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不见半丝光亮。
牙关被撬开那刻,秦蔓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
霍砚迟床下君子,床下疯子的性质,在这五个多月里,秦蔓早就摸透了,所以,这个炙热的吻落下来的那刻,她就察觉到不妙了。
等反应过来时,那只手已经撩开她的衣角探了进去。
秦蔓的瞳孔轻颤,浑身战栗,“唔……霍砚迟,你等……等一下!”
他没听,吻得越凶越狠。
秦蔓只觉得自己嘴巴快不是自己的了。
“唔……”
渐渐地,房间里的暧昧气氛肆意蔓延,夹杂着女人轻盈的娇嗔和男人隐忍的低喘。
两个小时后,秦蔓一口狠狠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你再来!我咬死你。”
霍砚迟的动作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再垂眸看着坐在自己腿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女人,扬了扬眉梢,又重新吻上她的唇。
秦蔓这会浑身无力了,推也推不动他,在他舌头伸过来的那刻,直接咬住了。
力道算不上重,但绝对不算轻。
“嘶——”
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眸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搂着她腰肢的手上移,直接将她懒腰抱起,下了床,摸着黑去了浴室。
来这边次数不多,屋子的格局记忆也不深刻,所以计算出了点差错。
经过沙发时,本来还以为有个两三步的距离,结果‘砰’的一下就撞上了。
霍砚迟拧着眉头,痛得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秦蔓软绵绵的靠在她胸膛上,听见他这声,抬眼问。
“没事。”
她迷离的意识稍微回拢了些,也知道他刚刚那一下应该是撞到沙发了。
还死要面子说没事。
她悄然的翻了个白眼,觉得好笑,“干嘛不开灯?”
霍砚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了障碍物,精准无误的去了浴室。
洗了个鸳鸯浴。
重新返回房间时,秦蔓看着床上凌乱不堪的一幕,就忍不住脸红,“咳,这也没法睡,这里有干净的床单被罩吗?换一个。”
“有。”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去了衣帽间,拿了一套全新且过过水的四件套出来换上。
他动作还算麻利,换起床单被罩来也不显生疏,没有力气的秦蔓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男人精壮的背影。
美色误人,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她也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还是会被美色所诱。
这厮闷是闷了点,冷是冷了点,但脸好看,身材也不错啊,活还持久,这三点,还是蛮取悦她的。
但还是很气。
这人不哄就算了,还不体谅她白天录制的辛苦,这么折腾她。
气死!
所以,这会脸色也没多好看,沉沉的,淡淡的,眼神也没往日那么透亮纯净了,透着一股漠然的慵懒感。
霍砚迟返回来,将她重新抱到床上,顺势揽进怀里,“睡吧。”
“就这?”秦蔓不服气。
“还想来?”霍砚迟眯了眯眼,泛着几分危险意味,“刚刚是谁咬我制止我来着?”
他知道她累了,其实也没打算第三次了,只是忍不住想亲亲她,然后就被咬了。
知道她心里还有气,所以也任由她咬了,没有恼。
秦蔓怒瞪了他一眼,“谁说还想,你别以为……那个啥了,就能把你昨天惹我生气的事一笔勾销了。你还不哄我,冷暴力我,这是最可耻的,也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霍砚迟垂眸睨着她,沉吟片刻,缓慢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你咬。”
她顿住,忍不住踹了一脚他的腿,“我现在哪里有力气啊。”
男人又闷哼了声,“明天咬也行。”
“你腿怎么样了?”她听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看看。”
说着,就准备要起来,结果被他摁住了,紧紧扣在怀里,额头突然贴上一片薄凉,那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再次抵入她耳廓之中,“别动,乖乖睡觉。”
他动了动身子,秦蔓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的功夫,立马老实了,闭上眼睛,“嗯,我好累,睡觉。”
————
第二天秦蔓醒来时将近十一点了,昨天回来路上定的闹钟,形同虚设。
响了,但没把闹醒。
但事实上,八点半刚响第一声,就被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给关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摸上手机,然后努力睁开还没适应好的眼睛,小脸都是扭曲的。
微信上也没什么未读消息,只有昨晚加的那个歌手,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一条问候的,另一条是问他们今天的合作歌曲,还有一个是说有个开场小设计想和她详谈,下午让她早点去拍摄点的别墅那边。
她就这样抱着手机和那个歌手聊了起来。
主要是腰酸,得先适应适应再起来。
和她合作的这个女歌手,是一位唱跳型歌手,女团出身。
她们昨天选的那首歌,正好就是女团歌,昨天还对着镜头说‘跳不了一点舞’,今天就要打脸了?
完了,人设要崩。
秦蔓和她聊了半个小时左右,也在尽力传递自己不会跳舞的讯息,但没什么太大的进展,聊得差不多后,就掀开被子起来洗漱换衣服了。
录制期间的衣服基本都是她自己的私服,除了昨天拍片头的衣服是节目组准备的以外。
其实昨天,拿到那套衣服的时候,她就在心里狠狠吐槽过了。
真丑,配不上她的美貌。
后面录制的衣服,都是她提前精心挑选过的,还用便签贴好了,上面标注着适合哪种舞台风格。
这栋别墅鲜少有人住,偌大的衣帽间也显得挺空荡的。
她换好衣服出来,就见霍砚迟一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出现在房间里。
“你出去了?”
“嗯。”迟疑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上午八点半有个商务合作。”
“那怎么现在回来了?”
霍砚迟没回答,而是反问,“饿了吗?”
