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理莎感到一些倦意,像是几天几夜没睡。她没想到自己在沢田纲吉选择离开后会如此的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只有一些怅然所失。并不是因为沢田纲吉的选择,而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可能还有一种很浅淡的寂寞和难过,不强烈,却轻轻的弥散着,挥之不去。本就没有对两人的关系抱有过期待,提前结束也好。本来就应该结束的,他提出来反而更能断了她的心思。
如果让她结束,想必也会藕断丝连,毕竟沢田纲吉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会让她心软,她不得不承认。桐原理莎靠在沙发上,她什么都没想,脑海里一片死寂。她据地自己的脑海中有着灰色的大雾,一切都被遮盖。
桐原理莎想不出自己该如何生活下去,一切都索然无味。其实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活着对她来说并无意义,没有了对沢田纲吉的恨意,她失去了目标。现在连爱也没有了。
桐原理莎浑身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刀面贴在脸上,微凉的触感传来却让她觉得温暖。
刀尖顺着额头,轻轻的划到咽喉,在脖子的皮肤上压下了一个小小的窝。
其实她一直没变,抛弃对她来说意味着死去,只不过她现在要把这种感觉付诸行动。
只要一用力,刀尖就会钻进去,红色的鲜血会很漂亮,也许碰到手指还会觉得暖。真是奇怪,明明是温暖的东西在身体里却不会觉得暖,可是当她流出来了才能感受到温度。
桐原理莎想要结束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死亡并不令人恐惧,对她来说,结束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刀刺入的动作停住。
是沢田纲吉吗?他即使道歉她也不会接受,因为无所谓了。桐原理莎想
比起他,她如今更想要选择死亡。
手机持续不断的响着。
桐原理莎躺了很久认命一般的将刀扔的很远。在她看见屏幕上的内容时,她神色顿时变了。白光刺痛她的瞳孔,但是她却没有眨眼。
手机上面有一个心脏的红色图案,旁边写着有着几行数字。
分别是脉搏,体温,血压……
桐原理莎在很久之前在沢田纲吉过生日时送给了他一个带着黑色宝石的吊坠。这个吊坠十分昂贵,不在于他的材质,而在于宝石里面藏着的东西。
家族财阀为中心的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四大财团是日本最早形成的垄断财团,控制着日本经济命脉,中野家虽然不是日本顶尖的财阀,但是却是新兴财阀,他本身并不出名,因为他负责国家军需和医疗,而最近有向商界进军的意向。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桐原理莎认识了中野。那条项链正是桐原理莎花大价钱让中野利用家族力量制作的。
桐原理莎可以在任何地方得到沢田纲吉的身体数据,假如他的身体指标到危险的程度,她会第一时间得知,她的耳钉会立刻发热变得滚烫,即使她在睡眠中,也不会错过。
并且这个装置会立马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钻石里有一根细小的针,在危险时刻会给沢田纲吉注射一种特殊的药剂吊住他的性命。而桐原理莎选择的公寓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就会到东京医院。
无论沢田纲吉出什么问题,无论他离危险多斤,他都不会死!
这个项链自从她给了沢田纲吉之后就一直没有履行过职责。而在她和盘托出自己的险恶用心时,更是将这个项链扯下扔了。和沢田纲吉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见他带过。即使他带着,她也会扯下来扔到一边,后来沢田纲吉就不再戴了,最起码没当着她的面带过。
这条项链,难道他一直戴在身上?
这个项链终于起了作用,送过来的数据十分不稳定,这是桐原理莎第一次收到那条项链发送过来的示警。
桐原理莎看到数据的瞬间就猛地站起来。沢田纲吉有危险,她要去找他。
她往外跑,跑到玄关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手机上的报警光一直在亮,机身一直在震动,桐原理莎没有开声音,只要她点开音量符号的图标,她就能够听见沢田纲吉的声音,就能定位到他的位置。
这样不好吗?桐原理莎问自己。
我要自杀,而你恰巧也要死了。
这不是另一种结束吗?
