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县衙,姬武德命人准备了上好的雨前茶,一脸谄媚的对高守道:“高大人,上次见你还是您和林大人一起来的时候。没想到几日不见,高大人升了刑部侍郎。”
姬武力眼睛盯着放在盒子里的官印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手里的鼻烟壶晃来晃去。
他一直怀疑高守,觉得新任的刑部侍郎为何会跑到孟州来,又到了自己家,这事情实在是蹊跷。
但是看到那些东西,他心里的疑惑也打消了。
高守的编的借口是他受人之托来看程家,也是来这里顺便看看孟州知县。
三人坐在大堂里,姬武德本打算起身写封书信给梁王,却被高守拉着一直喝酒。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的打更的声音,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没有人发现屋顶上爬满了黑衣人。
几百号人就这样准备着,眼睛盯着一处看起来普通的作坊,那里此刻正在开什么大会,实际上就是几个假扮上仙的人在讲修仙问道的事情,什么长生一类的。
顾映寒握着手里的玉箫,对着旁边的陶一仙做了个手势,示意现在不是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距离她们不远处,正方向的陈昭正蹲在一处巷子,与张百户商议着,保证万无一失后,他才打着哈欠低声道:“月上柳梢头,捉贼黄昏后。”
张百户点点头道:“我倒是经常听说这个红衣会的贼子都会些功夫呢,常年四处流窜,总是煽动百姓暴乱,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势力。”
小小的红衣会为何金陵一个都没有,而是孟州和余杭有,难道当地的官府任由他们发展,却装作视而不见?
足以说明这背后必定有人为其撑腰,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来的时候,红衣会有多猖狂?
猖狂到在那里招收弟子,骗取大量的银子,而且官府巡街的却视而不见。
“陈大人,我们待会儿从这里进攻,只要将士们够敏捷迅速,那我们就可以长驱而入。”
正在这时,一个轻功极好的侍卫回来了,这个是瑞王给林大人的侍卫,帮忙完成这次任务,被顾映寒派给了他。
只见他走路无声无息,蹲下来汇报道:“大人,这里是一座收购药材的作坊,但是药材却没有,这后院是一处柴房,厢房里有十几坛的酒和黄纸,这些黄纸应该是他们装神弄鬼用的的一些。”
张百户道:“瞧着眼下的形势来看,红衣会应该在这药材作坊里成了老窝。我们还是最好智取。”
听到张百户说智取,陈昭赞赏的点点头,他望着这家面积特别大的作坊,有些不明白。
毕竟程家就是开药铺的,这么大的药材坊是谁家的,等结束后这件事还是要问下陶一仙,看看是哪个员外家的。
“大人,智取可以。”张百户又重复道。
“我知道,正面打仗总是会死人的,这些将士都是我们的兄弟,如果能减少伤害,何乐而不为。”陈昭笑着拍了拍张百户的肩膀,示意他自己都知道。
短暂商议后,陈昭对着那个侍卫道:“麻烦你去请祭酒大人,说我有要事相商。”
看着时间还不到,陈昭蹲在黑漆漆的巷子里,不断的盘算着。
张百户心里哼道,我说要智取可不是怕兄弟死,你这个没胆子的人,还拿这个做借口,眼里尽是轻蔑。
但是又不得不低头,毕竟他是朝廷派来的,由于天黑,陈昭也看不到张百户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等着顾映寒。
此时寒凉的秋风刮着,树叶子不时往嘴里飘,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声。
陈昭左顾右盼也不见顾映寒过来,正要坐下来等时,便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黑影子。
“你找我什么事。”顾映寒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惊的陈昭心里扑通扑通的。
“你走路没声啊。”陈昭也不过多纠结,只是指了指药坊道:“后面有一柴房,那边还有许多的酒和黄纸,想来是他们用来装神弄鬼用的东西,你让你身边的那些神箭手在箭上点火,对准柴房和放酒和黄纸一类的地方射箭,分散他们。”
只要着了火,那些人必定会起来扑火的,到时三面攻击,屋顶神箭手准备,必定能将伤亡减少到最小。
顾映寒并未多言,只是黑夜中对他点头,留下一句穿着护甲,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有时候陈昭真佩服这些飞檐走壁的,跟夜行的飞鸟一样,一跺脚就不见了。
回过神来,陈昭轻声道:“我们可以准备了,等他们忙着扑灭火的时候,我们就动手。”
张百户点点头,他实在想不通这个陈大人哪里来的勇气,就那么肯定这些贼人一定会救火,如果人家不救怎么办,到时任务完不成的话,林大人怪罪下来,谁承担。
“放心吧,这些黄纸和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很贵重,那些他们好不容易做了手脚的,怎么会放弃。”
如果猜的不错,这些东西就算是普通人拿来也能让它凭空就显出图案来,可以手一指就着火。
做这些东西费时费力,他们不会放弃的,这正好就是机会。
陈昭示意那些蹲着的士兵靠着墙歇一会儿,养精蓄锐,他也没有所谓的官架子。
很多将士听到他的话,也都想坐下来,但是他们等着张百户发号令。
张百户皱着眉,久久的不说一句话,过了会儿才对旁边的将士低语了一句。
随后每个人都交头接耳,大家轻声轻脚的看着墙,静静地等待作坊里起火。
这边顾映寒已经准备好,她让两个射箭最准的,带着火油去两个目的地。
作坊院子里有人巡逻。但更多的则是坐在作坊里,因为作坊离的太远,并不能听到那些贼子在说什么。
院子里倒是有两个看守,两人讨论着什么天香院,怡红楼一类的话语,听的陶一仙脸色发红。
他们口中都是污言秽语和不堪入耳的笑声的,顾映寒脸色并没有变,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打听消息,什么话都听过。
但是随着话越来越露骨,她自己又从未与男子接触,听的也是有些面红。
就在这时,只看到不远处飞过两团火,随后那作坊某一处建筑便着了起来。
顿时火光冲天,作坊里如炸了锅一样,都拔出剑向作坊的柴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