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结束已经夕阳西下,中场休息两个时辰继续下一场。
因为时辰还早,陈昭便带着陶一仙去万菊园附近闲逛,顺便赏赏秋菊。
见陶一仙在菊花园中如一只蝴蝶一般,没有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和刺伤人的脾气,显得温柔许多。
陈昭摘下一朵菊花,拿到陶一仙跟前道:“很多人都对这秋日的菊花情有独钟,菊花自古以来就代表了不畏寒霜。”
言谈间,那朵金黄色的小菊便放在她的头中道:“多亏你当日将我从墓地扯了回来,否则哪里会遇见绮烟,哪里会有今天。”
“你知道便好。”陶一仙得意的望着他,眼睛笑成了一双弯弯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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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中,侧堂的一座独家小院子中,安和郡主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让贴身丫鬟拿来了一盆清水放在院中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
“郡主,你走了不久,陆文成和其他的几个士子就跑来邀请你,你有吩咐,我哪里敢暴露您的真实行踪啦。”
“不错,快帮我擦掉这些黑漆漆的东西,本郡主要沐浴更衣,呀你快些去。”
热水很快提到木桶,一双纤白的脚从水雾中缓缓的伸进了浴桶之中,手臂缓缓的将水撩起道:“快帮我再加些水。”
“是,郡主。”小丫鬟快速的将热水加了一勺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拿着木瓢道:“我的郡主啊,那么多公子都来请你去,你到底去哪里了。”
“自然是去秋池水墨会了。”
“郡主呀,你又骗人家,明明你就没去,陆公子他们几个等了你许久呢。”
小丫鬟不说这几个士子,她还不生气,此刻听见后,当下靠在木桶中道:“他们那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又演给谁看,嫌弃我时恨不得将我推的老远,一群虚伪之人,不过是看上我爹的权势而已。”
今日她初进秋池水墨时,那些平日里对她跟前跟后的人对她都是恶语相向。
她只是换了衣服和容貌,这些平日里满口道德文章的士子便原形毕露了,有着莫名的高人一等。
想到此,安和郡主从水中出来后道:“莫要在我跟前提起那些个伪君子,和小人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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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我看这时辰已经不早了。”陈昭对在园子另一旁的陶一仙挥手道。
“是,公子。”陶一仙瞥见四周有其他参加秋池水墨会的士子后便故意将公子两个字叫的格外响。
参加词会的士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摇着扇子,大摇大摆。那些女子捂着小嘴,款款入场。
“你终于停止吃东西了。”陈昭拿起旁边的空盘子道。
“我如此吃东西只是感觉自己会踏实些。”陶一仙用胳膊碰了碰他悄悄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是陆文成,绮烟姐的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就是幼年一起玩过,哪里算。”
园内人越来越多,顾映寒与几位太学博士也走过来,站在台上高声道:“接下来我宣布,词作比试即将开始。”
一声大喊,人群也立即安静下来,但是不久后,又有人喊了一声道:“小生见过安和郡主。”
安和郡主?安和。陈昭立即转头看去,女子一手提着衣裙,淡蓝色的纱裙也很利落,五官也并不出众,只是皮肤白皙。
那安和郡主看了眼向她打招呼的士子后,正眼也不瞧,直接熟视无睹。
坐在远处的陆文成和其他的士子如蚂蚁闻见蜜糖,一窝蜂的涌上去献殷勤。
陶一仙苦着脸道:“完了,虽然你长的英俊,可这些世家公子都围着她,你没有机会了。”
“闭嘴,这事是王命。”陈昭按下她的肩膀,这场词会必须和安和郡主结交。
只是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当当当!
“词赛开始,请各位上来抽签做词。”
“安和郡主,郡主,我帮你去抽签吧。”
“郡主,郡主,做词我是很在行的,不信你问燕白兄。”
说话间那士子拿出竹签轻轻的读了出来:“做一首春词,再谱……谱上上一首首曲子。”
越往后读,声音越是发抖。其他的士子也已经抽出了自己要做的题目,皆是聚在一起唏嘘。
陈昭拿到的是风景或者月为题做一首词,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谱上曲子。
正当他犹豫要写苏轼的那首明月几时有,还是声声慢时,一张相识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是李燕白,陈兄可还记得我。”李燕白摇着扇子道:“抽到的是什么?”
“你呢。”陈昭不答反问他。
“我这个是以这秋天菊花做一首词来。”李燕白大大方方的谦逊着说道。
“我的是月亮或者风景为题。”
作一首词出来其实也并不是很难的,只是让众人在一炷香燃尽时做一首出来,并且还要谱上曲,确实有些不易。
“公子还记得安和吗。”利落欢快的女声在陈昭耳朵响起。
他身影一顿,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正是安和郡主。本来想着怎么去接近她,不过既然她自己来了,也算是好事。
大脑飞快的转动后,陈昭面色平淡道:“不认识,我与安和郡主你是第一次见。”
“公子,你再细细看看我,我就是那个女乞丐啊,也只有公子没有辱骂嫌弃我。”
安和郡主古怪精灵的道。
李燕白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女乞丐是郡主,看来郡主是为了作画,才扮演乞丐的。”
陈昭脑子瓮的下,幸好那会儿他没和陶一仙去讨论有关安和郡主的事情。
想来她是为了画出乞丐图才去体验生活去了。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画会以秋来做标题。
看来国子监事先将这题目告诉她了,果然,梁王这势力确实顶了半边的天。
看来得尽快了,找到梁王贪墨的证据,否则继续下去,余杭府百姓该怎么活。
这安和郡主看起来就是比较没有规矩些,还有些大胆,心性也差不到哪里去。
自己尽量不要做的太过分,只是她父亲梁道正有罪。
陈昭冲她和李燕白笑笑道:“二位可有好词出来。”
“陈兄,我有,不过还是差了一点。”李燕白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踱着步子,嘴里振振有词。
“陈公子,不打扰了。”安和郡主说完向自己的丫环走去。
“有了,我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