意切:“相公,你是真男人!”

萧冀陌只觉得脑袋一轰,瞬间要保护自己媳妇的豪情壮志在胸腔中汹涌澎湃。他雄纠纠气昂昂地放开怀里的佳人,声若蚊讷地喊道:“卖,麻辣,烫嘞。”

一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微弱喊声,逗的米豆豆“噗嗤”一笑。萧冀陌见她笑,只觉得自己没用,一时低着头抿着唇面红耳赤。米豆豆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逗他,谁料却见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呆子,感情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她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笑声一点点地从娇小的身体里发出来,冲到嗓子眼,最后压抑不住似的大声笑出来。

萧冀陌奇怪地看了米豆豆捂着肚子笑得无状的样子。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明白自己这是被欺负了。

他恼怒地瞪着正在肆意嘲笑他的小调皮鬼,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深邃的眼中闪过狡黠,一把从身后抱住米豆豆,咬着她的耳朵说:“媳妇,你肚子疼么,我给你揉揉。”

米豆豆瞪着眼感到那两只手沿着她的肚子就不规矩起来,红着脸娇羞地一拍。低声轻斥道:“在外面呢,别闹。”

萧冀陌这回可没那么容易算了,他咬着她小巧白嫩的耳垂,大舌还在她耳廓里舔了舔。粗重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声音渐渐粗哑了起来:“豆豆,我想……”

米豆豆也被他弄得难耐,对他无时无刻不惦挂着那档子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后来又得意地眨了眨眼,他这么惦记,也是她魅力大的缘故。

“咳咳。”一声刻意的轻咳,米豆豆连忙推开身后的萧冀陌。来人是隔壁的李婶。

李婶有四个孩子了,为人又和善,只当这对年轻夫妇正在打情骂俏并没有露出半分反感。

米豆豆见李婶意有所指地冲她暧昧得挤眉弄眼,一时只觉脸上着了火,刷的烧得她两颊通红。她羞怒地朝萧冀陌瞪了一眼,却见他一脸无辜。磨了磨牙,真恨不得扑过去冲着他那张无辜的脸咬下一块肉来。

缓解尴尬似的轻咳一声,米豆豆冲李婶打了个招呼,就又吆喝起来。

没过多久就见乡亲们成群结队地朝这边涌了过来。米豆豆眼珠子一转,拿起一串煮好了的羊肉就递到李婶手上:“婶子,您尝尝。今儿个小店新开张,你算是第一个。”

李婶也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喜滋滋地接过肉串就尝了一口。立刻惊到了似的瞪大双眼:“天啊,豆豆,你这是怎么弄的?俺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李婶是个聪明人,早猜到了米豆豆的意图,也就顺水推舟的帮了帮她,尽管表情夸张了些,还是让赶来的乡亲们一个个跃跃欲试。

米豆豆见李婶这么配合,感激一笑,又冲诸位乡亲们喊道:“乡亲们,今儿个小店新开张,消费满十文钱减一文。都是用新鲜的牛骨和上好的补药熬的汤底,驱寒暖胃,健脾养身,乡亲们不妨尝尝。”

丁寡妇正等着这句话呢,她是新寡,却有两个娃娃,平日里对那两个娃娃爱的不得了,真恨不得把天下间最好吃的东西都递到他们跟前。“哟,豆豆姑娘,上次是牛骨汤,这次又是这什么麻辣烫,你家相公可真是有福气啊。”说着又笑着道,“得,俺也不绕弯子了,俺家那两个娃娃又被你这的香味馋的哇哇大叫了。满十文减一文是不,给俺来二十文的。”

米豆豆立刻得体一笑,问着丁寡妇想要什么,就给人包了二十二文的东西送了过去。众人见那新出锅的东西,还滴着淡红鲜香的汤水,一个个的都馋的不得了。

自打丁寡妇开了个头,他们好像猛然反应过来似的蜂拥而至,没一会儿就把米豆豆摊上的这点子食材分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有几个来晚了的,没赶上最后几根白菜,硬是把那汤底也端走了。

米豆豆好笑地看着几个乡亲喜滋滋地端着汤底走了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让萧冀陌把外面清理了一下,自己则进屋数了数银子。还记得上次的牛骨汤大卖,卖了三两银子,足够她和萧冀陌吃喝两个月的。

那时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次却早有准备。算了算入账的银子,又去掉了本钱,净赚了十两银子。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今儿个已经把名头打了出去,只要把方法教会了他哥,不愁米大壮再说自己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了。

