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还当赵明诚要教她什么功夫。原来这速成的武功,首先要学的就是轻功和点穴。点穴对米豆豆来说一点也不难。她本就是医学世家出身,对人体的各个学位可谓了如指掌。只要稍加指点,把握好指法和力道,几天就能学会。就当赵明诚嘴角噙着笑,无比“温和亲切地”要教米豆豆点穴时,米豆豆黑着脸朝后退了一步。
“我看还是算了。”
“为何?”
“呵,自古点穴,都是男传男,女传女,即便有异性相授,也是夫妻。你我孤男寡女,学这点穴的招式,赵地主,真是谢谢你啊。”若是对现代的她来说,别说是点几个穴位,病人赤身*地躺在她面前需要她开膛破肚动手术,她也面不改色。对于医者来说,很多时候都是无关男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毕竟不是在二十一世纪,这具身体已嫁为人妇。保护得那样好,每一寸肌肤,没一个毛孔,都应是属于萧冀陌的。
赵明诚轻轻一笑,眉眼间却带着些落寞:“你总是这样聪明。”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张羊皮纸来,“也罢,这是流风点穴手的速成心法,你拿回去细细研读,若是需要,可以找婢女练习。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天,便可学个三成。”
米豆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明显有些年月的秘籍面露感激:“谢谢你。”
赵明诚听了她的话戏谑地挑眉,狭长的眉眼又被妖气笼罩:“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客气地跟我说话,还是张牙舞爪的好。”
米豆豆偏过头嗤笑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亲近:“你有受虐倾向,我可没有施虐倾向。”
赵明诚眯着眼闪过淡淡的诧异,他眸色微微收紧,却又立刻恢复正常。狭长的眉眼直直地盯着米豆豆,眼里是化不开的雾,突然他轻咳一声,淡淡道:“我来教你轻功吧。”
米豆豆点头,依稀记得《天龙八部》里面段誉的凌波微步就是短时间内练成。她脚力向来一般,倒要看看赵明诚有什么法子,能让她这个毫无武功底子的人练出一身好轻功来。
而另一边,张虎看着累的几乎站不起来的汗血宝马叹了口气。他把水递给萧冀陌,试探着说:“主子,喝点水吧。”
萧冀陌摇摇头,并不说话,紧抿着唇眉眼深沉。
张虎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主子,属下知道您担心王妃,可是我们已经不眠不休地跑了一夜了,这马都站不稳了,您却还是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万一到时救了王妃,您自己却垮了,岂不是让王妃担心嘛。”说着把手上的馒头朝萧冀陌面前一递,试探着问,“要不,您吃点?”
萧冀陌脸色缓了缓,单手挥开张虎递来的馒头,仍是摇了摇头。对身后的众人道:“都吃好了没,吃好了继续赶路。”
紧赶慢赶,原本至少六天的路,硬是便被萧冀陌压到了四天,中途还活活累死了一匹战马,等到了萧县时,众人皆人困马乏。
钱三早早的就接到了张虎的消息,在院子里跪迎萧冀陌。萧冀陌此时憔悴的很,四天三夜,他不眠不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心急如焚地想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身边。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不死心地朝院子里看看,在确认没有米豆豆的身影后只得担忧地叹了口气。
钱三见萧冀陌一脸的沧桑,知道他定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恐怕累得很。又想到全是因为自己的失职才坏了主子的大事,一咬牙,跪着上前道:“主子,此事全怪属下看护不力,才使王妃陷入危险,还请主子处罚。只是事已至此,主子一定要保重身体。”
萧冀陌拧眉,深邃的眼睛眯起,里面的幽深黑暗的煞气仿佛要把人吞噬进去。他冷冷地勾起唇角,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南风灵!”
张虎垂着眼面色凝重,上前一步试探着问:“主子,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萧冀陌眯着眼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狠戾,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平静的语气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嗜血和残忍:“一切的事都因那贱人而起。先毁了她的脸,留她性命,等豆豆回来再做处置。”
张虎领命,众人皆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地站在那,等着萧冀陌接下来的命令。
此时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有力的大手放在石桌上,墨色的眉担忧地拧起。众人只听“啪”的一声,接着便是一阵龟裂的声音。那坚硬的石桌,竟然就在萧冀陌的一掌之下一块一块碎裂开来。然后整个石桌,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呈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坍塌。
一帮身经百战的汉子只觉从脊椎处升起一股凉气。那凉气沿着神经上升,蔓延到四肢,最后凝聚在大脑神经处,冷得人头皮发麻。
萧冀陌轻轻地拍了拍手,仿佛方才一掌拍碎石桌的人跟他毫无关系。此时已是黄昏,微红的夕阳在他背后成为背影,他半张英俊的脸隐藏在夕阳的光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众人只觉得双腿发麻,终于听他淡淡地开口:“人在哪?”
