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水花从湖面直接向画舫的甲板四散而来。
只听刷刷几声,从画舫的水下就突然冒出几个黑影,不远处小船上的渔夫抽出武器,其中一人高喊道:“宰了他们抢银子。”
喊着是抢银子。几个人手中的宝剑却是不偏不倚的向安和郡主直刺过来。
那几个守着画舫的护兵将安和郡主直接推离甲板,随后迎了上去。
几个士子悄无声息的逃到了画舫中,剩下的李燕白还在拉着陈昭往舱中跑。
谁知身后的湖水又窜出一个身影,一剑便挑断了李燕白拉着的那半截衣袖,将陈昭逼退到甲板上。
梁王府的几个守兵围着安和郡主与几个黑衣人缠斗,但湖中的劫匪明显武艺超群。
黑衣人一剑刺死守卫,却是剑势不停,顺手向安和郡主直接的砍去。
其中一个守兵急忙闪身拦在她身前,一拳击在那人的关节上,那黑衣人迅捷退开,随后与其他几个黑衣人交换眼神,齐齐攻去。
“杀掉他们,快些。”
随着这一声喊出,几个守卫立即被踢开在甲板上,只剩下安和郡主站在甲板,神情呆愣。
突然,黑衣人目光落在了陈昭的身上,将安和郡主直接一掌推的甩了出去,落进湖水。
“郡主。”那随从大声喊道。
陈昭转头看向湖水,就感觉自己后背被人踹了一脚,直接飞落进了湖中,掉在安和郡主的不远处。
“救……命。”安和郡主两手在水面扑腾着,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陈昭以前游过野泳,可那也是前世了,只能靠着印象中游泳的方式扑腾着。
上次是救那个瑞王,这次又搞个安和郡主掉水,这是老天想淹死他这只旱鸭子吗。
“救我……咕咚咕咚咕咚。”
陈昭划着水游到她跟前,将那只入到水中的脑袋给提了上来,一手拍了拍她脸道:“喂,郡主。”
“救——命。”
“咕咚咕咚咕咚。”水面几个大泡泡。
陈昭嘴伸到水面大口呼吸,却感觉脖子一沉,水便进了鼻子和耳朵,喉咙里都是泥沙,呛的他直咳嗽。
只好奋力的划水,将死死挂在他脖子的安和郡主抱着腰向远处的画舫划去。
几个黑衣人也从船上跳进水里不见了踪影,陈昭忍着喉咙痛沙哑着声道:“燕白兄——李兄。”
船舱里桌子翻到一旁,凳子也是坏了几个腿,其他的士子蜷缩在角落,抱着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李燕白捂着自己被桌子碰到的胳膊,晃悠站起来,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燕白——兄。”
陈昭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水中被人推了下,便带着安和郡主落在了甲板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燕白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就听见哗啦一声,水里被扔出来了两个搂在一起的身影。
细细去看,发现正是陈昭和被水呛晕过去的安和郡主,见没有人在来后,他才试探道:“陈兄,陈助教。”
“没死呢。”陈昭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水,没好气的对李燕白道。
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抹了把脸上的水,立即去看昏过去的安和郡主。
“喂,郡主。安和郡主——梁安和。”
此时的安和郡主长发湿透,凌乱的贴在额头上,脸颊,下巴,衣服上。衣服贴着丰满的身子,一动不动。
看着如一堆巨大的水藻,陈昭道:“倒霉,小妞醒醒。”
急切的拍打着她的脸。却不见反应,陈昭只好两手按她,按了几次后,吐了一些水出来。
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将她提着脚倒过来,慢慢的控了一些带着泥沙的水。
边控水边对船里的几个士子大喊道:“喂,你们是死人吗,快过来搭把手,把船向岸边靠。”
几个士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道:“我们……不会划。”
李燕白看了眼道:“陈助教不要急,我去试试。”
能不急吗,这可是那个梁王的女儿,要是今儿人家死了,自己十条命也不够赔的,逃脱不了一点的责任。
见她没反应后,陈昭只得附下身去……过了几分钟后,安和郡主慢悠悠的醒来,看到陈昭后,挣扎着道:“你……要干什么。”
她双手拉紧了自己的衣服,往后挪着身子道:“我……不是掉进水里了吗,你这是……”
“是我把你捞上来的。”陈昭看着她,将自己的衣服不断的扭着水道:“不是我还有谁,你等着他们救你就等着淹死。”
说话间语气又软了下来,她此时的衣服都粘在身上,脸上是泥沙和水珠,抱着腿在哪里瑟瑟发抖。
现在已经是初秋天气,一身衣服都湿透,浑身冰凉湿透,没有一点温度。
陈昭的衣服也湿透了,自然是不可能把衣服给她,旁边的几个士子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将外套脱下来道:“郡主,您衣服湿了。这是小生的衣服。”
“拿走,莫要给我。”安和郡主将衣服推到一边。
陈昭看她都能骂人,知道她也没那么要紧,就自顾自的将自己的上衣扒了下来,扭干水分,铺在甲板上晾着。
他虽然没有肌肉但也不算瘦弱不堪。安和郡主别过头道:“你这人怎么……”
“我怎么了?我衣服湿了。”随后又道:“刚才落水时,不知道谁那会儿死活抱着我,差点把我淹死。”
安和郡主心情低沉,走过去摇着那几个护卫,道:“醒醒。”
“他们……已经死了。”陈昭提醒她道。
几个士子哭丧着脸,发抖这喊道:“是这湖上的水匪,我爹给我买的玉佩被抢了,那可值几百两银子啊。”
其中一个士子胳膊被划了长长的口子道:“快救我,我可能就要死了。”
陈昭摇了摇头,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老大——老大。”
扭头看去,湖面上驾着一条小船,王六元一边划一边喊:“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船上有黑衣人,又看到公子落水,就赶过来了。”王六元喘着气道。
小船越来越近,陈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几个士子,摇了摇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刚才自己掉下去,喊他们也没人理,倒是谁将自己托了下。
是,就是有人将自己的脚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