活动了一下肩膀,累了一天了,脖颈处倒是疼得厉害。抿唇一笑,果然就有一双宽厚的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揉捏起来。米豆豆闭着眼享受着萧冀陌轻重有度的按摩,在心里甜蜜一笑,这个呆子,还挺会疼人。

瞅了瞅天色,已经快晚饭时间了。米豆豆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把麻辣烫的制作方法交给他得了。杨有志脸上的伤因为用了米豆豆的药已经好了九成,只有一些伤的比较重的地方还带着淡淡的淤青。到时跟小志商量下,就说是他不小心撞的,刚好可以把小志也带过去,让他们兄妹两见个面。

刚到米发财家门口,正要敲门,门就突然被打开,还冲出了个人来,正是王二妞。

米豆豆刚想叫她,便见她捂着脸冲出去老远。还听见里面米发财在远远地骂着:“咋地,嫌我儿子没出息是不是。给你两倍的聘礼都不愿收,不愿收,当老子这里愿意给啊。还说等我儿子做出一番大事来,他妈的,我儿子做出一番大事来还能看上你闺女!”

米豆豆嗤笑一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两家到底还能不能结成亲家了。

“爹,说什么呢?”米豆豆进了门,明知故问。

米发财瞪了米大壮一眼,并不说话,坐在一边抽老烟杆子去了。米大壮苦着脸讪讪一笑,把米豆豆拉到一边,问她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米豆豆耸了耸肩:“爹说的不错,你暂时的确是干不出什么大事。”

米大壮苦了脸,喃喃道:“我就知道,怨不得二妞她爹娘看不上我。”想了想,又表决心似的说:“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娶到二妞。”说着就往外走。

米豆豆连忙拦住,挑着眉问:“你干啥去?”

米大壮想着要做的事,觉的自己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到王家,把我媳妇抢回来。”

米豆豆按着他的背就给他捶了一拳,有些无语地骂道:“有本事呀,还敢强抢良家妇女,怎么,那天在王叔门口,还没被打够啊?”

米大壮一听垂下肩膀,垂头丧气道:“那还怎么办。”说着把脚边的石头一踢,“我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米豆豆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想逗他了,嬉闹似的踢了一下他的后腿,笑道:“瞧你那德行。”又转头对萧冀陌道,“相公,你去陪我爹娘聊天吧,今天的晚饭就交给我哥了。”

萧冀陌眯着眼看着米豆豆搭在米大壮身上的手,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个疙瘩,难受的很。却还是僵硬一笑,点了点头。

厨房里米大壮瞪着眼傻乎乎地看着米豆豆的动作,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做饭水平这么娴熟了。看那刀工,那速度,完全就专业厨子啊。麻辣烫底汤的做法其实简单的很,关键在于香辛料的配置和一些材料的添加顺序。材料是米豆豆从家里带过来的,香辛料也被米豆豆事先炒制好了。

米大壮只是有些一根筋,却也不笨。仔细看着米豆豆的做法,一个时辰后已经学会七八成。杨有志进了厨房便见着兄妹二人情深意重,米大壮还夹了一块肉片递给米豆豆尝尝。他漂亮的单眼皮轻轻下垂,粉嫩的唇得意地勾起。

“大哥,大哥,嫂子叫你呢。”

萧冀陌正被米发财教训得一个头两个大,听到杨有志的喊声瞬间眼睛一亮。高兴地朝厨房那边跑去。

“豆豆,真是谢谢你,以后,俺也能扬眉吐气了!”

米豆豆轻轻一笑,毕竟是她亲哥哥,她也是盼着他好的。看着他满脸大汗的样子,心里一暖,拿出手帕就给他擦了擦。

“你们在干什么?”萧冀陌沉声喊道,满脸不悦。

米豆豆没有感觉到异样,冲萧冀陌笑道:“相公,你看我哥多聪明。我这大哥,有前途啊。”

萧冀陌瞪着米豆豆搭在米大壮脸上的手,拧着眉满脸不悦。上前几步就把米豆豆拽到怀里,有些防备地瞪着米大壮。他可还记得那次米大壮害他不能和媳妇亲热的事呢。

萧冀陌的另一重人格,偏激,不安,超强的占有欲。尤其是在米豆豆的事上,他几乎本能地排斥接近自己媳妇的所有男性。可以说除了米发财,所有离他媳妇三尺之内的男人,尤其是和米豆豆年龄相仿的男人,都被他划入防备系列。

