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坐在沢田纲吉对面,沢田纲吉穿着运动卫衣,看起来朝气蓬勃。桌子上摆着的是他喜欢的点心和黑咖啡。里包恩端起咖啡,黑色眼眸深深的看着沢田纲吉,“你很有趣。”
沢田纲吉微笑的时候有一种温和与真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好感。
“我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到来,为此做了很多准备。”沢田纲吉礼仪得体,不卑不亢。
里包恩轻笑一声,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兔子的少年,实际上是一只隐而不发的肉食动物。他在下飞机的时候,行踪就已经在沢田纲吉的掌控之中。
“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里包恩开门见山。
“与之相反,我非常需要。”沢田纲吉顿了一下,“我现在非常的弱小,需要您的指引。”
里包恩不觉得沢田纲吉说的是实话,也许他只是在谦虚。他如今对沢田纲吉的势力有些兴趣,但是他并不觉得以现在两人的关系能够坦诚相待。
“你想要什么?”里包恩说。
里包恩离开后,沢田纲吉脸上的微笑消失,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过度的甜味惹的他皱了眉头。
他拿出手机,给部下发了几条消息后便关了手机。
还不够,这才是开始。沢田纲吉想。
里包恩和沢田纲吉熟悉的很快,这出乎里包恩的意料。对着这件事,沢田纲吉也在看文件的空隙中感慨道,“我总觉得我们不是第一次认识。”接着他眼神莫测的看着里包恩,意有所指的说,“你也这么觉得吧,里包恩。”
无论是两人在一些事情上的默契,还是战斗能力上一些小动作的相似,偶然多的让人无法用巧合解释。
里包恩虽未回答,但是他也觉得如此。
“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要去看心理医生了。”沢田纲吉从工作状态中解除,轻松的耸了耸肩。里包恩看着那摞成山的文件,脸色有点抑郁,“这么多年还没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沢田纲吉。”
“拜托啦,里包恩。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沢田纲吉说完就拎着外套走了。桌子上的机密文件除了沢田纲吉,只有里包恩有决定权。在沢田纲吉第一次展露信任时,里包恩问过他,他的答案很简单,“我相信里包恩。”
多么天真可笑,让人嗤之以鼻的答案。
若是别人来说,总是显得太过愚蠢。可是沢田纲吉不同,他的势力和地位让这句话听起来悦耳非常。
会说这种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一种是对自己非常自信,无惧任何人背叛的王者。
他曾经考虑过和彭格列结盟,只可惜那个家族覆灭太早,但是现在,那个家族的复兴只是早晚的事。
沢田纲吉比他想的优秀,在他到日本之前,他就已经收购了几家公司,甚至合并了东京的黑道。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等其他势力注意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他一直隐藏在幕后,没有人想到这样庞大的势力的真正主人是一个未满18岁的少年。
仇恨可以让一个人飞速的成长,可是他在沢田纲吉身上看不到仇恨,看不到怨气,所有悲愤的激烈的张狂的情绪都不曾在他身上出现。
他只是非常安静的,沉稳的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让人震惊的决定,一步一步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如同一只在地底蓄力的蝉,在黑暗和寂静中,默然的前行。
里包恩有的时候想,沢田纲吉不应该师这样的人。
阴影中里包恩的眼神漆黑,目光定格在合上的大门上。
病情加重了吗?
