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波澜壮阔,转折起伏。
哗哗的流水波涛汹涌,让人无限感觉自己的渺小。
银白色的大江上,如今的小船随风飘摇,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身着粗布麻衣的白歌,在这个时候缓缓荡着双桨,平静的眼眸下有着深深的思索之色。
而楼天都这个时候,也是静静的坐在船上,面对着此时,有些害怕的紫貂,轻轻的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不断的给它安慰。
白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到时候缓缓开口:“少年郎,你准备渡河做什么去?”
楼天都笑着解释:“早就听说锦绣城的鲜花饼,喝鲜花酒不错。”
“所以想去见识见识。”
“所以,你就不管那边有没有危险,就一定要去看看?”
楼天都淡然点头:“虽然有危险,但是只要处理得当的话,就不会产生太大问题。”
白歌微言冷哼一笑:“少年郎,你之前劝我的话很好,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为什么不仔细思考一下?”
楼天都淡然一笑:“因为我并没有抱必死之心。”
“所以,于我而言终有退路。”
“我和你不同,当初你若离开,你虽然能救你的父母,但是一个村子里看你长大的叔叔,我该怎么办?”
“你认为你有能力救他了吗?”
“可同样的道理,如今我孤身一人,虽然形单影只,但是我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少了很多麻烦。”
白歌闻言说不出话来,便不再继续多言。
只不过这一路上,楼天都喝喝停停,白歌不禁问道:“少年郎,你喝的是酒吗?”
楼天都微微点头。
“能给我喝一点吗?”
楼天都微微一笑:“哦,喝酒?”
“想借酒消愁。”
白歌并没有说话,只是十分平静。
楼天都继续笑着说道:“可以。”
“我本身就是开酒馆的,既然有客人要向我买酒,我这是要卖的。”
“所以,这位客人,不知道你想喝什么?”
接下来楼天都缓缓,摆出几个酒杯。
“我这里有清风,红尘,杜康还有问安等等…”
“他们酿制的过程中,酒方各有不同,发酵的过程也不一样。”
“所以,不知道你要喝些什么?”
白歌这时候看着几个酒杯,眼眸轻轻的扫了一眼,开口询问:“我可以都尝一尝吗?”
楼天都笑着点头:“自然。”
清风入喉,白歌细细感受。
“入喉如冷水,之后渐起余温,犹如清风拂面之后,阳光照在身上,舒服。”
楼天都微微一笑:“请尝第二杯。”
白歌端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楼天都微微抬手:“这杯酒不应该这么喝,你应该小口轻抿。”
白歌有些疑惑,但依旧听取了楼天都的建议。
轻抿一口。
“酸、涩,简直没有酒味。”
“但是酒水入喉,却有一种甘甜。”
“仿佛雨水洗卷闹市,雨水过后,雨过天晴。”
“这杯酒叫什么?”
“红尘!”
“好酒!”
之后一饮而尽。
白歌紧闭双眸。
感受着味觉强烈的刺激感,等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这杯酒这么喝,才适合我。”
楼天都微微叹气。
“第三杯,杜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请!”
拿起酒杯,白歌面带疑虑:“这杯酒该怎么喝?”
“一饮而尽!”
“一酒入喉,如同蝗虫过境,万千把钢刀刺激着肠胃。”
“呼!”白歌长呼了一口气。
“雷霆过境,席卷天地,草木一新。”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它真的很好!”
“第四杯酒问安。”
“随心而喝,请!”
白歌依旧一饮而尽。
他疑惑的看着酒杯,微微开口:“好淡。”
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震。
昏黄的灯光下,是父母的身影,两只粗糙的大手,此时,正静静的抓着他的手,感受到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白歌不敢相信。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眼前的画面骤然消失。
“怎么回事?”
“这是这杯酒的效用。”
楼天都微微点头:“此酒,问安!”
“此酒平淡如冷水,但后劲极大。”
“所谓问安,是循循善诱,也是雷霆霹雳,是雨过天晴,滋润大地,也是雷霆之下破灭万千,死极而生!”
“这一切,尽在其中!”
“再给我倒一杯!”白歌连忙说道。
楼天都给他满上。
可是,酒杯送到唇边,白歌却不敢再饮。
“他不敢面对父母,不敢面对他们。”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的死亡,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和他们说什么?”
“哪怕他清晰的知道,喝下这杯酒,他能看到往日的父母。”
“但是那深深的罪恶感,却始终无法离他而去。”
沉默间,河水漂流,击倒在船上轰轰作响。
这时候,随着远方一阵深沉的闷鼓声响起,二人微微侧过头,看着远方的巨大行舟。
这时候,紫貂也站在楼天都的肩膀上,眼眸之中带着好奇。
楼天都开口询问:“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你口中的飞熊军?”
白歌平静的点了点头。
“是。”
“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土鸡瓦狗!”
“我说的自然不是相对你而言,而是对于大江王朝。”
白歌沉默了一会:“有横行一方的资本,但是想推翻大江王朝,永远不可能。”
“你就这么对大江王朝有自信?”
白歌微微侧目:“大江王朝,不管怎么说,都有着属于他的实力和底蕴。”
“虽然这些年,大江王朝相比于其他王朝相对沉寂。”
“但是,对于这区区飞熊军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可战胜的角色。”
“这段时间里,虽然有个叫阔海的飞熊军统领,召集了不少人。”
“但是他们的实力,只能够形成他们的底蕴,却无法成为他们的资本。”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楼天都闻言淡淡一笑:“的确。”
“不过,我还想让你做一件事。”
“就当抵酒钱了。”
白歌沉默了一会:“你说!”
“我并没有关注过飞熊军,不过这段时间,或者过段日子,如果有个叫邢司的少年加入飞熊军的话,希望你暗中保护他一下。”
“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在他遇到生死强敌之前,给他一个逃命的机会就好!”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