魔鬼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他既然留下了你,那么之后他再遇见什么事都和你无关。
-一个人死去多孤独啊,让他陪着你。
-背叛诺言的人总要受到惩罚,死亡是最好的,时间会定格于此,他不会有未来,也不会爱上别人。
-只要他彻底死亡,他就不会属于任何人。
桐原理莎收回了手,表情漠然。她眼眸黝黑,带着不自知的偏执和黑暗。
没关系,只要沢田纲吉死了,她就会立马自杀。只要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也不会活着。
沢田纲吉既然选择了离开,他的死活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没错,就是这样。桐原理莎双手环膝,圈住膝盖。
当她从南极回来,当她决定接受沢田纲吉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活太久。沢田纲吉会将她的生命一点点的抽干,她就像在身上隐秘的地方开了一道伤口,不曾愈合,鲜血会从那里流出,带她走向死亡。
只不过现在因为沢田纲吉的离开,让这个过程加快了。
桐原理莎从未将自己的死亡归咎于沢田纲吉,对于她来说,对他怀有爱意和渴慕就是她的原罪,而被爱的人又怎么会有错呢?他们永远无辜,永远无罪。
沢田纲吉不知道这样一份感情会杀死她,而她也从来没打算让沢田纲吉知道。
她接受了愧疚的惩罚,它们化作镰刀对她迎头斩下。即使知道是这样的后果,即使知道会因为这样的心意而毁灭,她还是回来了。
桐原理莎不能杀死沢田纲吉,但是当她想到自己死亡时,沢田纲吉也会死亡,她的内心有一种宁静。无喜无悲,无爱无恨。
但是她自己都快要死了,而沢田纲吉也马上要死了,这让桐原理莎感受到了一种宿命感。
人死了,爱就会消失;自己消失后,罪恶感和愧疚感同样也会消失。
这样真是太好了。
这样罪孽的我,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惩罚过后,我终于再也不用背负这样沉重的情绪。
桐原理莎三天三夜没合眼,她戴着那枚耳钉,耳钉烫的她的耳垂发红,这三天耳钉的热度一直没有下去过,现在耳钉的热度更是高的吓人,她的耳垂已经被烫伤,这代表着沢田纲吉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
他会死亡,我也是。
沢田纲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沉到黑暗中,他可以欺骗自己他处于安详的世界,但是这虚假的和平马上就会被疼痛摧毁。
沢田纲吉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额头的鲜血干涸,他的脸上像是涂了红色的油漆,眼睛中流入异物让他十分痛苦,他眼前的世界有一些失真,像是覆盖着一层浅灰色的薄膜,又带着一点暗淡的红晕。
“还有10分钟。”蓝发男人手里拿着小刀,“你还不肯说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吗?”
沢田纲吉蜷缩在铁笼里,眼神灰暗,身上布满了伤口和鲜血,他的身体仍旧无法移动,体内的神经被各种药剂摧毁,就连器官都出现了衰竭。
他听不清男人在问什么,他的意识还有些涣散,疼痛已经让他的大脑麻木,他无法对一些事情做出反应,他的手指会因为疼痛而抽搐,不受控制。
毒.瘾发作的时候他更是丑陋如动物一样,不堪,肮脏。
沢田纲吉突然想起了理莎那段时间不停的呕吐。他心急如焚,想陪着她。可是她每次都会用冷酷伤人的方式把他赶出去。她从来不让他看见她狼狈的一面。
出来后也是把自己打理的干净整洁。他以前以为她要强,不想要把脆弱狼狈的一面展露在别人面前。
现在他才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理莎不想让我看见她不美丽的一面,因为……她喜欢我。就像我对她一样,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我。
沢田纲吉想到这里,嘴角往上翘了翘。
“时间到。”蓝发男人的声音落下。
沢田纲吉眼神空茫,他的手指先是抽搐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的肌肉都开始痉挛,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脑海一片空白,他像一只得了病的疯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的手背上鼓起一个虫一样的东西,那是蓝发男人用岚属性凝聚的火焰体,岚属性火焰十分狂暴,可以分解一切东西。他将自己的火焰压缩,放进沢田纲吉身体里,火焰虫肆无忌惮的攀爬,每经过一处就会让那里的血肉腐烂,但是因为他注射的药剂,沢田纲吉的身体又不会立刻崩溃,他们会在腐烂之后迅速愈合,可是疼痛却永远不会停止。
沢田纲吉手背上凸起的痕迹向上爬去,爬过手臂,手臂皮肤内的血肉消融,皮肤凹陷下去,下一刻又再次变得充实。凸起的痕迹来到脖子,爬到脸颊,经过耳朵,沿着脊椎,钻到肚子。