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就会激起极高的警惕性。这和他曾经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经历有关,极度的不安全感,造成他偏激的另一重人格。偏偏这个人又是个有本事的,所以就发展成了狂暴,感觉受到威胁时攻击性狂飙的狂暴。

米大壮干笑着看着瞪着他满脸敌意的萧冀陌,脸上闪过尴尬。自从那次去找过豆豆之后,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萧冀陌了,怎么觉着这个妹夫这么看他不顺眼呢。不管了,怎么说豆豆了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得好好谢谢才是。想着就要去拉米豆豆的手:“豆豆啊……”

“豆豆,我们先吃饭吧,爹娘该等急了。”萧冀陌搂着米豆豆一个飞快的转身,躲开了米大壮伸过来的手。

米大壮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脸上的难堪已掩饰不住。他这个妹夫,好像真的不喜欢他。

米豆豆皱着眉在米大壮和萧冀陌之间来回打量,一时只觉得奇怪。毕竟米大壮是她哥,所以也没朝别的方面想。

杨有志躲在厨房的门外,粉嫩的唇满意地勾起,原来萧冀陌的心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饭桌上米大壮恭恭敬敬地给米发财夹了一片滴着汤水飘着热气的牛肉。咧着嘴颇有些炫耀的味道:“爹,这是我做的,您尝尝。娘,您也尝尝。”

米发财也不是第一次吃他做菜了,对他的手艺很不以为然。待把菜吃到嘴里时眼睛猛地一亮,却故意端着架子不屑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干点正经儿事,整日里琢磨这些娘儿们的玩意能有什么出息。依我看,你也不用再娶二妞过门了,这女人的事,你自己就能做了。”

米发财这话却是说的有些重了,米大壮垂着头心里难受。

米豆豆见他爹又犯了那刀子嘴喇人肉的毛病,忙笑着打圆场:“爹,你当哥是做着玩的呢。他跟我说了,明儿个就摆起摊子在村里卖麻辣烫。今天下午的事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我在家门口试了试,那生意好的不得了,没一会儿就挣了十两银子。”

米发财听到十两银子时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两眼蹭蹭地冒着绿光。米豆豆看他爹那一听到钱就两眼发直的样子轻轻一笑。从身上拿出一个钱袋来。“爹,娘,这是二十两银子,就当是女儿孝敬您二老的。没事买点穿的用的,别总那么省。”

豆豆娘见自己这闺女这么懂事,心里万分感动。又想到自己这闺女倒是比儿子还能干,想到自己当初和米发财不惜把她嫁给赵地主当第十八个小妾也要给米大壮娶媳妇的事,心里生出几分感慨和愧疚来。忙起身推拒着说:“哟,豆豆诶。可千万别跟娘客套,你平日里本来就没少给爹娘送钱。这家里的吃的穿的用的,大部分都是你和萧冀陌送来的。娘知道你们最近又盖了新房子,还收养了小志。你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容易,娘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米豆豆听到这里一阵感动,垂着眼笑了笑,温和地说:“娘,您可别这么说。这子女孝敬父母是应该……”

“就是,应该的应该的。”米发财嘿嘿一笑,伸出满是茧子的手就一把抢过米豆豆手里的钱袋,冲着豆豆娘骂道:“你个老婆娘,自家女儿孝敬的都不愿要。你不要岂不是辜负了女儿的一番心意?你不要我要。”说着又冲米豆豆眉开眼笑道:“豆豆,爹总算是没白疼你,有出息!”

米豆豆“噗嗤”一笑,差点以为他爹还想冲她伸个大拇指表扬她。眼角一瞥见米大壮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她从未见过的神采,有倔强还有决心。

第二天米豆豆家门前门庭若市,里里外外地挤得萧冀陌脸色有些难看。多年来他的生活简单地很,喜欢的,对她好,不喜欢的,杀掉。他可从没尝试过去与人相处,甚至是成为朋友。在钱三他们眼里,萧冀陌永远是主子。而在萧冀陌看来,他们也不过是属下。

萧冀陌正被门外一群又一群的乡亲们问得烦躁,突然想起来豆豆临走前嘱咐过他的话。拿出一块木板往门前一挂,就进了屋。

乡亲们一看,傻了眼。好家伙,感情这是兄妹搭配,干活不累。只见木板上赫然写着:“想吃麻辣烫,去找米大壮!”

