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助教是在陈昭无聊的想要睡着时找来的,大致意思是他有事需要出去,让陈昭帮忙讲授。
这白费力的差事他可是不愿意干的,何况刚开始与曹助教还起过冲突。
看陈昭有些不愿意,便上前笑着道:“陈助教,今日先替曹某人帮个忙,我定然会有重谢。”
曹助教千恩万谢后,才出门而去,倒是让陈昭为难,让他去上儒学,可是他比较喜欢心学。
经过再三考量后,他决定保守点,讲——心学。
去到讲堂时,众士子都是与陈昭差不多年龄的,这么一比较,自然意见就来,更多的是不服。
陈昭也不多说,走到讲堂处站定,结果没有一个人理他,干什么的都有。
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在门外揍张秀的那个先生。”
“什么先生,不过是个爱打人的助教。”
“哈哈哈哈哈哈……”
陈昭也不理,瞄了一眼这些像是好斗公鸡一样的士子,他自然不会和这些骄傲自大的人去较一些什么,于是轻咳了一声,“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要是今天教给你们的东西没记住,那到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一次的讲授准备,陈昭并没有做足,而且那些士子不将他放在眼里也是事实。
对于文朝的国子监,他已经做了一些了解,各种风俗习惯以及礼仪规范之类的,虽然有很多是不一样的。但是尊师重道依旧是主流思想。
曹助教说自己讲授时,学子们听的都是很认真,倒没有几个敢无礼的。
只是因为陈昭昨日在国子监门口的事,很多的监生士子都是略有耳闻。
一拳揍了张秀,那夫人也是貌美如花,而且偏偏还和自己的年龄一样大,自然不服的学生居多。
陈昭知道,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官僚子弟,那个张秀也是什么官家子弟。
平时上课都是四书五经和其他的,儒学是主流。
不过他今儿想讲新鲜的,讲讲心学。
便清了清嗓子道:“曹助教今日有事,便由我来。”
陈昭开始说他要给众人讲心学的时候,有许多士子哈哈大笑,说他是做梦,哪里有什么心学,分明就是找出来糊弄人的。
听着七嘴八舌,陈昭直接自顾自讲了起来。
“在讲心学时。我先来说说天人合一。
平日里,每个人都会被教导需要正心修身、平治天下,而这里面包含着一种博大精深的智慧。今日我想说的是,这天人合一,除了是一种智慧外,还是一种境界,人生的境界……”
陈昭说完这些,有一部分学子安静下来,他趁热打铁说道:“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这三句话你们就可以理解心学,而我讲给你们的叫“阳明心学”,它是我学习过的一种,今日就讲给你们听一听。
喜欢的请听,不喜欢的陈某人也无能为力。”
“请问,这心学有什么好的,我们凭什么听你讲它,你说的那个理又是什么。”一个士子站起来道。
“这个很简单,万物之中都含有理,你们可以去研究身边的事物物就可以了,这就叫做“格物”。
你每日格一物,后日也去格一物,如此持续不断的格物,总有一天你们会豁然开朗,认识到那个最高的理了……”
逐渐的,这些听惯了儒家学说的监生突然听到阳明心学,个个都思考起来。
结束时,只剩下几个与张秀他们相识的人不满的道:“你这不会又是抄写来的吧,你那诗词也是抄袭李燕白的那本诗集里面的。”
陈昭喝道:“可笑,不许人间见白头就是我,我读我的诗,哪里算的上抄。”
“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去参加秋池水墨会,与我们比上一比,若是你输了,那就让我们帮张秀出了那口恶气。”
“若是我赢了该如何。”陈昭虎着脸道:“快说。”
“可笑,明日我们头儿就来国子监,不会输的。”几个与张秀昨日一起的士子道。
“这可不一定,风水轮流转明白吗,说不定那天我运气好,所以你们快快说,我赢了如何。”
“赢了?你赢了我们就去国子监门口喊自己蠢货畜生,去向你家娘子赔礼道歉。”
“好,一言为定。”陈昭走出讲堂时,六元已经在门外侯着,昨晚一整夜都没有回去,今儿得回去看看。
陈昭走后,其中一个士子对旁边讨论心学的几个人道:“这个陈昭竟然讲他自己创造的,看来这人没有半点墨水。”
“稳稳的,到时让他丢尽那张脸,颜面扫地。”
陈昭不知道的是,文朝的秋池水墨是最大的斗文大会,在八月末九月初,其中文采超群者也是不少的。
经过这些学子的渲染,陈昭讲的心学在国子监传了个遍,甚至还有人故意谣言说陈助教心怀不轨的要代替。
很多的先生便信以为真,说完找机会向陈昭讨教。
此时,陈昭并不知道国子监这些事情,他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感受着秋意。
不远处的街道上,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哈哈笑着,有的不时学着跛脚。
陈昭摇头,觉得这些孩子真是调皮时,他看到轮椅在街上的林念柳正在天下安的铺子前。
便上前揪住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耳朵道:“过来,谁让你们在这里学的,没有一点礼貌。”
被他这一吼,几个孩子做了个鬼脸后跳着离开。
“你怎么不赶他们走,任由他们欺负你。”陈昭将店铺前的东西收拾了下道:“绮烟呢。”
“程姐姐?她昨晚等你一夜没睡好,这会儿在里屋眯觉。”
陈昭想到这里,心生暖意,自己不回家时还有人惦记,给自己留一盏灯。
跟六元进去时,陶一仙走过来道:“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看你画的画不错,早就打你了。”
知道她这人就是叽叽喳喳的吓唬人,陈昭道:“好了,赶紧干活吧,别忘了读书。”
快到里屋时,脚步放的轻了一些,程绮烟或许是很困,并没有醒来。
看着睡得香甜的程绮烟,心里道:“果然是个美人儿,难怪被人围住。”
手还未抚摸上去,程绮烟眼睛突然睁开道:“你回来了,我去帮你做饭,有没有受罚。”
“没有,生龙活虎,以后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别等了。”
“不要,要等,怕你回来饿着肚子。”程绮烟甜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