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循夜那样一个身体健壮的人说倒就倒,莫非是染了什么恶疾?
眼看着皇宫宴会在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后来才听说,那日是他母亲忌日,他在坟墓旁待了整整一夜,着了风寒所致。
对皇兄的帝位虎视眈眈,却是个孝子。
冯奚不敢妄作评价。
因为沉王身体抱恙,好几日便抱病在家,时不时便有各类朝廷大臣过来问候。
这些人里极大多数人,在沉王寝居一待便是好几个时辰。
冯奚知道,他们正好借此掩人耳目,商讨一些事情。
天气越来越冷了,院子里的树叶落得快秃了。
半个月后,墨循夜身体全然好了,皇帝便宣他进宫。
也就是皇宫宴会的前几日。
墨循夜遣人送了套新的衣裙过来,冯奚以为是后面进宫所需的衣物,嬷嬷却道:“今日姑娘你得和王爷一同进宫。”
冯奚明白,先提前去熟悉熟悉场地。顺道再试探试探皇帝态度。
她穿好衣物,发饰也都由丫鬟们打扮好。
墨循夜在厅中等候,今日他着鸦青色长袍,披一件苍色大氅,脸上气色丝毫看不出病了那许久。
见她来了,眸光从她身上扫过,很快挪开,“走吧。”
冯奚跟上前,挑挑眉头道:“沉王,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对美色不感兴趣?否则我这张脸,今日这个打扮,你就这个表情?”
墨循夜眉头一皱,回头凉凉看她一眼,“你可以选择闭嘴。”
冯奚不以为意,“连天也不能聊了?这路途漫漫,多无聊不是?其实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那都不是事儿,只要喜欢,性别又算个什么呢?”
墨循夜上马车的动作一滞,转身伸手敲上她额头,“莫胡言。”
冯奚捂着额头,瞪他一眼,“思想没有解放,便是如此。”
他在车上朝她伸手,冯奚握住他的手上了马车,开始给他上了一堂性别解放的课。
墨循夜听她洗脑半天,忽然眸光一凝,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真是锦戈公主?”
冯奚闻言停下话头,看着他,“不像么?”
“不像。”
冯奚笑道:“没有人总是一个样子的。人有千面万面,我是,你也是。”
她收敛笑容,“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出个你为何想要夺位的心态。你想听吗?”
“并不想。”
“那好吧。”
墨循夜神情漠然道:“但你刚刚的话,在这大街之上还请慎言。”
冯奚朝他竖大拇指,“这四周都有你的侍卫和暗卫,马车之中都如此谨慎,不愧是个干大事的人。”
墨循夜:“有时候,便是你所不在意的一件小事,也能落得满盘皆输。”
冯奚大胆猜测,“你曾经上过当?”
墨循夜被她跳跃式的说话方式弄得有些无奈。
“想活命就别太多好奇心。”
冯奚眨眨眼睛,“上了这条贼船,我还能多活几天呢?或许你成功的那一天,第一件事便要将我赐死。”
墨循夜看着她:“未必。”
冯奚苦兮兮,“你应该说不会。算了,希望已经破灭。只要能让皇帝狗带就足够了。”
墨循夜漆黑眸色中隐着几缕复杂情绪,却抿着唇什么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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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