经过这么些天,杨有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尽管萧冀陌百般不愿,被米豆豆一瞪,还是不得不同意让杨有志继续跟着米豆豆学医。

萧冀陌在家里沉着脸,唇抿的紧紧的。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朝钱三的方向飞去。

钱三见到萧冀陌简直喜出望外,如今这个主子终于肯承认自己皇子的身份。可是对于本应属于他的太子之位却并不感兴趣。当务之急就是万事做到最好,哄得主子舒心,才能让主子信任他们,带领他们打下千秋霸业。

屋子里气氛很沉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钱三听完萧冀陌的话眉头一皱,试探地问:“主子想怎么办?”

萧冀陌沉下脸:“杀了他。”

钱三垂下头,恭敬道:“主子,您这么做,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杨有志是您名义上的弟弟,您之前派属下做的事王妃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如今若是把杨有志也伤了,只怕王妃会离您越来越远啊。”

萧冀陌一听,脸立刻皱成了老树皮,皱着眉问:“那你说怎么办。”

钱三抬起头,冲萧冀陌暧昧一笑。“主子,您是男人,王妃是女人。这男人想要留住女人,方法可是多得很。比如,那个。”

钱三本来为自己的提议感到洋洋得意,却见萧冀陌不悦地看着他一脸迷茫。他忍住扶额的冲动,跪下来对萧冀陌恭敬道:“主子,您和王妃已经成亲有些日子了。不知有没有想过生一位小主子。”

这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光成了亲只算成功了一半。得有了孩子才能算是圆满。钱三为自己机智有用的主意志得意满,本以为萧冀陌还会夸奖他几句。却见萧冀陌皱着眉,满脸不悦:“不行,我不喜欢孩子。”本来一个杨有志跟他抢豆豆就够烦的了。偏偏杀又杀不得,赶也赶不走。如果再来个战斗力是杨有志数倍还有可能在他之上的小娃娃,那还了得。

媳妇是他的,他得守着!

钱三张着嘴有些傻了眼,不喜欢孩子?没有小主子,那他们以后为主子打下的千秋霸业要传给谁啊。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主子和王妃多多促进夫妻感情,给他们生出个小主子来。

钱三轻咳了一声,沉思了一下,终于眼一闭下决心似的问:“主子,敢问,您和王妃,一般都是多久……咳咳,多久行夫妻之礼的。”

萧冀陌一听这个立刻难掩哀怨。他见着米豆豆就稀罕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成了亲,却好久没有圆房。终于前不久圆房了,让他尝到了极致美妙的感受,豆豆却开始生他的气,不给他上床了。

他抿了抿唇,满脸的欲求不满:“很久了。”

钱三看着萧冀陌抿着唇,耷拉着眼睛的表情被吓了一跳。看主子这模样,恐怕真的是很久了。他在心里偷偷地想着,难不成主子之前没碰过女人,技术不好,才让王妃提不起兴趣?

作为一个忠心的属下,作为一个无时无刻不为主子谋划的属下。钱三觉得,问题很严重,解决需及时。

于是……

萧冀陌一脸黑线地坐在翠红楼的包厢里,冷冷地瞪着钱三:“你带我来这干嘛?”真是的,都这个时间了,他还得回家等豆豆回来吃饭呢。

钱三拉过身后站着的老鸨,冲萧冀陌暧昧一笑:“主子,这可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人精,包管您学过几次之后,王,咳咳豆豆姑娘夜夜都离不开您!”

萧冀陌半信半疑地皱眉:“真的?”

钱三嘿嘿一笑,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主子,您就放心吧。红姨,咱们开始吧。”

萧冀陌被带到一个装扮旖旎香气袭人的包厢内,门“啪”的一声就被从外面关上了。他皱着眉有些好奇地朝里走,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旖旎的呻吟。

找了个椅子坐下,前方粉红色的纱帐随风飘舞,只隐约可见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是翠红楼的头牌百花姑娘,男子则是这翠红楼里用来教授女人如何服侍男人的龟奴。

萧冀陌初见此景时眼中闪过反感,突然又感到淡淡的熟悉。对了,他和豆豆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肌肤相亲,唇舌相缠。不知男人是否在这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萧冀陌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对他有用,坐在那里专心地看了起来。

男子的手抬起女子的脚,轻柔地脱下女子的鞋袜。萧冀陌从纱帐中望过去,隐约可见女子光洁圆润的脚指头。他摇了摇头,突然想到自己媳妇的脚,可爱,娇小,光洁如玉,每一颗脚趾都晶莹剔透。