每经过一块地方,沢田纲吉皮肤里的血肉就会被分解成肉糜,但是在药的作用下瞬间恢复如初。
疼痛过后,毒.品让他的神经变得敏感,那一瞬间大量多巴胺的消退让他的身体猛地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身体对毒.品和快乐的追逐逐渐占据上风。
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求饶的声音,理智被逼退,对毒.品的渴望远超一切。沢田纲吉的手死命的掐住自己的双臂,让自己不至于抓住笼子向那个男人认输。
他的眼睛失神,嘴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疼痛化为毒虫一口口的撕咬着他,骨头发出粉碎般的哀嚎,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行穿梭,马上就要破体而出。
他的心脏发疯一样的跳动,马上就要超过正常人类该有的水平。他无法移动,只能用牙齿拼命的咬住自己的脸颊内侧,鲜血蜂拥而出,他咬过太多次,那里变得麻木。
蓝发男人看着沢田纲吉这个样子,眼中有着复仇的快意。黑发男人对这样的酷刑不感兴趣,他靠着门口看着天空,不由的想,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呢。他对观看别人的痛苦这件事兴致缺缺,星星比折磨人更有趣。
蓝发男人看了眼时间,发现反应快要过去了,他再次给沢田纲吉注射药剂,沢田纲吉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逐渐清醒,他气喘吁吁,冷汗不断的从额头流下落到眼睛里。他身上没有力气,只能维持着这样难受的姿势趴在地上。
毒.瘾消退,紧接着大量的毒.品注入,钻心的疼痛取代了之前的疯狂。他再一次痉挛,不断陷入昏迷,清醒,昏迷,清醒的循环中。清醒的时候,他的瞳孔扩大,额头汗流如瀑,肌肉酸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胃里出现了龙卷风,又像是被关在箱子里在大海中摇晃了无数个日夜。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循环往复了多少次。
等沢田纲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像是彻底被摧毁了神志,他的双眼暗淡,眼睛无光,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死气。
蓝发男人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施.暴后心情平复了几分,他看着不成人形的沢田纲吉,心中感到十分痛快。火焰抑制剂并不仅仅是压制沢田纲吉的火焰,而是从根源上彻底摧毁,即使他拥有决心与觉悟,也没办法再次点燃火焰,他的身体已经不具备火焰流动的条件。
拿剑的人断了手筋,弹琴的人断了手指,热爱跑步的人失去双腿。沢田纲吉再也没有点燃火焰的可能。
蓝发男人心中得到了满足,弟弟,你看见了吗,杀害你的凶手,我已经让他生不如死。
蓝发男人冷酷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沢田纲吉。
“说吧,你当初是怎么杀死我弟弟的。”说道这里,男人同痛恨的踢了一脚笼子,沢田纲吉眼中一片灰暗,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蓝发男人会以为现在这具不过是尸体。
沢田纲吉没有反应。
“……有同伴?”
沢田纲吉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只是他垂着头,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改变。
“你从小到大亲近的人,除了已死的外,还剩一个人吧。听说她也在东京?她和你一起动的手吗?”蓝发男人眼神阴冷的问到。
沢田纲吉仍然没有反应。。
“干脆把那个女人也抓过来好了。”蓝发男人突然说,接着果不其然的,看见了沢田纲吉眼神微微一变,他的嘴角勾起又迅速的抿平,和刚才的样子并无差别。
蓝发男人顿时眯起眼睛,他一直都关注着沢田纲吉的脸,此时沢田纲吉已经将脸对着蓝发男人,他当然没有错过沢田纲吉那微小的变化。
蓝发男人说,“乖乖把一切说出来,你到底把我弟弟的尸体藏哪里了?”
沢田纲吉并不开口,他的嘴巴紧的很,也许是知道说了后自己就会死,即使是苟延残喘,他也不肯轻易开口。但是沢田纲吉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意志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当他的毒.瘾再一次犯了的时候,他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双手抓着笼子,像是所有被毒.瘾控制的人一样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给我……毒.品……快……给……”
“我弟弟的尸体在哪?”
