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未修改,请勿阅读)
“顾屿森,你够了!我再说最后一次,顾倾儿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是给她泡了咖啡,可她体内监测出的打胎药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我压根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声东击西。在爷爷面前装硬气,爷爷问我有没有下药,我压根没有做过的事情,难道你还要我承认不成?顾倾儿现在躺在医院生命垂危我也很为她着急,但是顾屿森,你好好想想,就算她真的快死了,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被你拉着去抽血,我没欠过你,也从没欠过她。”
我没欠过任何人,从没。
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但是,还爱错了人。
兴许是我对着他吼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又或许是顾屿森已经不想再和我纠缠下去了,看着我这样,他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好半会才猛地甩开我的手,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夺门而去。
门外的保镖不会拦他,也拦不住他。
我知道他一定是要去顾倾儿那儿,而在他出门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忍不住,捂住胸口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
原来,窦娥当初就是这样被冤到吐血的。
可我比她更惨。
她没有像我这样,傻乎乎的爱上一个人。
以后可千万不要爱人了,太痛了。
顾屿森出了门,整整一夜都没有回来。
我是很想睡觉,可是窗外竟然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我肋骨疼,胸口疼,根本就睡不着。
一夜未眠。
我几乎是忍着巨疼眼睁睁看着天色亮起来。
顾老派来的人也是尽责,卯足了劲不让我出去救顾倾儿,生生在外面守了一夜,将顾家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实在是太高估我了,依我现在这要死不活的身体状况,他们哪怕是派个七八岁的小孩守着我,我也不一定能从他手下逃出去,遑论这么多人。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起来,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莫清。”
我接了起来,手机那头的声音让我豁然清醒,“傅斯年?”
我反应如此之大,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了我的号码,再者,就在不久之前,顾屿森还强迫性的警告我不准再和这个男人联系。
谁都可以,唯他不行。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莫清,有空出来见一面吗?”顿了一下,傅斯年又补充道,“先不用急着拒绝,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警局对你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吗,你出来,我告诉你答案。”
是,虽然这些天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但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傅斯年当日把我抱在怀里说心疼我,又用那样期待的眼神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他了是什么意思?
但每次只要我一细想,我的头就疼得要命,一片模糊,根本无法正常的去回想。
所以傅斯年邀我见面的理由简直戳到了我心底。
“好。”我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看了一下守在外面的保镖,想了一下又道,“时间就定在晚上吧,白天我没时间。”
白天要逃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晚上再想想办法。
傅斯年自然没意见,可万万没想到,到了晚上,我正准备找借口逃出去的时候,顾屿森却突然回家。“连真相都还没弄清楚,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让你的妻子抽血去救你的孩子,顾屿森,我看顾家这二十来年教给你的教养你全部扔回到娘胎去了!”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做出这么辱我顾家家门的事情。丫头,进去睡觉,只要鉴定报告没出来,今天哪怕是顾倾儿死,都不关你的事!但如果查出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和你有关,依我顾家的门风,你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我待在原地,万万没想到顾老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这算什么,声东击西,还是釜底抽薪?
我立刻看向顾屿森,他果然整张脸都白了,眼神定定的看向了顾老,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里逼出来,“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倾儿是顾家的人,是你的孙女!”
什么叫,她死了都没关系。
顾老冷笑一声,“我可没这么个孙女,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一开始就将她弄死在孤儿院,这样她也不会在二十多年后,毁了我这么一个大好的孙子!”
“爷爷!”
“够了!”顾老看上去真是怒到极致了,“顾屿森,你今天已经挑战到我的极限了,顾倾儿那边我会让人去救,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也绝不会让它留在这个世上,至于顾倾儿,是生是死,全靠她造化!”
顾老说完,就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我看到外面乌泱泱一片的保镖,顾老看来早有准备,是带了人来的。
按照这样的阵势,哪怕我想出去献血,也根本插翅难逃。
我走到顾屿森面前,刚想说一句什么,顾屿森猛地抬眸,一个巴掌就甩在了我脸上,我已经分不清他用了多大的力度,只觉得有什么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整个人被打懵了,捂着脸看他。
“这下,你满意了吗?”他定定的看着我,仿佛在看着毕生的仇人。
我嗓子都哑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莫清,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没曾想,你才是那个最有心机的人。先是下药害死了倾儿的孩子,然后再在爷爷面前装硬气,让他误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好将全部的脏水都泼到倾儿那边。”
顾屿森字字都用力,最后才仿佛泄掉了全部的力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明的情绪,“阿清,你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捂着脸,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他可以骂我,可以辱我,甚至可以杀我。
就是不可以再叫我阿清。
那是顾屿森对莫清的爱称。
那是顾屿森在睡觉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在接吻的时候,在拥抱的时候,轻轻的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呢喃出的名字。
他每次叫我阿清,我都感觉这个偌大的世界,我好像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终于有了依靠。
我有顾屿森啊,我是顾屿森的阿清啊。
可是现在,他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质问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变成了怎样?
我什么都没变啊,变的是他。顾屿森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我的。”
顾老笑了一声,拐杖放在地上轻轻的敲了敲,我如惊弓之鸟,立刻挡在了顾屿森的面前。
“让开。”顾屿森用力的将我拉开,简直丝毫不怜香惜玉。
“你别管我。”我也来了脾气,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我这样的毫无顾忌,结果万万没想到,才一抬头,就撞上顾老笑意更深的双眸。
“丫头,你还是跟一年前一样,就为了这么个混蛋,值得吗?”