那男子将手中的小脚捧起,突然一个倾身,含住了小巧的指头豆。萧冀陌浑身一震,这也可以。以往他和豆豆亲近时总是心急的不得了,虽然也考虑到豆豆的感受,可还是喜欢尽快长驱直入。如果脚趾都可以舔,那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萧冀陌咽了口口水。额角溢出密密的汗来。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集市上王婶子皱着眉进了药铺,边走边惋惜地叹着气。

此时米豆豆正在内厅研究药理入了迷。杨有志连忙上前客气地招待:“婶子,有礼了,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王婶子的铺子就在米豆豆隔壁,杨有志她也见过几次,也没多想,就急忙说道:“你嫂子呢。快告诉她,他相公逛翠红楼去了。”

杨有志漂亮的单眼皮跳了跳,压抑住眼中的喜意。天真道:“婶子,您开玩笑的吧。如今是白天,翠红楼根本就没开门。况且我大哥对我嫂子那么好,怎么会惹她伤心去翠红楼呢?”

王婶子一拍大腿皱着眉道:“谁说不是呢?前阵子我看你哥哥嫂子闹别扭,那萧冀陌还在这药铺门前的小巷子里守了一夜。当时还觉得你嫂子真是命好,嫁了这么个会疼人的男人。可是我刚刚去那边置办东西,可是亲眼见着你大哥进去了的,看得真真切切!到底是应了那句话,有哪只猫不偷腥哦!”

杨有志垂下眼睑,抿唇一笑,抬起脸来已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婶子,谢谢您。这事我知道了,这就去跟我嫂子说。您也挺忙,快照顾生意去吧。”

王婶子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奇怪,不放心地嘱咐道:“一定要跟你嫂子说啊。”

杨有志点头轻笑:“当然。”当然要说,只是不是现在。萧冀陌刚进去没多久,现在就告诉豆豆反而会及时阻止了他。倒时两人充其量大吵一架,最后恐怕还是会和好。等一会,等一会,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带着豆豆及时赶过去,到时不怕豆豆对萧冀陌不心灰意冷。

杨有志在心里把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却见米豆豆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怕她遇见隔壁的王婶子,忙说:“嫂子,要回去了吗?我那本医术上还有几个地方没看懂,嫂子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

米豆豆见他那样勤奋好学欣慰的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皱了皱眉:“今天本来就比之前晚了不少,你大哥恐怕在家里已经等急了。要不,咱们先回家,明天再说?”

杨有志一听暗叫不妙,忙作揖郑重道:“师傅,这个问题我钻研了好久都苦思不得其解。到今天终于稍有眉目才斗胆想着拿出来和师傅探讨一下。不知师傅能不能赏脸指导一下,一会就好。”

任何人都喜欢戴高帽子,米豆豆也不例外。更何况杨有志是她小叔子,有这门情分在,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这一探讨就将近半个时辰。杨有志天资聪颖,提出的问题的确很值得深究,但凡搞学术的人,越是复杂的问题就越感兴趣。

米豆豆看着医术思索,一时也忘了时间。突然只听杨有志大叫一声:“哎呦,不好啦。嫂子,我给忘啦!”

米豆豆一惊,好笑地问:“怎么啦?”

杨有志垂下眼,抿了抿唇,仿佛万分为难。吞吞吐吐地说:“刚刚,刚刚隔壁的王婶来说,说亲眼见着大哥进了翠红楼!”

米豆豆眉头一皱,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眯着眼审视了杨有志担忧为难的脸,二话不说就往门外冲。

杨有志见米豆豆着急的样子,粉嫩的唇得逞似的勾起,在背后佯作担忧地喊道:“嫂子,等等我!”

此时萧冀陌这边正学到关键处,那龟奴恐怕是事先得了钱三的嘱咐,并未真的解百花的衣裳,只是隔着衣服动作。可是有些事却是不解衣服做不来的,百花被那龟奴撩拨,已是情动。眼见着龟奴的手就要朝百花的罗裙伸去,便听外面一阵嚷嚷声。

“萧冀陌,萧冀陌!”

“哪来的小蹄子,姑娘家的也敢闯我翠红楼?来人抓起来。”

“住手。”钱三见来的是主子的心尖肉,险些就要下跪行礼。想到场合又生生忍住,只干笑着说:“豆豆姑娘,您怎么来了?”

米豆豆冷冷地看着他,抿唇不语。却是她身后的杨有志发话道:“我大哥呢!”

钱三心下一沉,连忙打马虎眼:“大哥?谁是你大哥啊?”