沢田纲吉眼神涣散,死命的用头撞着笼子,想要缓解这种痛苦。
蓝发男人冷笑,经过这么多次,沢田纲吉也快到极限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沢田纲吉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跪地哀求,“我说……我全部都说……快点给我……”
对于毒瘾犯了的人来说,一切事情都变得不重要,哪怕下一秒会死,他在这一刻也顾不得那么多。能够消解对毒.品的渴求比活着更重要。
男人把针管扔到沢田纲吉面前,沢田纲吉猛地抓起,对着自己的胳膊注射进去,他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有些飘飘欲仙。
男人只给了他半只,以此来逼着沢田纲吉说真话。
“你弟弟想要杀我……”沢田纲吉在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干涸,像是在沙漠中滴水未进的旅人。
“他藏在我家里被我发现了,所以我打算干掉他。”
“我要动手的时候,她到了我家。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女人。……她像是一只天真的羔羊,你弟弟打算先对她下手。她帮我吸引了你弟弟的注意,所以我才能顺利得手。”沢田纲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我在他的胸口捅了很多刀,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感觉很棒。”
蓝发男人眼睛被气红,沢田纲吉皮肤里的火焰虫迅速的爬行,沢田纲吉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他还是笑着的。
“你让我说的,怎么,到现在就听不下去了?”
蓝发男人冷哼一声,火焰虫张开大嘴咬住沢田纲吉的骨头,骨头如果消失是没办法复原的,沢田纲吉几乎要失去意识,在沢田纲吉气息变得更弱时,蓝发男人才停止了对沢田纲吉的惩罚。
沢田纲吉像是一台破旧的风箱,胸膛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从痛苦中回神,花了一段时间冷静。
“如果你还想要另半只毒品,就别耍花招。”
沢田纲吉显然是痛的狠了,在蓝发男人阴森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
“……你弟弟被我埋在了院子里……我还在上面压了一具尸体。”
“那个警察,和你弟弟联系的警察。我同样杀了他。”
“我在并盛没有查到你离开的线索,你是怎么到东京的?”蓝发男人和黑发男人到了并盛后,调取了监控录像,没有沢田纲吉的身影。两人经过东京在市中心稍作歇息,反而抓到了这只狡猾的狐狸。而在见识过沢田纲吉的战斗力后,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彭格列的余孽和他有接触,如果真的有,说不定能利用沢田纲吉钓出一条大鱼,到时候自己在波诺家族也会得到更大的权利。
“靠那个女人。”沢田纲吉不舍的看着空了的针管,“她知道我杀了人就不敢和我联系了……”蓝发男人知道这件事,在调查沢田纲吉的生活信息时,的确有了解到一段时间中,两个人几乎断了联系。
“我本来打算在结束后杀了她。但是……杀了那个警察后我意识到我不能再留在并盛。我需要一个人帮助我隐瞒行踪。她正好考上了东京大学。”沢田纲吉表情阴沉,带着一丝轻蔑。
钳制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无非就是威胁她的生命,不然就是用爱情。黑发男人看完星星回来,恰巧听到沢田纲吉话,正好无聊干脆当午夜故事听起来。也许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沢田纲吉在这个时候格外想要说些什么。黑发男人希望蓝发男人在听完这无聊的故事后能够尽快解决沢田纲吉。
两人来日本并不是专门找沢田纲吉,任务是第一位的,蓝发男人来到日本只是顺便想要调查一下弟弟失踪的事情。他们轻而易举的弄到了沢田纲吉的住址,也许在彭格列还在的时候,想要找到他根本不可能,但是在几年前彭格列就被新兴的黑手党家族吞并,里面的高层也遭到全数捕杀,即使是被称为彭格列最强的暗杀部队也没有逃过一劫。
那一天,普通人都察觉到了不对,白天路上只有三两人,他们总是行色匆匆,买完东西立马回家。那段日子里,连空气都变得血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所有家族收到消息,彭格列这个在意大利扎根数百年的家族已经灰飞烟灭。
同盟家族担心下一个惨遭毒手的是自己,纷纷转投波诺家族,加百罗涅上代首领因为不满波诺家族所做作为遭到枪杀,为了带领整个家族活下去,加百罗涅新任首领迪诺·加百罗涅对波诺投诚。所有的家族风声鹤唳,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但是波诺家族在取代彭格列黑手党龙头的地位后,没有任何其他举动,这让人捉摸不清。就像它凭空出现,只为毁灭彭格列一样。
“我威胁她,如果她不带我走,我会杀了她……”
蓝发男人对着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他身边到底还有没有别人,他并不在意沢田纲吉和那个女人的事。但是想到一会儿要解决他,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毕竟……这对于之后怎么杀死他很有帮助。
“她想跑,我囚禁了她。”沢田纲吉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笑容变得诡谲,“我强.奸了她,拍了很多下流的照片。我告诉她,如果她逃跑,照片会被发到网上,当然她也可以去告诉警察,告诉警察有一个杀人犯在她家里,而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照片都交给警察。她只能听我的,我逼她放弃了去东京大学学习的机会。如果跑的太远,谁知道她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沢田纲吉阴沉的说。
“从此之后,她就变成了我的奴隶。掌控一个人的感觉太好了。”沢田纲吉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光。
蓝发男人冷冷的看着他,“你怎么掌控火焰的?彭格列的人在哪里”
沢田纲吉的表情一怔,接着他冷静的说,“如果你把后半只毒.品给我,并把那个女人带过来,我就告诉你。”
“……”
“我发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蓝发男人盯着沢田纲吉,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的脸色一变,接着又恢复自然,“信不信由你,彭格列的人一直在教导我,不然我为什么能差点杀了你?”
