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防御,撤退。
教廷部队在进攻无望后不得已撤退,他们避让开了还在运作状态的数台血肉轮机,将自己的前线部队从刚刚打开缺口的石墙下撤出。
驻守在高墙上的联军士兵看着退去的银色流光,看着浪潮消去后留下的双方尸体,长出一口气。
当一支部队为了达成进攻而折损殆尽,那么他们的行动与失败仅有一线之隔...从敌人手里夺取某一片地区,某一座要塞后,还需要坚守到后续部队的到来。
而如果没有办法完成控制,那么摧毁该区域显然是更加经济的方案。
毕竟教廷不能像是游戏中的部队一样,占据了一座城市后不需要建立任何补给线就立刻起高级城防...领主们虽然可以通过系统的全自动建造做到,但依然需要大量的时间。
如潮水般退去的大军让坚守要塞的领主也都松了一口气,作战带来的高压在战后才体现,三分之一的领主直接随便找了个地方一瘫就进入了睡眠。
负责的守卫部队也在守城中损失了七成以上部队,以及不计其数的物资,这笔物资落到每一个具体的领主头上都足够让他们倾家荡产。
这不是形容词。
部署阵地使用的固定式机枪,野战火炮,对应弹药,铁丝网与拒马。
步枪使用的电点火撞针,各类型构造体使用的符文替换模块,维持士兵作战所需的麻醉消耗品。
最高指挥部调集的物资还需要至少三天才能通过蒸汽列车送达前线。
直到远方的天空露出些许光亮,联军士兵们才看到远方的那些在大地上蠕动的畸变形体,它们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在战场上徘徊着。
像是一台台正在大地上移动的巡洋舰,金属与血肉构造的身体在地面留下一道深痕,熔燃的锅炉为这片血色场景又添上饱含重金属的毒化烟雾。
血肉轮机。
第三阶段,陆地巡洋舰。
就是那种东西逼退了教廷的部队。
来自最高指挥部的——‘战术支援’
畸变形体中的大部分都追着圣武士散发的光亮而抛下自己的食物,向着要塞区爬去,截击正在撤退的教廷部队。
而其中的少数正茫然的在这片战场上游荡。
“妈的...怎么身体这么痛...”高羽一边爬上城墙,一遍揉着自己只剩下一半的手:“这帮x疯子真能打啊...”
从阴影中现身,冲上来就给自己一刀,要不是他跑得快就直接交代在这地方。
“知足吧,有一半领主打完之后直接给自己来了一枪去复活了。”站在他旁边的灰夏咂吧着嘴,将一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步枪递给他做拐杖。
他的一半身体已经亡灵化,森然白火舔舐着骨骼,支撑起本来应该死掉的躯体。
暂时的亡灵化,复活后又能恢复如初。
“你说战场上的俘虏怎么办?”跟在一旁负责守卫的营长看了一眼还不远处软在地上的教廷士兵,他们还在起伏的胸口说明还没有彻底死掉。
“还能怎么办,愿意投降的,能救的救,不能救的给一枪拉倒——就当是让他们为了他们的主尽忠了。”高羽耸肩,身上残破的甲片晃动,然后扯到痛处疼的龇牙咧嘴的。
但实际上只要领主和外部人口愿意,将外部人口转化为领主人口之后,无论多重的伤势都会在瞬间恢复...当然,需要占用一次复活名额。
消耗一次复活名额是小事,但他们可不希望在领地里面埋炸弹。
无论对外手段如何,领主们在面对领地内的情况都相当的爱惜羽毛——有答案在前,抄作业又不困难,给予公民权和基本人权就能提高生产效率何乐而不为。
“军事手册上不是有吗,愿意投降的,都拉过来恢复后当俘虏送去劳工营。”灰夏叹气:“要有选择,我才不想和这帮人打...我还是想去杀其他领主。”
“多愁善感的怎么当上亡灵领主的?要是给我当亡灵领主,我早把他们都图图了...西线那边打的可都是领主,在那蹲坑打堑壕战呢,天天你来我往的。”
高羽停下脚步,看向远处,察觉到远方的微光似乎有些扭曲,转身对着驻防士兵要了一发制式的填装奥术照明弹。
白光升起,划过一条弧线,短暂照亮距离城墙不远处的陷坑。
一台血肉轮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一公里的位置,把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它似乎察觉到了落下的照明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注视着天空落下的白球。
城墙联军士兵看着那群血肉轮机有朝己方要塞爬来的迹象,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管手里的步枪有没有用,都举起来瞄准那些调转方向的机械血肉的融合怪物。
它挪动身体。
下一刻空中落下的多枚500kg航弹精准的化解了联军守卫部队的紧张。
没有哀嚎,没有恐惧,校对秒表后的航弹整齐的落在血肉轮机那过于庞大的身体上。
冲击波裹挟着焰团以落点为中心创造出空腔,撕碎的血肉化作血雾升入天空,又如血雨般落回到地面。
一枚又一枚航弹破碎血肉轮机的群体,强烈的冲击波将覆盖它那生长得过于庞大的身体,它避无可避,连带着血肉核心一同被碾成血沫。
最近的工业指挥舰搭载的空中支援部队已经抵达,按照预备方案,战场上会有残存的血肉轮机。
他们需要手动处理自己制造的‘灾害’。
而处理实体化,可观测的,大体型敌人,使用充足的炸药就能解决问题。
调整准星,测量风速。
收尾的航空部队在血肉轮机无法触及的高空用航弹一个个点杀战场上残存的血肉轮机,使用弹道瞄准镜辅助瞄准,一枚枚500公斤的航弹脱离挂架坠向人类的自己的造物。
为这场战役做最后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