“少废话,我大哥萧冀陌呢,明明有人亲眼见着他来这翠红楼了!”

“豆豆,怎么了?”正争执间便见一脸无辜的萧冀陌推门而出。

米豆豆看着萧冀陌,心下一痛,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得身上被抽干了力气,头晕的很。

杨有志见米豆豆面色苍白,眼中闪过得意。忙一脸悲痛地指着萧冀陌道:“大哥,嫂子对你这么好,你,你怎么能!”

米豆豆看着萧冀陌无辜的眼神,只觉得脑袋里空空的,突然又清醒起来。她把眼睛闭上,眉头皱了皱,又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声音却仍有些淡淡的哑:“萧冀陌,你来这里干什么?”

萧冀陌看米豆豆脸色发白,忙担心地上前,一把扶住,心疼地说:“豆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走,咱们回家吧。”

米豆豆见他着急无辜的模样,秀眉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睫毛颤了颤。

杨有志见米豆豆一脸平静,有些着急了:“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背着大嫂来这种地方,怎么能连句道歉都没有啊!”

萧冀陌正心疼地扶着米豆豆,忽视了杨有志眼里得那抹敌意与着急。皱着眉奇怪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道歉?”

米豆豆听到这里已是释然一笑,心里瞬间没了压力。这呆子,恐怕连这里是哪都不清楚,更别说做那档子事了。萧冀陌的为人她清楚的很,既然已经认准了她,心里便再容不下别人。一旦想通了,便是对他半点怀疑也没有了。什么话也没问,只对他淡笑着道:“相公,我头有些痛,你带我回家吧。”

萧冀陌一听她说不舒服,心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忙点了点头,抱着她就快步往外走。

杨有志见米豆豆竟然什么话都没问就原谅了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钱三打量着杨有志的表情,大步上前,一把拎起他胸前的衣襟,见萧冀陌已出了大门,忙大声喊道:“大哥,我和小志一见如故,他就交给我照顾一晚上了。你好好照顾嫂子!”

杨有志看着他脸上狰狞的笑,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颤抖着声音惊恐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钱三盯着少年白皙漂亮的脸,狞笑一声,不顾他的挣扎,扛着他就往外走。

萧冀陌到人烟稀少处就抱起米豆豆用轻功飞回了家。刚到家就放下她着急地问:“豆豆,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疼吗?”

米豆豆虽然已经猜到老实憨厚的萧冀陌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可毕竟自己的相公去逛那种地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和委屈。她恼怒地瞪了萧冀陌一眼,连哼都没哼就偏过脸去。

萧冀陌看媳妇脸色的水平已经越发由炉火纯青变到出神入化。他着急地皱眉,知道这是媳妇在生他的气。可是,他做什么了,为什么豆豆气得不理他。

老实憨厚的脑袋转啊转啊。突然想到翠红楼里杨有志说过的话,不管怎么样,先把媳妇哄高兴了再说。“豆豆,对不起。”

米豆豆偏头看他,心头的委屈汹涌而来。从心口涌上鼻尖,直让她鼻子发酸,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萧冀陌哪受的了她那样,忙心疼地一把抱住,拍着她的背哄道:“豆豆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米豆豆见他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把眼泪鼻涕统统往他胸前的衣襟上蹭。咬着唇也没那么生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哑着嗓子问:“你哪错了?”

萧冀陌眉头皱了皱,要不是一手搂着米豆豆,一手拍着她的背哄她,或许他还会腾出一只手来挠挠头。他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认真道:“我不该惹你生气。”

米豆豆毕竟是个姑娘,还是个以前没谈过恋爱的姑娘。又被萧冀陌这些日子捧在心尖上似的惯着,那股子女孩子家生来就有的娇蛮劲儿全上来了。她皱了皱鼻子,软着嗓子不依地问:“你怎么惹我生气了?”

萧冀陌嘴唇动了动,试探道:“我,我不该去翠红楼。”

米豆豆啾着嘴轻哼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依着性子,又问:“你为什么不该去?”

萧冀陌轻拍她的背的手突然停下来,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为什么不该去呢,是啊,他为什么不该去呢?

米豆豆见他那一脸呆滞的样子,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一把推开他,瞪着他问:“那你为什么去翠红楼,你去那干什么了?”

萧冀陌浑身一怔,呆呆地打量着面前叉着腰嘟着嘴,双眸喷火可爱的要命的米豆豆。脑海里突然想到醉红楼里跟龟奴学来的招数,要是用在豆豆身上,真的能讨她高兴么?