不值得,我想。
我也不是为了他。
我只是不想地板上溅到鲜血而已。
我想生前多做些好事,等到时候死了,能上天堂。
“爷爷,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着莫清先走了,倾儿已经等不了了。”顾屿森说道,抓着我的手腕就走。
顾老这下才是真的生气了,猛地就是一拐杖砸在顾屿森的膝盖骨上,厉声骂道:“孽障!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顾家的脸都丢光不可!”
“顾家还有脸么?不是早在我爱上自己妹妹的时候,就已经丢光了么?”这样大的力度,顾屿森竟然连声闷哼都没发出,只是抓着我的手愈发用力,“爷爷,早在三年前我就说了,我爱她,我不会放弃她的,这辈子都不会!”
“混账!”顾老又是一拐杖砸在他腿上,我一刹那怀疑自己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搞大了妹妹的肚子,然后带着自己的妻子去给她献血?你把这丫头当成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带她去献血?如果不是她在咖啡里放打胎药,倾儿根本就不会流产,也不会现在大出血躺在医院,生命垂危!”
我心抽搐了一下,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疼还是怎么,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他一心想着顾倾儿,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这样连真相都还没查清就将所有的脏水都扣在了我头上,像顾老这样最忌讳旁门左道的人,会怎么对我。
而我,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后台,他是我的丈夫,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而此刻,他背弃了我。
“在咖啡里下药?”顾老眯了眯眼睛,上下扫视我一眼,“既然这样,你还等什么?这样的人,不是该扔到监狱?”
“来人,立马给我通知警察!”
顾屿森自然不会让我被扔到监狱,这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我,而是因为如果我现在被警方抓走了,就没人去给他的顾倾儿献血。
“爷爷,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只是疑似而已,我已经让人去查咖啡杯的残留物质了,检测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事实如何,到时候自会真相大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倾儿。”顾屿森看着顾老,额头的太阳穴隐隐直跳。
顾老冷笑一声,“丫头,你觉得呢?”
我已经气得有些肺疼,一字一句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白的不能说成黑的,黑的也不会说成白的,既然顾屿森说了已经派人去查了,检测报告出来,事实如何,自然就会见分晓。”
顾老冷笑愈深,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就道:“怎么会?下午她还好好的。”
“是,下午她还好好的,怎么和你见了一面后就突然出现了问题?送到医院,医院检测出她体内有打胎药,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倾儿来见你之前什么都没吃,唯一入了肚子的,就是你亲手给她冲泡的咖啡。”
这样的话一出口,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屿森的意思。
我问:“你怀疑是我给她下的打胎药?”
“难道不是吗?”他掐着我手腕道。
有一瞬间,血液仿佛从喉间一涌而入,我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被人侮辱是这样一种感觉,还是,被最爱的人。
我为什么要去害顾倾儿,我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更何况……我还能活多长?我为什么还要背着下十八层地狱的骂名,去害一个孩子?
“我没有害她。”
“你有没有害她,我自然会查清楚,现在倾儿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生命垂危,你马上跟我去医院。”
既然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依照顾屿森的作风,我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但他此刻除了质问几句,根本没有空找我麻烦,这就证明,他此刻已经急疯了,更证明,顾倾儿在医院的情况很危险。
大出血,这已经不是400ml的血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已经不能抽血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抽血跟直接要命无疑。
可我气得没有说话,论起力量,我也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就在他拉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
门一打开,竟是顾屿森的爷爷,顾老!
我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顾老竟会深夜来访,而我也没那么傻,心想他之所以会来,一定也是听到了顾倾儿流产的消息。
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这个老人。
先不说他将军出身,自带威严光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就生生打断了我一根肋骨,我和顾老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我都会心生畏惧,仿佛天生一般。
顾屿森见到顾老,也深深呼出一口气,放开抓住我的手腕,低声叫道:“爷爷。”
我也忙跟着低头,叫道:“爷爷。”
顾老点了点头,眼神在我们两人身上扫视一圈,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们不在家好好休息,还跑出去干什么?”
这就是顾老最让人害怕之处。
他明明知道顾倾儿躺在医院生命垂危,也明明知道我和顾屿森为此大吵一架,他明明洞悉一切,可他偏偏不说,犹如上帝视角一样,可笑的看着我们的焦急。
“倾儿流产了,在医院大出血,我准备带着莫清去给她献血。”
只是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顾屿森大概真是急疯了,竟然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
我整个呼吸都停滞了。
我不是没见过顾老的狠辣的,像这种豪门,但凡是有损名誉,家法的毒辣程度简直堪比满清十大酷刑,这从顾倾儿当年因为害怕顾老的惩罚而临阵脱逃爽约顾屿森就可以看出。
光是兄妹相爱就足够让顾老下足死手了,现在竟然还毫无顾忌的让他知道,顾倾儿怀了顾屿森的孩子,我想不出顾老会是怎样的滔天大怒。
顾屿森疯了,他真是疯了。
整个房子刹那间静得吓人,我连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大概过了三四秒,我听到顾老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