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的夜色,月亮挂在树梢上面,听到隔壁院子那些带着白纱的女子争先恐后的打水,顾映寒用木棍挑了挑烤果子的火堆。
“……就这样,那个李香君就这样了吗?”
树下的火堆将蚊子熏的不敢向前一步,只是在火光照不到的黑夜中嗡嗡叫着。
顾映寒拿着烤的有些焦皮香气的果子挥了挥道:“原来这果子烤着吃还不错。”
“肯定,土豆和红薯也可以,只是你这里没有,或许整个文朝也都没有。”
她手指戳了戳烤软的果子,良久后道:“你说的哪个明朝有这些东西吗。”
陈昭想了想,翻了个白眼看着她道:“你猜……”
“是个让人气愤的故事,那个王朝的灭亡更让人悲哀。”
空气又寂静下来,看看月亮的位置,也不早了,但顾映寒似乎是个夜猫子,一点也不困,坐在火堆旁就像是个圣洁的仙子。
顾映寒也教了些内功,让他伤好后注意练习,他这些日子的休息下来已经可以走动。
那些戴着面纱,所谓是王的女人的女子,也因为陈昭引来山泉水的缘故,态度有些改变。
陈昭真想问问这顾映寒,怎么能把一堆好好的妙龄女子给硬生生的带歪了。
男人明明是很俊俏,很英武的人好吧,说成山里的野兽,吃人的老虎也太过了。
不过为了感谢她们的照顾,陈昭也给她们圣谷制定了些计划,一些更有组织的人。
比如她们这群人除了给皇室祈福外,就不知道这山里也可以做几个秋千荡荡。
组织些诗园子,没事时别舞刀弄枪的,读读书,然后在一起排练个广场舞之类的多好。
最重要的是,要向他们宣传这文朝可不止皇室哪些男人,世上男人多的很,个个都是好男儿,打起仗来丝毫不输女子,而且都是不畏生死的。
关于训练,每天都要做些什么事情,她们人多需要组织出来一个队伍。
而且可以去找找那些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
他这几日给顾映寒讲了花木兰从军的事,还有梁红玉的事情,怎么抵抗外族侵入,以及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的事。
这些女子没有人约束这样是不好的,虽然皇室没有明确,但是她们应该分成小组,适合的时候让她给哪些女子讲讲保家卫国,讲讲战场上的事。
虽然个个功夫不错,但是在厉害的人面对千军万马,人家会打消耗战,所以也得学习学习兵法一类的。
适当的时候,需要制造一些舆论,给一些导向,必要时可以任何局面都应对。
顺便他还介绍了一些生活常识什么的,比如洗衣服时,可以把一种皂角树的叶子捣烂,用来洗衣服或者头发,都很不错。
后来他给自己想了个生意,让她们可以去谷里采些药材什么的晒干,到时他会收药材,可以用药材换各人想要的。
比如皇宫不给发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本啊,什么武侠小说,还有就是顾映寒最喜欢的那些天文学一类的。
能够想到的,他都抄在了一沓纸上,包括自己做的滋补养颜的面膜。
但是他跟顾映寒提了几个条件保密,第一,不能让朝廷知道这些东西是他陈昭给的,更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待过。
如果被追究,不能说药材是给自己的,必须给圣谷里的女子提醒强调。
看他叽里呱啦说了这几日子最多的话,顾映寒道:“没想到你也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懂的到是挺多的,你说我要是把你留在这圣谷之中扮个女的如何。”
陈昭听到这话,坐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我就会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女子有这么多的身份,原来你就是林御医告诉我的,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啊。”
“休要胡说,我看你说的虽然琐碎些,但细细想起来,都是十分有道理的,我对星象十分感兴趣,这些日子听你说了不少。也算是收获很多了。”
顾映寒说完,又静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次回去,你会去朝廷做官吗?”
“不知道,谁知道明日会怎样呢,况且我这人跑进朝廷当文绉绉的官,也不适应。”
“对了,为我讲讲你说的梁红玉的故事吧,我对此女倒是挺……佩服的,况且你也没说到结尾。”
“不说不说,那结尾听了也是难过。”院子中,陈昭啃着有些酸的果子,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顾映寒的想法。
“为何啊。”顾映寒看着他,疑惑的道。
“因为留着下次见了说,或许这样你还能救我。”
“小白蜂会跟着你的。”
“那就好,我死不了,还能找借口来见你。”
顾映寒细细想了会儿,先是笑了笑,随后扭过头,倒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哼道:“睡着了。”
见此,陈昭也踢了踢旁边的篝火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树枝扇来扇去。
“喂,臭贼,你在想什么。”顾映寒望着天空,问道。
“在想怎么能让蚊子咬你不咬我。”
陈昭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在这边讲着,顾映寒就躺在另一把摇椅上听着,笑着,然后慢慢的迷糊起来。
快天亮时,豆大的雨点将两人砸醒,陈昭第一反应是起身往屋子里跑。
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端起那把竹椅子往回奔。
拿完院子里的东西时,雨已经在青石板上变成了一条条的小河。
擦干了头发,两人坐在窗子边的桌旁,看着噼里啪啦的大雨,静静地坐着。
窗外呼呼的大风,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雷,陈昭看着窗外道:“过几日就得离开了。”
“你的伤还未好,等雨停了再说吧。”
“嗯。”
陈昭怕再不出谷,万一林时年把自己找不到的消息传回孟州,那就坏事了。
不过自己到医馆也不过快半年多,应该也没人过于惦念他吧,想了想也放下心来。
没想到的是雨越下越大,整整下了三天还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圣谷地势高,汇流下来的洪水就这样从远处的沟壑流了下去。
陈昭没日除了吃饭就是看一些文朝的书,听顾映寒讲讲朝廷的一些分支与势力。
他也在顾映寒这里,听到关于梁王的事,更多的是红衣会煽动百姓的事情,收取百姓的医药费和东西。
朝廷多次围剿,就剩下孟州和杭州的最厉害,而杭州则是梁王的封地。
关于文朝的大概,陈昭也知道了些皮毛,等到雨小的第四天,陈昭还是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