钱三忍住擦去额头冷汗的冲动,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禀主子,据属下查明,王妃是被赵明诚所擒,那晚我们赶到时,只见王妃已经没了踪影,原本绑着王妃的铁链被内力震断,地上……”钱三顿了一下,偷偷看了看萧冀陌的脸色。
萧冀陌皱眉,淡淡的语气里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说。”
钱三心下一横,闭着眼睛道:“地上,地上是一滩血迹。”见萧冀陌明显的周身一僵,又连忙道,“不过王妃后来被赵明诚带走,想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赵明诚在哪?”萧冀陌眯起眼,深邃的眼睛里墨色汹涌。
钱三偷偷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似要炸开:“回禀,回禀主子,属下无能,只查到他们应在萧县南边的边界处,具体位置……”顿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尚未查出。”
萧冀陌冷冷地看着钱三,眼里寸寸萃毒的冰箭射的钱三几乎以为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就当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随时都会死在萧冀陌掌下的时候。却见萧冀陌起身,负手而立,棱角分明的侧脸不怒自威;“你的账以后再算,统统准备一下,随我去萧县南边。”
“主子……”张虎担忧地上前,“主子,您已经三天没睡了,即便是救王妃心切,也得顾及自己的身子。万一那赵明诚不交人,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到时主子身体虚弱,只怕不仅救不了王妃,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萧冀陌原本拧眉听得不耐,他此时心急如焚,只恨不得顷刻间就飞到米豆豆身边看她到底伤到了哪里,还疼不疼,哪里有半点休息的心思。可是却听张虎道:“王妃在南风灵那想来受了伤,需要人照顾,若是主子救了王妃之后自己却倒了,岂不是还要让王妃照顾您。”
萧冀陌点头,觉得张虎说的有理。可是让豆豆和赵明诚那个万年老妖孽独处……他怎能放心!
张虎看了看萧冀陌的脸色,又试探着说:“我们此次去楠奇郡,把手下的人带走了大半,钱三这里并没有留下多少善于勘察地形追踪搜寻的人,是以王妃的具体位置至今尚未查出。主子即便现在就去,也难免要等上一等。不如先让马飞查探一下,等知道了具体位置,主子再去也不迟。”
萧冀陌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原本他一心牵挂着米豆豆,脑袋里的神经绷得死紧,三天未曾睡觉也不觉得困顿。可是张虎说得对,若是救出了豆豆,自己却倒了,岂不是白白让豆豆担心。是以他眉头轻轻蹙了蹙,淡淡道:“快去快回,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众人见萧冀陌肯休息,只觉受了天大的恩赐般感激涕零地点头。迅速地分工准备,余下的人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守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扰了萧冀陌休息。
那边米豆豆揉着酸疼的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听赵明诚说萧冀陌已经朝这边赶了,也不知到了没有。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坏了他的大事……
“又在偷懒?”赵明诚端着晚饭过来,见米豆豆坐在草地上揉着腿发呆,挑着眉戏谑。
米豆豆冷哼一声,不耐地拧眉:“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赵明诚把饭菜放在石桌上,垂着眼睑手指轻敲着石桌并不说话。
米豆豆叹了口气,这几天他教她武功的确尽心尽力,刚开始她还怀疑他另有所图,即便要教也不可能真心教她。可是不过短短几日,她的脚力便增加了十倍不止,米豆豆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个人,真的在倾囊相授。
“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赵明诚语气温和,偏过脸看她,狭长的眉眼勾出妖冶的弧度,诱人的笑容似盛开的曼陀罗,美丽的外表下,却是致命的毒。
米豆豆诧异地挑眉:“明天?”他会这么痛快?
赵明诚轻笑,一脸的不着调:“怎么,还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你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也不错,已经爱上我了,舍不得走了?”
