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不好,你刚才会说什么来着?”缪饶点着自己的额头,“哦,想起来了,你说掌门首徒本应该是缪芙蕖,啧啧,真是大胆的猜测!我不喜欢这个猜测,记得下次不要再谈起。为了讨好你们缪芙蕖,景予你们都敢抓。师叔?按照辈分,他该是你们的师祖了吧?呵,缪芙蕖整天不教你们修炼,都教你们胡思乱想了吗?算了,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村子里除了缪芙蕖之外,还有谁啊?”
“休想!”那个青衣女子才说完,就被缪饶左右抽了两树枝,直接一次性给了个对称。
缪饶用树枝抬起她的下巴,“我难道没说过吗,我问话,你就照实回答,我要不满意呢,你就只能受点苦了。我再问一次,村子里还有谁?”
“没了。”青衣女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缪饶并未下杀手,但总给她一种很会折磨人的感觉,她没来由的就害怕了,实话实说道。
“啪!”缪饶甩手就在她脸上抽了两鞭。
“你……你,你为什么打我?”青衣女子哽咽地问道。
“因为这个答案我不满意啊。”
“真的没有了。”青衣女子哀求道。
“没了?你是觉得我傻,还是缪芙蕖傻,她会有这么好心?”
“师父她想借此机会跟景予师叔……啊,别打了,师祖!她想跟师祖单独执行门派任务,所以没有留人。”青衣女子连最后的挣扎,都一一被缪饶打碎了,只剩下了满脸乱七八糟的血痕。
“嗯。”缪饶点点头,“看来是缪芙蕖傻了。不错,这个答案我很满意,饶过你了。现在,我就去村里会会你们师父,至于你们嘛,留在这里晒晒太阳,补点脑子吧。”
“你这个魔女,我们该说的全都已经说了,还不赶紧放了我们?”那个艳丽的女子喊道。
缪饶回眸一笑,答道:“好啊!”说着跳到了地面上,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地浪随着她的心意变动,一棵由土具现化出来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树枝与树枝之间交叉不留缝隙,将她们几个人死死地卡住在树上,高高悬挂着。
“今天我玩的很愉快,感谢大家尽心尽力为我准备的饭后娱乐活动,下一次请务必继续加油哦!”缪饶跟几个人挥了挥手,便走了,徒留土树上悬挂的几人在背后破口大骂。
本来,缪饶想看景予的笑话,结果,进村的路上,缪饶遇到了刚才设陷阱想要抓景予的那几个筑基弟子,横七竖八地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估计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周围都没有看到景予的身影,应该已经进村了,缪饶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村口时,景予赶着一辆马车迎面而来,戴着一个斗笠,先前的精神的衣着也换成了一身粗布衣服。他老远就看到了缪饶,跟她招招手,随手从车后拿起另外一个斗笠丢给缪饶,说道:“这个是给你的。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似乎花了不少时间。”
马车路过缪饶的时候并未停下,她接过斗笠戴上,然后一跃,跳了上去,并排坐在景予的旁边,点了点头说道:“是花了一点时间,不过,我玩的挺开心的。”说着她转身掀开马车上的车帘,往里面瞧了一眼,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怎么是空的,缪芙蕖呢?”缪饶问道。
景予略一皱眉,“你们互相看不顺眼吗,现在怎么问起她来了?”
“你被缪芙蕖的徒弟弄走了,半天不见人影,现在却驾车马车出现。相比较速度慢的马车,买两匹马应该更划算一些,所以,这车,怎么看都很可疑吧?我以为马车后面装的是她的尸体呢。”
“只留下一辆车没有马的车,也没用,所以我干脆一起买了。”景予解释着,又问:“失望了?”
“那倒没有。”缪饶钻到车后面,枕着双手躺下,跟着帘子说道:“有可能你不相信,我还真的有点担心缪芙蕖死了。怎么说呢,我突然发现她就像是一味调味料,就好比辣椒粉一些,虽然吃多了难受,可少了一顿吧,又觉得没滋味了。缪芙蕖这人,她以为再给我使绊,结果不是她傻,就是她的那些徒弟们没有,弄出来的全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把戏,还挺会给我找乐子的。你说,她要是死了,我该有多大的损失啊。”
她说的半真半假,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景予也听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谎。不过,到底是缪饶的私事,景予也不便多问,缪饶在里面假寐,他就驾着车一路往城里赶。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盛安城,也是距离沧澜山脉最近的一座城市。盛安城、席水城、越王城是云州的三座城市,而盛安城,除了有六大门派之一的青云派之外,也是七星塔的起源之地,同时还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宗族世家。
据说盛安城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王家,全盛时期,名声仅次于唐家,后来家族惨遭仇家追杀,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也是近几年,王家的名号才重新在江湖中出现。而有趣的是,七星塔也是雨后春笋一般,近几年间,突然发展起来的。
他们赶了小半天的路,中午时分达到的盛安城。盛安城不愧是云州的三大城之一,街道宽阔,人来人往,酒楼店铺林立,全是大规模的翘檐高楼,气派十足,相当繁华。
缪饶和景予找了一家生意最好的酒楼,准备在大堂人多口杂的地方探听一些消息。
他们走进酒楼,就发现了不对劲,地上还有许多桌椅的残渣,几个伙计在打扫。店内鱼龙混杂,但是大家的表情没什么特别,好像见怪不怪的一样。他们两人也装作平常,挑了大堂中的位置坐了。景予一边点菜,一边跟伙计问道:“不知道最近城中有什么趣事发生没有?”
