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昭原本的计划,他本来是打算去逛逛夜市,吃点小吃什么的浪浪。
此时却已经浑身湿透,只好带着陶一仙回客栈去换衣服。
幸好是六月天,也不怕感冒什么的,直接回了客栈换了身干净衣服。
王六元见他落了水,以为又是被人追杀,吓得也不听那说书的说故事了,跟前跟后,一副自己有错的样子。
换好衣服,陈昭坐在桌边对王六元道:“去把陶姑娘请来,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是,老大,如果有事您就吩咐我。”王六元关上了门,去了隔壁喊陶一仙。
不多时,听见门口想起急速的脚步声后道:“你这小妞站在门口不打算进来?”
门被推开,陶一仙道:“你换好衣服了,没想到你也有正直的一面啊。”
“什么叫没想到,我可是天下第一善人。”陈昭厚颜无耻的拍着自己的胸膛,义正言辞道。
陈昭走到二楼的窗前,将镂花窗子打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爽道:“算那家伙好运,不过我今晚这夜游金陵的事是没机会了。”
“有什么,看在你今日陪我一同游船的份上,明晚我陪你去夜市好好走走。”
“别,我看你就发怵?”陈昭连忙挥了挥手。
两人站在窗口,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楼下传来声音:“小二,再来一壶酒。”
“小二?”陶一仙重复了遍喃喃自语道:“小二,平日里听的习惯了些,今日有些好奇,为什么不叫小三小四上酒呢。”
“咳,你这小妞还真是会创造名词。”陈昭手拍着窗户栏杆,似笑非笑道。
“为何发笑?有那么好笑。”陶一仙看他笑的怪,不再理他。
陈昭看她有些生气,就指着远处街道挂的白纸灯笼道:“这红事用红纸,白事用的白灯笼,我看那几家店门口怎么都是白灯笼。”
“你竟然不知道这个?算了,或许你一直待孟州,没有注意过大的客栈吧。”
想到这里,陶一仙也就有些释怀他对白灯笼那事情了。
她指了指对面街道屋檐下的白色灯笼道:“以前我也问过绮烟姐这灯笼为何是白色,绮烟姐说每个行业都有它自己的标志。
而客栈也有它的标志,那就是这些悬挂在屋檐下的长方形白纸灯笼。灯笼两面一般都写有联语,最常见的是“暮晚先投宿,鸡叫三更早看天。
入夜后,灯火闪亮。他乡做生意的商人书生远远看见这白色灯笼后,便知来到了打点住宿之处,在黑夜比较显眼,而且那一刻,长途跋涉所带来的身心的疲惫就顿然消减了。”
陈昭恍然大悟,于是有样学样的对陶一仙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解惑,接下来请说说明日的药材购买之事。”
“也好,不过今日回来的太早了,也没有吃饭,我去让小二送桌菜上来,慢慢跟你细说。”
陶一仙站在木楼梯楼口道:“六元你让那小二送些饭菜到天字房。”
不久后,客栈跑堂的就菜上满了一桌子,一次排开,弓着背客气道:“二位乐客官,菜齐了,你们慢用。”
陶一仙看着满桌子的菜,闭着眼睛嗅了下道:“金陵的菜果然名不虚传,快吃快吃。”
还没动筷子,她就转过头对即将出门的跑堂的道:“小三,忘了让你送酒了,小三你送壶酒。”
“啊,客官,我不是小三。”
“难不成叫你小四。”
“这位客官,我不叫小三,也不见小四。我立马送酒来。”
跑堂的一脸茫然的退了出去。
“小妞,你不能说小三上酒知道吗。”
“虽然一直听人喊小二,今日突然觉得叫个小三也不错。”
陈昭:“…………”
随后陈昭把菜推她面前道:“我们还是吃菜吃菜。”
陶一仙突然想到什么,把夹菜的筷子放下道:“这次程师傅说让我带你去之前的老主顾那里买,我之前去过一次。”
“这个关于找药材商,程师傅说让听你的,他这次得在家守着,所以你我得尽快购完回孟州。”
离开时,程仲景为了避免姬家针对,所以便留在孟州。
陶一仙之前是跟着程仲景去金陵购过药材,她不仅知道卖家在哪里,对要材市场的规矩也明白些。
“金陵药材最多最大的便是靠近秦淮河的那家姓陆的药材商,只是今年恐怕有些难,不过程师傅也交代我了,若是那家药材不卖给我们的话,就只能找小药材供应的铺子了。”
“为什么不卖?”
“因为那老板与陆文成的爹是亲兄弟,是陆文成的二叔。”陶一仙转着手中的筷子,有些为难的道。
“我靠,这么巧。”陈昭拍着桌子道。
“呀,听我讲,他们家也是经营药材和药铺的,我们天下安也是做药铺的,同一行遇到的几率是极大的。”陶一仙耐心解释。
“那这么说来,程师傅一定是知道这事的,他为何不告诉我?”陈昭翻了个白眼,筷子戳在鸡腿上,撕下一块吃了起来。
这老头想要玩死他吗。
……
……
孟州,天下安医馆。
程绮烟按照白日请教同街道裁缝铺的女师傅,拿着陈昭的旧衣服放在新布上比划着。
她见陈昭买的那些衣服颜色都不合适,想着做件袍子出来,哪知手脚笨,剪的歪歪扭扭,缝的针脚也有些粗。
听到门外有响动,程绮烟头也不抬的道:“是娘来了么,进来吧,门没关。”
“烟儿,我和你爹见你屋子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
楼玉香跟程仲景坐在桌前,看着她道:“你做衣服?”
“嗯,女儿手拙,让娘和爹爹见笑了。”程绮烟羞涩道。
“啧啧,老夫的宝贝女儿可真不得了,做的第一件衣服不是给她爹做的。”程仲景笑着道。
“爹,改明女儿为爹也做一件衣服。”程绮烟放下针线,给楼玉香和程仲景倒了两杯茶道:“女红并不精,反而被针扎了几次。”
“烟儿啊,这次陈昭他们买药材,恐怕会遇到刁难。”程仲景摸了摸胡子道。
“那……爹。”
“本来是你娘跟我去,但是据我了解,姬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便让他去购药材,躲过一次。
我知道药材难购,但是我得在家中镇着,我要是出城,姬家必然先知道,而且我得在家中守着,防止那姬家上门。”
“爹,娘,或许是我们大惊小怪了。”程绮烟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