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在心里想着对策,忽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她骤然开口,慢吞吞的说。“温教授,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失眠吗?”
温臣年:“为什么?”
“因为我喝了你给我买的那杯奶茶”
“···”
温臣年在外面不戴眼镜,此刻摘眼镜的动作一滞。
没有冰冷镜片的阻碍,他的神情清清冷冷,却因为她语出惊人的话,眉梢不可思议的扬起,眼底染过一丝荒唐笑意。
他敛了敛眸,说。“我周日给你买的奶茶,你知道今天是周几吗?”
“周一啊”
回得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
几秒的寂静,时染硬着头皮,理不直气不壮的瞎说。“那奶茶后颈有点大,我缓了三天都没缓过来,导致于我这几天都睡不好”
她又偷偷摸摸的瞅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于是又说。“所以我上课睡觉,归根到底还是你的责任”
温臣年:“??”
温臣年是真没想到她会把所以责任都推卸到他的身上。
他低头把眼睛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一系列事情昨晚,他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睑。“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万字的检讨得由我写,是吗?”
“那也不是,您是老师,我就是来蹭课的学生,在你的课上睡觉,是对你的不尊重”时染心虚的低着头,她也不是不能写检讨,毕竟是她做错在先,她低声说。“我就是觉得,这个事情,我们都有责任···所以····能不能从轻处罚?”
时染说话边仔细的打量着温臣年的神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哪里说错了,温臣年的脸色沉了下来。
像是恢复了上课时的模样。
看似温和,实则严格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蓦的,他语气平静的叫了声她的名字。“时染”
时染紧张的脊背发麻。“嗯”
温臣年:“你为什么想来上我的课?”
时染低下头,敷衍他。“我不是说了吗?慕名而来····”
耳边传来一声很淡的嗤笑声。
温臣年挑了挑眉,顺着她的话说。“行,就当你是慕名而来”
时染狡辩:“真的是慕名而来”
温臣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时染:“什么?”
“你这次上完课,还想再上我的课吗?”
时染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是在威胁她妈?如果还想上他的课,就一定得把那一万字检讨给写了,如果她不写的话,那么以后都不要在他的课上出现。是这个意思吗?
这人怎么这样?
也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思及此,她抬起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温臣年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时染转身离开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转过身,吼他。“那就七千,一个字都不能再多了,这是我的极限了”
谁能想到,毕业多年,她居然还得沦落到写检讨的地步、
温臣年嘴里那句‘别写了’就这样憋了回去。
“·····”
*
李佳芯:【其实你也没必要些啊,你就是一蹭课的,下节课不来不就行了呗,他难不成还能找上门问你要?】
时染:【不行】
李佳芯:【?不是,你想干嘛?】
时染:【我重新爱上高数了不行吗?】
李佳芯:【呵呵!!!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有什么目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时染没有一丝隐瞒,快速回复她:【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看上你高数老师了】
李佳芯:【······】
李佳芯再三确认:【你确定要追温教授吗?他还没上课之前我们学校几乎一半的女生都想追他,上过他的课,估计都要全盘覆没了】
时染皱了皱眉,回复:【不管了,追了再说,而且我这不还没追呢】
李佳芯:【·····那你这要写啊?一万字呢?让我写个五百都得想破脑,而且你这都毕业多久了?还写得来不?】
时染:【我怎么可能写一万字】
李佳芯:【我就猜到你写不了的】
时染心虚的回了一句。【我就写七千字】
李佳芯:【······】
~~~~
连日积压在心里不明朗的事情瞬间清晰起来。
连续半个多月在凌晨的时间点去那家便利店,在得知他是李佳芯的高数老师之后就去上她学生时期最讨厌的高数课,又‘心甘情愿’的写检讨。
因为那晚初见,他沉浸在晦暗环境中的眉眼深邃漆黑,像是来人间勾魂摄魄的吸血鬼,在那一瞬间她就被他勾了心魂。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美色诱人。
美色诱人,却也害人。
对于几千字毕业论文都写了两个月之久的时染而言,这七千字的检讨,无疑是让本就可怜的她雪上加霜。
一席凉风吹拂而过。
时染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收起手机,垂头丧气的往另一栋教师楼走去。
早上来学校的路上,她收到责编的消息。
她连载漫画的最后一个完结篇已经画好,她将稿子存在U盘中,舅舅家里的网速出了点问题,她只能来方雅琴的办公室用她的电脑将稿子传给责编。
到了教师楼,时染看着通往大门的长楼梯,扯了扯嘴角,泄愤似的用力踩着楼梯上去。
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四周很是安静,只有时染那泄愤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楼梯间。
走到顶之后,时染往后看了眼。
意外的是,她看到温臣年也往这边走来。
时染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撇了撇嘴。“温臣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
温臣年走到她面前,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么?”
“得理不饶人”她不大痛快的说。“我都说了我会写,你还跟着我干嘛,七千字又不是七百个字,我这一时半会的能憋的出来?”
温臣年往她身后抬了抬下颚,眼底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回办公室”
“·····”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抿了抿唇,实现飘忽着。
“还有···”温臣年看似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慵懒。“你胆子挺肥的,现在都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