秦蔓很诚实的点头,“嗯,饿了。”
“下来吃饭。”
“好。”
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牵起了手,往楼下走。
其实他谈完那个商务后,中午是有个饭局的,但想着昨晚的承诺,也知道她吃完饭下午就要去录制节目,结束估计都要大晚上去了。
所以干脆就把这个商务合作丢给了宋承阳了。
宋·大冤种·承阳:“……”
秦蔓下了楼也没看到夏莉的身影,左右环顾了一圈,“嗯?怎么没看到莉姐?”
“我回来她就不在。”
秦蔓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夏莉,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来,她问,“你人呢?”
夏莉,“在干洗店。”
秦蔓:“???”
她满脸问号,就听她说,“你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需要洗呀,尤其是你那件滴油了的毛衫外套,这么贵,不早点洗,万一洗不掉了,你不得哭死啊。”
她没有助理,也没有什么团队,所有工作,不论大事小事,都是由夏莉一个人对接处理。
夏莉一直为她的事业尽心尽力的,为了能让她的歌有所前途,这几年里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待。
大概是只要有一个渺小的希望,她都会为秦蔓去争取。
前几年秦蔓是有颗不太上进的心,她不缺钱,只把写歌唱歌当成兴趣爱好,也并非是多大的梦想。
可夏莉为了她这份热爱,三年前为了让她的写的歌被一个唱片公司的知名歌手唱,喝酒喝到医院去洗胃。
自那次后,夏莉只要给她接到的事情,她也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只不想让她的辛苦白费。
因为夏莉并不是为了名,利,因为即便秦蔓没什么工作时,给她开的工资就已经算高的了。
夏莉只是单纯为了她那份对音乐的喜爱而已。
她又有什么资格在工作上摆烂呢,也同时想着,像她这么优秀的经纪人,也不应该因为她而彻底埋没。
好吧,那件毛衫,的确是前不久新买的,她才穿了一次呢。
确实很珍惜,也不想因为一滴油报废一件七八万的衣服。
是真的会痛心。
“那你中午饭怎么办?”
“我这边衣服快洗完了……哎,你中午饭怎么弄?点外卖,还是我带饭回去给你?你家霍总早上出门了,好像是宋特助来接的他。”
“他回来了,带了饭,没看到你,我才打电话问你在哪的。”
夏莉放下心来,“那就成,你俩吃吧,就不当电灯泡了,我等会随便在外面吃点好了,打包回去麻烦,我还得收拾垃圾。一点半左右我会回来,你把自己收拾好,两点半之前要到录制地。”
秦蔓:“……”
“行吧。”
饭吃到一半,秦蔓忽然抬眸看对面那个依旧镇定自若的男人,“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嗯,三点和乙方有个会议要谈。”他对上她的眼,“乙方晚上有个宴会。”
中午的饭局推了,晚上的宴会他肯定是不能推掉的。
秦蔓点头,“嗯。”
等吃过饭后,秦蔓难得勤快的收拾了下桌子,等回房拿包的时候,霍砚迟从浴室走了出来,果露的上半身还流淌着不少水珠。
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眸子晦暗,头发干爽,突出的喉结轻滚,是一条十分性感又迷人的弧线。
秦蔓眨了眨眼,“你大白天的,突然洗什么澡?”
“换衣服。”
她‘哦’了声,一不小心就拉长了尾音。
在准备去衣帽间拿包时,霍砚迟忽然大步向前,抬手横亘在她面前。
她睨着面前这只抬起的胳膊,皱起了眉,“你干嘛?”
“昨晚说好的。”
说好的?
说好啥了?
秦蔓满脸茫然,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哦,说要咬他出气呢。
想清楚这点,她又一脸无语。
这人真是死心眼,还固执得跟一根筋似的。
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是,她都没主动提起这件事,约莫是把这件事情忘了,或者抛诸脑后,不再计较了吗?
他倒好,主动提起不说,还把胳膊直接横亘在她面前,让她咬。
也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这一根筋的思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多稀奇似的。
她想了想,还真的就抓住他的手臂咬了口,依旧不算重,但还是印出清晰可见的牙印了。
霍砚迟愣是一声没吭,瞥了眼那个牙印,缓缓收回了手臂,眼皮轻掀,落在她那张娇俏的脸蛋上,“还生气吗?”
秦蔓:“……”
你别说,还真别说,霍砚迟的哄人方式的确挺独特的。
主打一个哄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她真的有被哄到。
没错,就是这么没出息。
“水也不擦,不冷啊,赶紧去把衣服穿上,省得感冒了。”她扬着眉梢,嘴里说着恰似责备的话,眼底却洒落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璀璨透亮,好看极了。
霍砚迟扬了扬唇角,眼眸里的光不禁柔和了下来,轻轻的应了声,“嗯。”
媳妇关心他了。
挺高兴。
夏莉回来时,正好看到秦蔓抱着一碗削好皮的哈密瓜吃着,脑袋靠在霍砚迟身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电视上放的还是《闪耀吧,歌手》的最新一期。
而霍砚迟手里拿着平板,面容严肃,似是在处理什么重要事情。
这一幕还真的挺和谐温馨的。
她都有些不忍打扰,觉得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就在玄关处愣神的功夫,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走进一个人,猝不及防的把她撞开了。
夏莉一个不防,猛地趔趄,身子就不受控的往前扑。
眼看着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手腕忽然被拉住,然后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拽了回来。
身子旋转了一转,即将正面撞上身后的人时,她睁大眼睛,死死抠着脚指头,在离那人的胸膛只有三四公分的距离时,终于站稳了。
“宋……宋特助?”她睁大眼睛,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额……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在这里。”
“没事,是我挡着门了。”夏莉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了下来,转身进了屋子,“蔓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宋承阳正了正有些歪的领带,也走进去,对霍砚迟和秦蔓微微颔首,郑重其事道,“总裁,NGYI那边有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