沢田纲吉每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他换了很多心理医生,没有人知道来看病的是意大利最大黑手党教父。他看起来那样的温和可亲,平易近人,无法让人将他与黑暗联系起来。
每个医生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每当他们指出沢田纲吉的一切不过是妄想的时候,沢田纲吉便会换一位医生。在医生们眼中,沢田纲吉身患重病却不自知,他的高度自制力让他表现的像一个正常人,但是这只会加重病情。
每位为沢田纲吉诊治过的医生都感到非常的棘手,他们知道很多异于常人的优秀之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怪癖,但是从来没有一人像沢田纲吉看起来这样严重。
沢田纲吉有的时候会去并盛看看。他趴在并盛天台的栏杆上,看着碧蓝的填空,漫不经心的看着下方空旷的校园。他躺在天台上,闭上眼睛好像就能捕捉到细微的声音,回想起那些应该记得的片段。
山本武到日本出差,接到了里包恩的电话让他将文件带给沢田纲吉。山本武轻车熟路,知道他喜欢去并盛,干脆开车到了那里。
推开门的沢田纲吉躺在长椅上,他好像要融入空气,山本武一瞬间觉得,沢田纲吉似乎并不存在。他没有活着,他去了别的地方。
“阿纲,真是悠闲啊,里包恩那边快忙翻天了。”山本武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沢田纲吉从山本武手中接过文件,随手放在了一旁。碰到山本武的手指时他的指尖冰冷没有温度。
“这次的义肢感觉怎么样?”
“很棒啊!”山本武笑哈哈的说,“比之前灵活很多。”山本武的手臂伸直舒展,又拿起身后背的剑,“怎么样,完全看不出是假的来吧?”
沢田纲吉笑容变淡,低声说,“我很抱歉,山本。”
山本武的笑容不变,“我一直很感谢你,阿纲,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如果没有沢田纲吉,山本武早就死于五年前的刺杀。
沢田纲吉很早就离开了并盛,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开,包括山本武,他那时非常的不起眼,没有人在意他,他的离开比不过一朵花的凋零,没有人会为他伤感。他和沢田纲吉只是同班同学,两人是班级的极端,一个是热情洋溢,朋友遍地,一个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虽然说山本武和谁都能玩得来,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愿意和任何人做朋友。
两个人本来不会有交集,但是有的人命中注定要成为朋友。
山本武生性开朗,大学去意大利旅游的时候,碰见了一身黑西装的沢田纲吉,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周围跟着几个神色凝重的黑衣男人。
山本武在远处刚看过去,沢田纲吉就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非常冷淡,看到他后就收回了目光,不得不说山本武被他的目光震慑有一瞬间的愣怔。但他还是笑着去打了招呼,还没走近就被沢田纲吉身边的人压在地上,任由他反应神经发达,也没有躲过别人的钳制。
他被狼狈的压在地上,嘴里是尘埃的味道,他仰头看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没有分给他任何注意力,从他身边经过。黑衣人将他扔到路边,紧随沢田纲吉而去。
他的朋友在一旁吓得不敢过来,山本武缓了缓神才挠着头发一脸苦笑的站起来,“啊哈哈,好像认错人了。”
他的朋友面色惨白,听见山本武这么说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想要害死我们吗,山本,我听说意大利黑手党会杀人的,你竟然就这么莽撞的冲过去!”
山本武只能赔礼道歉,岔开话题,再回头看去,已经没有了沢田纲吉的身影。
半月后,有一群黑衣人闯入了他的家。他们没有说任何话,举枪杀了拿起剑的山本刚。山本武愣怔间,被压在地上。
“沢田纲吉的朋友?”为首的男人用脚尖挑起山本武的下巴,山本武的眼睛还看着被一枪毙命的父亲,眼神空洞。
男人扫视了周围一圈,随机懒散的靠在桌子旁,他看见了墙上的棒球棍和他多次和队伍取得冠军的照片,然后让人剁掉了山本武的右手。
山本武记得整个世界旋转的感觉,当他要失去自己的左手时,一团橘色的火焰席卷视野。
“我来晚了。”
山本武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张不开口。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沢田纲吉告诉他,他会帮他隐瞒身份,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到另一个地方活下去。山本武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加入你们,阿纲。”
半年后他成为了彭格列的雨守,所有质疑他的人都被他用剑封住了嘴巴,当初杀死他父亲的家族被他铲除,从那之后雨守就是彭格列最尖锐的剑,所有敌人,都被他斩草除根。
“迪诺今天下午三点会到彭格列总部。”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和山本武并排走在并盛的街道上,沢田纲吉走到一处住宅前,轻轻推开了门。山本武并未提出质疑,他拿捏的清下属和上司的身份,很多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跟随并听从命令。