米豆豆抽着嘴角瞪他,猛地抖了抖身子甩去一身的恶寒。爱上你了,我眼瞎了吧,你这种人,被你卖了都还指不定在帮你数钱呢。不过,米豆豆垂下眼,这个人,好像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不济。之前因为他身上妖气太重,脸上又总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轻挑。要么就是让人脚底发寒,头皮发麻的阴狠。总是给人一种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觉。而人对于不了解甚至是无法了解的东西,总是有着莫名的排斥。
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米豆豆抬眼看他,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至少,对她还不错。
赵明诚突然发出激烈的笑声,他单手捂着心口,仿佛胸腔都在震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晶莹。然后躲避米豆豆的目光似的,伸出右臂挡在眼前,语气依旧是那般不着调:“再说一遍,以后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米豆豆被他的话弄的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兀自在石凳上坐下吃饭。
赵明诚也在她身边坐下,毫不见外地拿起筷子就去抢她要夹的菜。米豆豆无奈,好气又好笑地放下筷子瞪他。
“萧冀陌回来了。”赵明诚脸上的笑淡淡的,眼睛看着别处,仿佛在自说自话。
米豆豆点头,猜到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快放她走。不过,未免太痛快了,不是说她不想走。而是以赵明诚的性格,既然已经抓了她,和萧冀陌又处在对立面,难免要整出些事来,即便对她和萧冀陌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他也非节外生点枝不可。否则把她带到这,好吃好喝地养着,萧冀陌一回来甚至都不用找他,他自己就麻溜地放了人,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呵呵。”赵明诚沉沉一笑,看着米豆豆咬着筷子满是纠结的脸,垂下眼睑难掩苦涩。我哪里不想留你多待几天。可是你不想待在这里,若不是要跟我学武,你恐怕连跟我说话都不愿吧……他既然已经回来了,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又何苦霸着你继续招你讨厌……
放下竹筷,赵明诚脸上苦涩的表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米豆豆看着他一脸检查学生作业的老师表情,无奈地叹息,知道这是又要拉着她练轻功了。
于是,这一方小院子里……
“没错,步法还可以再快些。运气,别用蛮力,记得运气。”赵明诚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满脸悠闲。米豆豆丝毫不怀疑要是在桌子上放那么一小碟瓜子他还会抓上一把嗑起来。
轻笑着摇了摇头,她集中精力练的认真。这人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的很,可是认真起来却又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在他几乎是鸡蛋里挑骨头的督促之下,短短几日,米豆豆的轻功便突飞猛进。
其实说是轻功却有些牵强,因为轻功是飞的,没个一两年苦练和内力傍身,根本不可能练成。而赵明诚教她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步法,倒是和段誉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师教得好,再加上米豆豆受了刺激一心想让自己变强,这么个速成的武功,很快便被米豆豆掌握了要领。如今虽谈不上飞檐走壁,腾云驾雾,但是至少换到以前,沈寒那一山寨子土匪,恐怕都别想追到她。只要回去之后再多加练习,其效果倒也和轻功无异。
赵明诚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脑袋,细碎的发丝落在他额头上,在阳光的投影下给脸色留下细碎的阴影。夕阳的光渐渐减弱,到带来股朦朦胧胧的暖意,余晖洒在那个正奋力练习步法极速移动的人身上……
赵明诚轻叹,不知是为了那翩然移动的人影,还是为了那与地面连成一体的霞光。
米豆豆练得痛快,只觉得脚下的步法更加熟练,速度又比昨天快了一倍不止。心中得意,刚想转身去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见那石凳上哪里还有方才的人影。两副碗筷规规矩矩地放着,其中一个白玉碗里,赵明诚从她那抢的一块鸡丁却和人一样没了踪影。
米豆豆皱着眉,心中突然升起淡淡的失落,她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夕阳,摇着头轻笑了一声,兀自进了屋。
赵明诚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一早便派人把她送了出去。此时天刚蒙蒙亮,有一种给人一种低沉的压抑。米豆豆偏头问身边送她出去的人:“赵明诚呢?”
那人却十分冷淡地摇了摇头,仿佛并不想多说。没走了几步,便见那些人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般,顷刻间极其整齐有度地退了回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街头巷尾,仿佛刚刚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觉。
米豆豆抬头看了看天气,心里只觉得一阵怪异的不舒服。既然救了她,又放了她,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一阵着急的叫声打破了米豆豆的沉思,她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个头戴灰色棉帽的小个子男人正着急地朝她跑过来,那人她认识,是萧冀陌的手下,专门负责追踪侦查的马飞。
她快步上前,只觉得有种见到自己人的亲切,对着马飞着急地问:“你不是跟萧冀陌去楠奇郡了吗?萧冀陌呢,也回来了吗?”
马飞激动地点头,神色着急:“豆豆姑娘,可找到您了,您怎么自己逃出来了。唉,待会儿再说,快跟我回去吧,主子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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