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举着瓶子看了半天,又转头看她道:“无缘故给这个?”
算起来他们也不过见了五六次面,怎么这么大方的的送他药。
“孟州文会多谢你掩护,那晚也算你帮我。”顾映寒转头将面纱揭掉后道:“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噢,梨子有点酸。”陈昭咬了口青梨,冲她晃了晃。
陈昭不能直接指出她花一锭银子买的青梨吃不成。
两人坐在寂静的荒郊,无非就是劝陈昭既然可以在孟州文会轻松胜过一筹,不如如走科举,到时也不敢有人轻易动。
顾映寒最后离开时道:“鬼愁涧的事情总是不太合理,当心。”
两人分道扬镳后,陈昭就大大咧咧从院墙爬了回去,跳进院子还没站稳,便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我要告诉绮烟姐,你大晚上跟人跑了出去。”陶一仙一脸得意的望着陈昭,自己这次终于将他的把柄被捏住了。
见她这样说,陈昭也不急,这事情得讲证据不是,倒时他死死咬住自己没有出去,看她如何去煽风点火。
瞧见自己的法子不管用,陶一仙作势要离开院子去告状。
陈昭上前将她扣住道:“那你大半夜坐我院子如何解释。”
“我,谁来你院子了,我这是在外面听见你屋子有人说话,才进来的。”她窘迫的直接跳出老远,结结巴巴道。
这家伙半夜跟一个女的靠着轻功飞出院子。自己的轻功也只是三脚猫而已,想到这里她更是有些不爽。
陈昭知道她是个纸老虎,打蛇拿七寸,治人先了解她的需求,便忽悠道:“今晚出去练武,本想着回来教你,只是你这人也太令我寒心了,还要去乱说。”
他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很是惋惜的感觉。
陶一仙脾气虽然直爽,但是心思单纯,就信了他道:“你出去学了什么。”
“那可多了,虽然不能达到呼风唤雨那种,但水上漂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拳打南山猛虎,脚踹北海蛟龙,掌劈西方玄铁青石。”
听的这几句,她就觉得陈昭不去说书可惜了,但想到他今晚那会儿直接越过墙头的事,还是有些相信的道:“你都学了那些功夫,教教我呗。”
面前的丫头上套,陈昭从怀里掏出泛黄的经脉图和瓷瓶,倒出来一颗给陶一仙道:“吃下去。”
“什么药?”
随后也给自己吞了一颗,看着她道:“通经脉的。”
说完收起瓶子,打算在给六元吃些。等她吞咽下去,陈昭拍了拍她肩膀道:“今晚的事别说出去,否则只会闹误会。”
陶一仙也没吭声,她本来就是吓唬他,这几日那个吴耀正寻医馆的茬,他们可不能出了茬子。
就唬他道:“我可以不说,但是你练武必须等我。”
“我一般清早就出去了,你要跟着去吗。”
“跟。”
陶一仙说完便伸了伸腰道:“很晚了,回去了。”
第二日清早,陈昭大清早就沿着孟江跑步去了。
他可不是为了练什么肌肉,只是顾映寒告诉他,多活动有助于经脉血液循环,所以就挑了最合适也最简单的——晨跑。
刚开始,陈昭觉得有银子什么的就行了,可是大大小小的事告诉他,活下去没有那么简单,都得经历一些事。
有些事,有些人,会把自己的命给要了,所以得先走自保自救的能力,才能活的逍遥自在。
有时候悠闲的生活,很贵。
东边天露鱼肚白。江上只有早起讨生活的渔家,城外的农家竹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
黑瓦白墙的建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放牛的赶着几只牛,喊着乡野不成调的号子,悠闲自在。
陈昭在这里慢跑,他跑的热了想脱衣服,但文朝若是有人当众脱外衣,严重点,那可是要被当做贼人给缠了石头沉江的。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开这个先例。
跑的累了,他就进城捡了凳子坐下,要了豆浆和包子,吃的滋滋润润。
“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人是谁,依然淡定的咬了口包子享受着。
陶一仙也不客气,坐下拿了包子轻啃一口道:“若不是问了王六元你去了哪里,还真找不到你了。”
“你不在医馆碾药,跑来这里做什么。”陈昭知道她是负责碾麻沸散里的几味药的。
随后,她跟着陈昭又去石匠的店里,挑了两块石锁,差人送到程家后院去。
出门时,两个武馆模样的人揉着膀子走进来道:“石三,我们要的石锁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你家石锁真带劲儿,还有那石珠也是,前几日把人砸的淤血,疼了好些日子了。”
“二位爷,这石锁我只管做,却也不能管着它伤人,那石头还是小心些用。”
陈昭站住,心里顿时有了好主意道:“二位可是经常练武会受些伤。”
两个检查石锁的汉子转过头看着他道:“这不是常事。”
“二位不知,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止痛,用酒服之便可。”陈昭胸有成竹道。
“止痛?你说的不就是那些治跌打损伤的膏药吗,有何稀奇。”
陈昭知道这次是个机会,他的麻沸散如果有固定的买主,也算是多了销路。
便道:“不信你问我身边的这位姑娘。”
陶一仙知道陈昭的用意,便上前甜甜笑道:“这条街哪里的天下安医馆就有麻沸散,可以让两位兄台暂缓伤痛。”
那两人看他们也是来石锁店里买石锁,便当成是习武的,就爽快的点头,表示感谢,说自己随后就去。
等买石锁的两个汉子真的进了天下安后,陈昭才放下心来,只要他们进去,绮烟那丫头定然可以把这生意拿下。
有的人天生就有做官的料,有的人天生就有做生意的潜质,程绮烟便是后一种。
陶一仙看着陈昭,不免有些佩服道:“你真是时刻不忘做生意。”
“对,做生意就要这样。”
“若不是昨晚看你跟着人出去混,我定然将你看做是个用情专一的人。”
听这话,陈昭摇了摇头道:“谁能保证自己一生只爱一个人,真的很少,只能保证在遇到每个人时,都认真对待。”
陈昭走出老远,似乎又想起来什么道:“昨晚的事你不可以说出去的,知道吗。”
“知道了,陈公子。”陶一仙尾音拖的长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