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郡主被她这举动逗笑,忍不住柔声对他说道:“陈助教是怕了我,还是太累了,昨晚没睡好。”
郡主坐上位,她还没有对众人说什么礼话,怎么突然先关心起一个助教来了。
这陈助教真的是与安和郡主头一次见吗。
李燕白听了安和郡主突然细心的吩咐后,忍不住向陈昭使了个不简单的眼神儿。
其他的几个士子也有些意味深长,原本这个陈助教按道理也是授课的先生,昨日才跟安和郡主在诗会见过,说这话……
不过这陈助教确实是有些文采的,而且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所以难免安和郡主对他青眼有加。
几个士子心里有些不快,他们也不差,老爹个个也都是大官,怎么到了这个陈助教这里就得硬生生的矮一头了,真不是滋味。
玄武湖上,正值八月末,山清水秀不说,还能看见伫立在河面上的几朵残荷,远处的树木还没有变颜色,依然是翠绿无比。
湖光山色,一碧万顷,是个郊游的好去处。
画舫很大,四面又是镂空的窗户,风景一眼望去尽收眼底,李燕白和陈昭还有其他的几个士子,也都沉浸在这湖光山色之中。
船头上的几个男子,看似悠闲不管事情,实则腰里和怀里都放有武器,时不时换个眼神,盯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打个手势示意周围一切正常。
陈昭虽然饮酒,眼神也在四处打量,梁王这个老狐狸果然是布局周全,看来自己的任务实在是不能轻易完成。
得慢慢的来了,最好就是能够两全其美,既不会伤害这个安和郡主,也能拿到需要的证据。
这证据一定是在梁王府,所以需要安和郡主放下心防,带他去余杭府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此时已经是太阳升起,湖水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残荷随风摇曳着叶子,凋零的花瓣簌簌的落在了湖面,风一吹飘出好远。
清凉的湖风荡漾着画舫,安和郡主盯着落在水面上的残荷花瓣叹口气道:“人与花一样,也会慢慢的凋落。”
旁边的士子听了后,急忙示好道:“郡主,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人容颜永驻在这一刻,不知郡主愿不愿意配合在下。”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那士子道:“不如我们为郡主做一幅画,可好,这样郡主的音容笑貌便停留在这一刻。”
安和郡主点点头,丝毫不扭捏的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谁来画才好。”
“不如我来。”
“陆文成今日没来,否则定然可以画出。”
“不如让陈助教来。”李燕白一副不用说,他都懂的眼神看着陈昭笑着。
谁知其中一个士子站起来大声的道:“陈助教定然也不愿意,不如由孔兄来。”
这人口中的孔兄正是刚才提议画安和郡主的人。
陈昭抱着胳膊也不争辩,此时正是秋风送霜,天高云淡的秋游日子,不少渔民也驾着小船将一网兜的大鱼和螃蟹提到船上。
四周的空气中都是丰收的那种味道,他正求悠闲,不让画不画就是了,大不了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接近,免得那几个梁王府的护卫发现了什么。
碧波万顷的湖水,配上口味甘醇的菱角酒,绝对是最舒适不过的事情了。
其他的士子明明都想讨好安和郡主,却个个虚伪的在哪里谦让着机会。
李燕白也对比不感兴趣,他自己的心上人是秦淮的名妓,心里仰慕已久,所以对这安和郡主提不起什么大的兴趣。
看他们几个推脱,安和郡主脸色不快道:“好了,各位不要再谦让了。”随后起身,眼睛一直盯着陈昭道:“陈助教,本郡主要你画。”
她昨日对他是有好感的,这么多的士子看到自己乞丐扮相,心里都是鄙夷与避而远之。
只有他,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嫌弃的意思。
陈昭端起酒道:“既然郡主高抬我,画丑了可别迁怒于我。”
“哼,画错了今日便不让你下这画舫。”安和郡主盯着陈昭,眼睛直直望着他。
李燕白看到其他几个士子都敌视陈昭,便摇着扇子道:“郡主,我有一注意,这一个人来画多没有意思,不如他们一起画,郡主挑出最满意的,可好。”
“嗯——也好,就这样办。”陈昭立即站起来称赞。
其他的几个士子脸色也缓和了些,便道:“郡主,小生献丑了。”
陈昭一看道:“那就让郡主选一处地方。”
最终,安和郡主选了宽大的船板,身后的不远处是湖水,阳光折射,水带着光芒。
船头梁王府的手下立即走上前来看着安和郡主,示意她不要离湖水这么近。
安和郡主笑道:“不要如此大惊小怪,快快退下。”
那几个守卫对望一眼,还是在船头处站下,一动不动。
几个士子早已经铺开了画纸开始作画,认真的画起了安和郡主。
陈昭和其他的几个士子也都站在一旁观看,李燕白拿过一支狼毫笔递过来道:“陈助教,请。”
妙笔勾画,很快眉眼和发丝都大致的画了出来,五官虽然是粗浅的轮廓,但人物的眼睛已经栩栩如生起来。
陈昭画的细致,将她的眼神与神情都描了出来。
其他的几个士子道:“这画法怎么和我们的画法不一样。”
陈昭不理他们,自己这个可是画素描的那种,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像的。
这个除了脑子里那个金手指外,他其实大学也练习过,为了所谓的女神,跑去学素描,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随后便是给画上颜色,陈昭将湖水的光泽也添在了那背景中,尤其是几个打鱼的小船。
渔船从不远处靠近,那几个站在船头护卫的人道:“干什么的,快快离开。”
打鱼的是两条小船,几个年轻汉子道:“打鱼补贴家用,你们是什么人,凭啥不让我们打鱼。”
安和郡主转头道:“你们不要对渔民大喊大叫,他们也是需要生存的,退下。”
“是,郡主。”
渔船离的有七八米远,但一直在附近撒渔网,撒了又收,然后在撒。
陈昭画着画着便感觉不对,这渔网有些不对,心里总感觉有些问题,但是也不好一惊一乍,继续低头作画。
突然,一股水浪向画舫拍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