蓝发男人脸色发青,他怒极反笑,“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你真的有帮手,为什么会往郊外跑?如果你真的有帮手,怎么可能不去联系他们?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毒.品,和那个女人的命吧。”
沢田纲吉眼中彻底慌了,额头上刷的冒出冷汗,他张口结舌的想要狡辩却被男人打断了话。
“到这里就结束吧。你该上路了。”确定沢田纲吉身后的确米有别人后,他有一些失望。这几日的虐待已经把他的戾气消耗一空,得到了答案后他要杀了他来祭奠自己的弟弟。
“毒.品我不会给你,那个女人知道你死了估计会开心疯了。你就在今天死掉吧。”
沢田纲吉惊恐的看着蓝发男人,他猛地向后退可是铁笼就那么大,他根本无法躲开。
蓝发男人伸进手去一把抓住沢田纲吉的衣领,沢田纲吉发疯一样的用手去推男人的手,可是他这几日滴水未进又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力气连小孩子都不如。他的反抗并没有对蓝发男人的行为造成影响。
蓝发男人粗鲁的拽过沢田纲吉,直接将他的两只胳膊给卸了下来。他拽着沢田纲吉的头发让他他起头露出脖颈,无论沢田纲吉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逃离男人的魔爪,他的腿胡乱的踢着笼子,可是毫无用处。
“求、求你不要杀我。”他哀求道,眼神惊惧。
蓝发男人充耳不闻。
沢田纲吉一面懦弱恐惧的求饶,可是心中却一片平静。
终于要结束了,沢田纲吉想。
蓝发男人在说什么,沢田纲吉已经听不清,他的意识回到了过去,想起他和理莎的在大树下彼此守望的童年,两人初逢大变时的相互扶持,想起……扯下温情面纱后的折磨纠缠。
蓝发男人的粗鲁的拽着沢田纲吉的头发,他的头卡在笼子的铁棍中间,沢田纲吉像是被宰杀的牲畜,被迫的仰起脖子。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在刀刃穿过铁笼贴在脖子上的过程中,他在极短的时间里看清了刀刃上自己的脸。
逼真的无能和懦弱、害怕和惊恐。
刀锋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脖子,他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他这时想起的是桐原理莎的眼睛。
即使用刀抵着自己的喉咙时,她的眼睛仍旧死寂而木然,眼底的落寞如同蝴蝶的翅膀轻颤。他的心每次都会因此触动,变得酸涩而悲伤。
他很多次想对她说:
如果我用胸口拥抱利刃,你是否会因此开心?
沢田纲吉突然痛哭流涕,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
蓝发男人只当他死到临头情绪失控,心里觉得痛快非常。他平时杀人干净利落,但是此时却想要放慢动作。他要缓慢的割开沢田纲吉的脖子,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肌肤是如何裂开,让他听见血液流出的声音。鲜血会喷入口腔,他的嘴里会发出窒息呛住的咕噜声。
刀锋下压,皮肤凹陷马上就要被割开。
对不起,理莎。眼泪模糊了沢田纲吉的双眼。
在我死之前……仍然没能带你走出黑暗。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