沢田纲吉给他倒了一杯茶,山本武从善如流的接过,眼神已经将这间房子不动声色的打量过。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沢田纲吉问。
山本武摇了摇头,“怎么,想要在日本置办新的房产吗?”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山本武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闪即逝的失望。
“这里有什么特别吗?”他再一次打量,发现这里的布局非常的普通,只是每个地方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像是没有居住的地方,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像是有人一直住在这里。院子里的话修建的非常漂亮,一看就是下了功夫,他没有听说自己的BOSS有包养任何人的传闻。
“只是对我……很特别。”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离开的时候,山本武再次看了一眼被擦的崭新的名牌:桐原。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他不记得有任何叫桐原的人。
巴吉尔将迪诺带院落的时候,沢田纲吉正低头和一个孩子说话。那个孩子是沢田纲吉收养的孩子。沢田纲吉在笑,小孩子仰慕的看着他。
迪诺在一旁站着没有过去打断,他看着沢田纲吉,看着这位在短短几年内将欧洲地下势力整合起来的男人,心中有钦佩,也有忌惮。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在他身上看不见任何的欲望和贪婪,看不见野心和傲慢,他只是非常的温和的,势如破竹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他在欧洲开创了一个商业帝国和黑暗世界,一份没有人完成过的壮举。
他一手结束了十年的动荡,将欧洲地下势力统一合并,治理的井井有条。每个时代总会有一位光辉夺目的天才,而沢田纲吉就是这样的人。
迪诺越发觉得沢田纲吉深不可测,他如果没有野心,又怎么会去攫取权力,没有欲望,又怎么会去捕获金钱。这一切的矛盾都让沢田纲吉变成了一个谜,更让沢田纲吉这个人扑朔迷离。
“阿纲笑起来可真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迪诺感慨道,里包恩站在迪诺肩膀上,闻言冷哼了一声。
和其他人不同,里包恩是少有能洞悉沢田纲吉本质的人,比起外人对他宽厚温和的的评价,他清楚的知道沢田纲吉内心的黑暗。那里无声无息,寸草不生。
他缺失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是灵魂最核心的东西,现在的沢田纲吉在他眼中并不完整。虽然他活着,但是里包恩却觉得,他的眼睛中一点光也没有。
一个人不应该这样,一个正常人不会这样。
他想没有人愿意相信,控制整个欧洲地下世界的黑手党教父是一位精神病患者。但是里包恩却并不介意,这样的妄想让沢田纲吉能够继续走下去,没有妄想的沢田纲吉无法存活。
沢田纲吉有的时候会说起那个人。里包恩没见过那样的沢田纲吉,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仿若整个人都会发光。
沢田纲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知道他们只是被世界被眼睛欺骗的人。世界藏起一个人,任由他费尽心思也找不到。
没有人知道她,除了我。
没有人经历过她,除了我。
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能提及的存在,可是沢田纲吉坚信着她存在过,在这个世界,在他的心里。
所以他必须要变得非常非常的优秀,变得非常非常的强大才能够找到她。
他会付出一切,只要能够找到他。
沢田纲吉来到了彭格列的暗牢,这里关押着犯过重罪的人。他顺着台阶而下,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纲吉君,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人。”银发的男人手腕都绑着特质的铁环,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一点都不像是犯人。他无辜的耸了下肩膀,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深棕色的眼睛暗不见光。
“关我在这里也没有用哦。”白兰笑嘻嘻的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啊……被你抓到这里关了这么久,恐怕已经不能叫做大学生了,纲吉君你害我大学都没毕业,这五年你要怎么赔我?你真的找错人了,纲吉君。”
沢田纲吉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错。”
“?”
“我找的不是你,而是……”
银发的男人眼神一瞬间失神,接着左眼下面浮现了一个小小的王冠。
“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纲吉君。”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温和甜腻的声音到最后变得冷酷,紫色的眼睛中一点笑意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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