萧冀陌深邃的眼滑过米豆豆面若桃李的娇颜,又滑过胸前的高耸,腰间的纤细,然后目光向下滑去。突然脸上一热,刚毅的脸上闪过一阵暗红。

米豆豆本来只是单方便信任他,认为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女人在这方面尤其敏感,见着萧冀陌面红耳赤的样子突然就不确定起来。

萧冀陌见她好像比之前更生气了也着急起来。可是想到自己去学的那些,怎么也开不了口。

米豆豆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问:“相公,你碰别的女人了吗?”

萧冀陌连忙摇摇头,怎么会呢?他心里根本就只有豆豆一个人,除了豆豆,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和村旁的一棵树,街边的一条狗没有区别。

米豆豆见他摇头无辜的模样扶着脸叹了口气。他这个相公啊,心思纯净,除了她别的女人皆不放在眼底。但是又纯净到让人生气,竟然连为什么不该去妓院都不知道。又叹了口气,突然有一股重重的无力感。

萧冀陌见米豆豆一脸疲惫的样子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恐慌,仿佛感到自己会被抛弃似的。也不管去学那些事害不害臊了,忙抱着米豆豆的胳膊臊着脸解释道:“豆豆,我没做坏事,我去学那种事了。”

米豆豆心下一惊,脸色有些发沉:“那种事?是什么事?你说清楚!”

萧冀陌皱着眉,抿了抿唇,突然下决心似的低吼道:“我,我。那床上有一对男女,他们在……”

米豆豆俏脸一红,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艰难地问:“你怎么学?你看完了?”

萧冀陌见米豆豆声音平静,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可是让他撒谎骗人却又做不出来,臊着脸答道:“看到脱裙子了……”当时他们一直穿着衣服,又隔着帘子,萧冀陌其实根本看不真切。只是那龟奴的确伸手要解百花的罗裙,萧冀陌想了想,也没有否认。

米豆豆只觉得脑袋一蒙,脚下一个不稳,指着他的胸膛就骂:“萧冀陌你这个王八蛋,有了我还不够,还要去学那种东西,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萧冀陌从没见过米豆豆气成这个样子,一时急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豆豆。我,我,是因为你一直不让我和你一起睡觉,我以为,我……”

米豆豆一听瞪着眼睛怒极反笑:“我不让你上床你就去了,呵呵,好,这理由真好!”

“豆豆,你上哪去!”萧冀陌见着米豆豆夺门而出的背影,在她身后着急地大喊,拔腿就要追。

米豆豆一个眼神扫过来,那眼神带着浓浓的怒意和隐藏不住的伤心,看得萧冀陌一阵心疼。不敢再惹她生气,可怜兮兮地向后蹭了蹭。

米豆豆着看着他那抿着唇一脸无辜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难受。

她穿越到这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个男人,他老实憨厚,会心疼人。本以为是老天怜她上辈子过的太辛苦,才把天底下最会疼人的男人赐给了她。可是现在好了,原来那一切只是假象,真应了她娘的那句话,有那只猫不偷腥的。

原来之前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或许不过是应了他小时候许下的疼媳妇的愿望。真到心痒难耐时,连逛妓院都能这般理所当然!想着米豆豆心下一酸,只觉得自己以前捧出的一颗真心都被狗吃了。

抹了把脸上流下来的泪水,忙背过脸去,该死,这淌的都是啥。

萧冀陌见米豆豆流着泪别过脸去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见她颤抖着肩膀慢慢地往外走也不知道她到哪去,只能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米豆豆感到他的靠近,女孩子在这种时候是最刺激不得的。瞪着萧冀陌的眼神里几乎要射出刀子来。萧冀陌被她瞪得难受,只能垂着眼,抿着嘴,朝后蹭了蹭。待她走远了在偷偷地跟上。

米豆豆哪也没去,不过是回了药铺。萧冀陌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也不知如何是好。米豆豆进了药铺就要关门,萧冀陌眼疾手快,忙把身体往门缝里一夹,一副你关吧,你关吧,只要你能消气,夹死我也没关系的模样。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集市上尚有许多人,米豆豆见外面的乡亲们都看好戏似的指指点点地朝着她和萧冀陌打量,觉得脸上难看只好开了门。

