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说的可能就是圣谷这样的地方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昭偶尔能看见坐在竹屋前沉思的顾映寒。虽然她说顾映寒是自己的化名,只是奉命去查红衣会。但陈昭还是固执的说就叫顾映寒。
“……如果你要快速的去击败面前的敌人,可以采用击打对方的脚踝处,膝关节,胳膊肘,肩胛骨这些地方做文章。”
她帮陈昭讲解时,他一直盯着她额头,那朵绝情花只有在她动情时才会出现,那上次她额头出现的那印记……
他没有往下想,而是继续听她讲。
“反应要快,眼疾手快才可以的,由于你骨骼定型,所以我便教你几招近身防御,但不能出去好斗打架。”顾映寒提醒道。
“当然,我是和平的支持者,不会那么暴力的。”陈昭心道,如果别人置自己于死地,那自己也不会当个圣母男人。
因为不方便的缘故,陈昭一直都避免与那些女子见面,只是过了几日后,那些女子见了自己变得分外客气,他也搞不明白。
傍晚陈昭坐在园中,听见不远处的泉湖中,不时传来女子嬉戏的声音。
当然也听到了抱怨声,无非就是人太多,轮不到。
这谷中有几百间屋子,还真是应了那句三宫六院了,不过她们只是祈福的,并不是皇上的嫔妃。
陈昭再次看到顾映寒提着一桶水进屋时,他就知道要做什么,沐浴时间到了。
要说这泉潭也不远,但每次取水也确实不方便,他这几日想要沐浴都只能从后山趁没人时,跳进去洗了。
但这总不是办法,既然自己被人家救了,也该做几件事,陈昭靠着腿粗的竹子,突然脑子里有了想法。
第二日一早,顾映寒便被陈昭请到屋外道:“我要去砍竹子。”
“嗯,做什么。”
“把泉水引过来,你们便可以在远中接水,用竹子连接起来。”
顾映寒有些奇怪,看着他十分疑惑,不过她们下雨时还得去后山打水,确实麻烦。又听见陈昭解释道:“我这有伤砍不了竹子,你帮我。”
“好。”
“你不用跟她们商量?”
“我说了算。”
反正这山上竹子多,她也只当他是无聊玩耍,便莫名奇妙的点了点头。
陈昭:“……”
她没有多说,只是拿了一把薄剑道:“走吧。”
“得拿柴刀,不然砍不动。”陈昭比划着道。
泉潭附近的竹林前,顾映寒一脚蹬在竹叶上,剑唰唰几下,一根小腿粗细的竹子就被去掉了竹叶和竹枝。
最后一剑落下,一根竹子就倒在了陈昭不远处。
这女的还是人吗,不仅玩玉箫是高手,连剑也……
经过砍了几根竹子,陈昭是彻底见识了她的实力,接下来还有一件事他更惊讶。
回到院子,等那些蒙面纱的女子把竹子扛过来后,陈昭才确定都是人狠话不多的练家子啊。
本来她们见了陈昭指指点点的如看怪物一般。但是顾映寒说了用意后,众女也开始欢呼起来。
按照陈昭的吩咐,需要把几根竹子砍开,剖成两半,其余的几根要把竹关节打通。
本来是需要一根铁棍,烧红之后穿竹节,可当他把自己的主要想法告诉时。
顾映寒摇摇头道:我帮你打穿它。”
“你行吗?”陈昭看着一根好长长的竹子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小巧的木机关道:“用这个试试。”
随后在陈昭半信半疑中,她打通了几根竹节。
陈昭觉得,她这也太不可能了,但是人家偏偏打穿了。
“你这什么功夫?”
“不是功夫,是我做的一种小机关而已,放入石子,最后在将它运出去。”
陈昭不在多嘴,因为彻底见识这个顾映寒的厉害,便走到一边去画示意图,哪里需要支撑木架,哪里需要用草绳称起来……
山泉水引进院落时,几个蒙面纱的女子看着水流道:“圣师,这老虎真厉害。”
陈昭真想说你才是老虎,但是他看着那些练家子手里的竹子之后改变了想法。
再说好男不和女斗,还是个个都挺水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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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夫,程小姐可在,劳烦为吴某通传下,我有要事。”
孟州天下安医馆大堂,吴耀负着手,拿着两串纸元宝道。
“吴公子,你拿这晦气东西到底是作什么?小女不方便见你。”
“陈昭死在金陵了,你们难道不知道?”
闺房,程绮烟双手托住俏脸,望着那轻轻燃烧的红烛,时笑、时喜、时忧。
大门哗啦啦推开,陶一仙风一般急闯了进来,脸色苍白道:“绮烟姐,不好了,陈昭他——”
“他怎样了?!”程绮烟惊道。
陶一仙眼泪汪汪,低下头哭着道:“他死了。”
“什么?!”程绮烟站起,脸色刷的白了,身子急急晃动几下,竟是瞬间就要倒下去。
陶一仙吓得魂儿差点没了,急忙将她扶住道:“吴公子说的,中元节前一晚。”
程绮烟眼光发直,脸若死灰,泪水汹涌,无声呢喃:“不可能,一定是吴耀骗我,我亲自问他。”
不等她出门,吴耀便走进来说道:“千真万确,我是来劝程小姐莫要为亡人……”
“嘭——”桌子上的茶杯与茶壶被狠狠砸了过来,程绮烟脸色惨白眼中噙满泪花,恨恨道:“出去,吴耀你快给我出去,胡言乱语。”
她使劲后退几步,脸色煞白,泪落满脸:“你出去,快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她恼怒的搬起花瓶就要向他砸来。
吴耀吓的面无血色,急忙阻止道:“我没有骗你,是他替瑞王当了灾,现在他们封锁消息,还在寻找之中。”
“也可能没死!”程仲景跟在身后,表情松了下。
“十有八九是死了,我是听我舅父说的,程小姐,节哀顺变。”
“滚,吴耀你给我滚。”程绮烟瞪大了眼睛,泪落如雨,早把屋子里的瓷器扔完了,根本就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
“————好,好,我这就滚出去。”
吴耀第一时间知道,就跑来告诉程绮烟这个好消息,谁料到平日里温婉的她,怎么这么的可怕,早知道就不来了。
听到离开的声音,程绮烟忽然掩住面颊,无声哭泣起来。
旁边的陶一仙道:“或许是吴耀的计谋——我去金陵就知道了。”
“对,烟儿,我们应该去金陵问问,或许……”
“爹,我现在便要去金陵。”程绮烟擦掉眼泪,眼里坚定道。
程仲景被女儿这一幕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控,便急忙应道:“好,好,我这就去王夫人家寻你娘商量。”
“不必商量,我和一仙女扮男装就可,你让段羽送我们。”
虽然吴耀不可能骗人,但她心里还有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