“趣事?”伙计倒认真想了一下,给景予二人倒满了茶,说道:“倒是有一件,却不知道够不够有趣,我先说给你们听听。王家的小儿子,跟个外地来的修士因为幻音阁的一个女子闹起了矛盾,才在我们这楼里大打出手了一番,你看,这不还不打扫吗?”
缪饶环顾了一周,整个楼里用餐的人,包括伙计在内,几乎人人都佩戴着法宝,或者灵符,虽然品阶高低不一,但证明着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有着修为的修真者。他们都保持着警惕性,呼吸一放一松,又显得极其自然。缪饶不得不佩服,这里果然是修道第一大州。
她抿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幻音阁里的绝色,有人大打出手,也没什么奇怪吧?”
“这位客人说到了点子上。但是,王家曾经因为女色遭过一次大劫,险些被灭族。这缓过了气,家族中的子弟当然都被严加看管,祖训中还专门加了这一条,按理说王家人自己吃过了其中的苦头,也不会重蹈覆辙了才对。说到底啊,家族都是经得起衰败,经不起繁荣,你看这王家就是个例子,当年的险境都过来了,这些年稍有起色,倒又要被人惦记上了。”
“打了一架而已,还不至于被惦记上吧?”缪饶追问道。
“只是打了一架那倒好了,王家来了人,把他们家的小少爷借走了,他自觉面上无光,约了外地修士于五日后在九重楼的第八层挑战场一决生死。”伙计言尽于此,他大概也看不起这些世家子弟,自己说着也笑着摇头,然后帮景予他们点好了菜,便走了。
确实,对方只是一个外地来的修士,不知底细,死了也就死了。难办的是王家,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然而,跟九重楼定下了挑战的约定,不到都不行。这场挑战,活下了给王家丢脸,多少人会趁火打劫,趁着他们家族没有完全崛起的时候瓜分王家的势力。要是小王少爷死了,情况只会更惨。
景予敲着桌面,提议道:“五天后,我们也去瞧瞧。”一边他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到:这场挑战可能跟七星塔有关。
“好。”缪饶点点头。
她也有相同的想法,下山之前,她专门找了一些有关七星塔的书看了一遍。才发现,当初七星塔发展时,很低调,都是从类似于青州这种偏僻的地方做起,赚的很少,但是却跟蜘蛛织网一样,一点一点,就网罗了大半个赤澜大陆。
七星塔看似赚的都是大商铺看不起的小钱,但是聚沙成海,崛起的悄无声息又极其快速,怎么看都跟王家的崛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更何况,一个家族的崛起,离不开钱。很有可能,七星塔背后的老板就是王家。至于王家为什么要隐藏,其中必然有一些不可告知的秘密。
而五天后王家和那个外地修士的挑战,王家很有可能为了保全他们家无能儿子,而动用七星塔的势力,从中进行干涉。或许,他们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七星塔在云州的据点,从而查清楚修士失踪和死亡的原因。
当晚,他们便在酒楼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缪饶下楼吃早饭,景予大步走进酒楼,将青钢剑重重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抢过缪饶刚倒的茶一口饮尽。
“你昨晚没睡还是刚回来?”缪饶看的目瞪口呆。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正好伙计端了早饭过来,景予接过,端了托盘拉着缪饶就上楼。他一把推开房门,将缪饶的早饭放在桌上,瞧了门外没人,这才关了门,取下斗笠说道:“我昨晚夜访了王家,七星塔跟他们果然有关系。”
缪饶早饭也不吃了,推开托盘,忙问道:“然后呢?”
“子时的时候,我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王家的后门,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以黑纱遮面,但从身段可以看出来都是女子。当时人有点多,我不敢跟的太近,只听到王家的人叫那三人之一的某个人为小姐,隐隐约约就听到绘绿两个字。”景予说道。
“你说什么?”缪饶一是自己声音太大,立马压低,又问:“这么说,绘绿很有可能就是王家人,还是那个王少爷的大姐?这么说来,七星塔就跟王家有关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还查到了什么?”
景予摇头,说道:“我跟踪他们进了王府,过了二门,到花园的时候,传过来一阵异香,我有一瞬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觉,等我恢复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身影。那个花园邪门的很,我饶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出路。今早那三个黑衣女子路过花园的时候,那个奇怪的鬼打墙就消失了,我才出来的。”
“那个花园肯定有什么。”缪饶嘀咕道,突然有一个想法,问道:“你能肯定今早路过花园的三个人,就是昨晚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三个人吗?”
“听脚步和呼吸声,都一致,我可以肯定。”
“这么说来,花园的那一道坎有解了,他们自己人应该也过不了,肯定有机关。找到了机关,问题就不大,找机会,咱们在他们挑战之前再去夜访一次才行。但是又不能打草惊蛇,要是有地图就方便多了。”缪饶摸着下巴说道。
“这个不难,我今早走的时候,跳到了王府相邻的另外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查看了一下,王家大致的布局和路线路基本记住了。就今晚,咱们可以再去一次。”景予才说完又立马否定了,“不对,今晚不行。”
“嗯?”
“你想啊,盛安城没有人知道王家还有一个大小姐,说明绘绿这个名字是七星塔管事的名字,很有可能是个假名,那么绘绿和王家大小姐的两个身份完全可以不冲突。那么,绘绿为什么不以王家人的身份回家,而是以绘绿的身份偷偷摸摸的回去?她待在王家不比其他地方更安全吗,为什么今天一早又走了?”
“你说这可能是个陷阱?”
“说不清楚。”景予抱着双臂,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陷阱的话,那他们应该在我到达王府时就已经发现我了,可为什么昨晚在王家的花园里待了一夜,却平安无事?还有,我总觉得那个花园有些问题,哪里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