萧冀陌一进门连忙上前讨好地一笑,却被米豆豆远远地躲开。米豆豆见他那乌乌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几乎要在他身后看到条不停摇晃的隐形尾巴。换做平时她只觉得他这幅模样有趣得紧儿,或许还会抱着他的脑袋吧唧两口。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一阵堵的慌。就是这么一副纯净无辜的表情,他可以把逛妓院当成理所当然。可以伤人伤得毫无感觉。赵大妈,孙瘸子,杨有志,是不是还有很多她根本不知道的事。

疲惫地闭上眼,米豆豆突然觉得有些累,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觉。朝着萧冀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萧冀陌张了张嘴,眉头可怜兮兮地皱了起来,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哄她,只能垂着头不说话。

米豆豆背过身去:“不愿走你就在门外守着吧,总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萧冀陌见她难受,也不敢逆着她,垂着无比低落地出了门。米豆豆把大门“砰”的一关,却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从门缝里看了看,只见集市上的人已渐渐少了起来,却并没有看见萧冀陌。她皱了皱眉头,把门猛地打开,赌气似的朝四周瞅了瞅。猛一跺脚,在心里恼怒地低骂:“这个该死的呆子!竟然真走了!”

萧冀陌此时正在鱼米村最好的饭馆里点了上好的酒菜。他原本在药铺门口垂头丧气地蹲着,突然肚子叫了叫。男人饭量大,一顿不吃就饿得难受。他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肚子,猛然想起来,豆豆已经两顿都没吃了。

午饭还没吃就被豆豆发现了他在翠红楼里,如今看这天色已经要过了晚饭时分了。想起豆豆淌着眼泪窝在小药铺里难受的场面,萧冀陌皱了皱眉,他媳妇太可怜了!

拎着打包好的香喷喷的饭菜,萧冀陌也没想着先垫垫肚子,就急忙给米豆豆送了过去。

此时米豆豆正背靠着大门,磨着牙把手里的药草叶子一片一片地揪下来。嘴里恼怒地骂着:“死萧冀陌,臭萧冀陌。没良心的乌龟王八蛋,我揪死你,揪死你!”

正气得难受,却听背后一阵兴奋的砸门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待听到萧冀陌的声音时,唇角控制不住地就勾了起来。暗骂自己没出息,米豆豆起身从门缝里望了望。只见萧冀陌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两大包吃的。她在门里面就闻到勾人的香味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被这香味一勾,当真是饿得不得了。咽了口口水,米豆豆越发不高兴起来,赌气似的冲自己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几包吃的就把你打发了?”

想着也不管萧冀陌在外面拍着门叫得兴奋,转身就往屋里走,睡觉去,闻不着心不烦,睡着了就不饿了。

米豆豆是被活活饿醒的。好香,哪里来的香味。一翻身就见枕边满满的两大包吃的,可不就是萧冀陌之前送来的那些。她皱了皱眉头,环视四周,发现没人。门也反锁的很好,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那这东西他是怎么送进来了的?挖地道不成?

想着却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来,抬头一看,这该死的呆子,竟然把屋顶给掀了!

萧冀陌缩着脖子蹲在屋顶上,脚边还放着几块瓦片,嘿嘿笑着往里面望。

见米豆豆抬头,忙冲着她讨好似的一笑,几乎又要摇起尾巴。

米豆豆抑制地翻了个白眼,被他那模样逗的勾起嘴角来,只觉得气已消了大半。自己正饿得难受,也没空跟他计较,解开包裹就吃了起来。珍珠丸子,酒醉贵妃鸡,松鼠活鱼,别说,这小小一方鱼米村,竟还能做出不少名菜来。

吃饱喝足,米豆豆抬眼望了望那个还在房顶上傻兮兮地冲着她看的的呆子。难掩甜蜜地咬了咬唇,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萧冀陌一见媳妇叫他,也没管自己在哪,忙瞅准了房顶上的洞就跳了下来,下来时又带落了几片瓦。米豆豆听着瓦片清脆的落地声,皱着眉好笑又无奈道:“你这个破坏王,把房顶弄成这样,到头来还得我收拾。”

萧冀陌忙上前讨好地笑:“我收拾,我收拾。你干啥我都帮你。”说着又表决心似的道,“你是我媳妇,我疼你。”

米豆豆听他那么一说俏脸一红,一觉醒来气早就消了不少,再加上吃了人家的东西,再跟人赌气不理人家未免显得矫情。

她嘟着嘴看他,指责中带了些娇嗔:“就知道哄人家,也不知道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萧冀陌急忙上前,一副要发毒誓的样子:“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不骗你,我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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