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谁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成熟,薛百花一看到她,眼神立刻笑着一道月牙:“月红回来了,今天的诗会开得如何,可有大才子露面?”
“哪有什么大才子,不过是一群滥竽充数之辈,一个个没什么本事,还目中无人,我闲得没意思,就早点回来了。”
回来的正是薛百花的亲生女儿杨月红,埋怨了一气之后,看了一眼屋里屋外放着的这么多箱子,好奇地问道:“娘,这是谁送的礼物?”
“是你二姐的那个未婚夫。”客厅里剩的人已经不多,除了金平珠还要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之外,大部分的都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对这些棉被之类的东西,只是看看而已,真的没有太大的兴趣。
“二姐的未婚夫?”杨月红一时有些忘了陈庆之的名字,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一下送了这么多,都是什么呀。”
“别提了。”薛百花冷哼道:“不过就是一穷酸小子,居然拿些棉被就想娶我杨家的仙女,真是痴心妄想。”
“娘你说什么?棉被?”杨月红眼睛一下就瞪到最大。
“对呀,就是棉被,这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薛百花随意地比划了一下。
“真的?”杨月红突然尖叫一声,然后随意打开其中一口箱子,伸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的确就是棉被的时候,自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发财了,发财了,居然有这么多棉被。”
“月红,你说什么呢,什么发财了?”薛百花终于反应了过来,难道陈庆之送的这种棉被很值钱吗?
就连金平珠也走了过来,好奇道:“月红,这棉被真的很值钱吗?”
“大娘,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杨月红一脸没见过世面似的看着两个人,接着给两个人普及道:“这种棉被十几天前刚刚出现在东京,当时只卖十贯钱一床,一天不到就变成二十贯,然后就跟插了翅膀一下飞速往上涨,你们知道现在都卖到多少钱了吗?”
“不知道。”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一千贯。”杨月红不客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买不到,因为人家说现在没有货,最快也要十天左右才有。”
薛百花有些傻眼,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箱子中的棉被,顿了顿道:“月红你是说这一箱子的棉被就值一千贯?”
“娘,你听错了,我是说一条,不是一箱。”
说完,杨月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箱盖给盖好,冲着金平珠道:“大娘,我可跟你说了这么多了,这箱子的被现在就归我了好不好,天呀,一箱子的棉被,说出去肯定会被她们嫉妒死的。”
不就一箱子棉被,有那么重要吗?
等到金平珠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箱棉被已经被杨月红叫人给搬走了,薛百花眨了眨眼睛,刚想自己也搬一箱的时候,金平珠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道:“十六妹你先慢着,这棉被不是便宜的东西,你们房已经有一箱了,剩下这些一房一箱,谁也不许抢。”
“啊……”薛百花无奈地拉长了声音,想了想,连忙转身去追女儿去,那陈庆之可说了,这里面有好几床被呢,总不能全被她一个人给霸占了。
此时的陈庆之跟杨满堂已经被带到了老太君的面前。
毕竟上了年纪,虽然精神还好,但是腿脚已经不是那么的灵便,一到冬天就只能待在暖屋中,只能偶尔出去一次。
看到陈庆之的时候,老太君倒是露出一丝笑容,自己当然记得这个倔强的少年,听到他已经拿到解元的时候,心里更是高兴,拍了拍床边,让他坐了过来。
“老太君,这是庆之孝敬你的棉被,你不是说这皮子太沉吗,试试这种。”
别看杜月英一直没给陈庆之好脸色,但到了老太君这里,还是替他说起了好话,从里面把棉被拿了出来,试着盖到了老太君的身上。
“我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不能盖的。”老太君笑着接了过来,等到把棉被盖到身上的时候,自己脸上顿时愣了一下,接着疑惑道:“这,这里面填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轻又这么暖和?”
“里面填的是棉花。”陈庆之笑着介绍道。
“棉花?”老太君是不懂,但并不是不知道这棉花的好处,盖起来轻飘飘的,又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顿时让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好东西。”
见到这,杜月英趁机道:“老太君,这里面还有好几样呢,不如你先下地坐会,我把你这床重新铺一下。”
“好,听你的。”
有了棉被在前,老太君自然应允,下地时也不见一丝吃力,看着杜月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自己犹如小孩子一般问个不停。
“这件是夏天盖的被,透气、吸汗,还不会透风。”
“这件是靠枕,老太君若是想坐起来,可是把这个放到身后垫着。”
“若是觉得这秋被薄,可以把夏被跟秋被系在一起,这就成了冬被。”
“好,好,真的是好东西。”老太君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当杜月英把床铺好了之后,自己立刻就躺了上去,把被子盖好之后,没说几句庆,便沉沉睡了过去。
见老太君睡着了,杜月英使了个手势,带着两个人悄悄地出了房间,到外面的时候,杜月英低声道:“入冬以来,老太君的状态就不怎么好,时常爱发脾气,晚上休息得也不好,今天多亏庆之送来的棉被。”
“只是小事一桩。”陈庆之连忙摇了摇头。
“嗯。”杜月英应了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道:“其实官人跟我说起打算将满堂许配给你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是不情愿的。”
“娘。”杨满堂委屈地喊了一声。
“你俩先听我说完。”
杜月英顿了顿,继续道:“满堂从小顽皮,性格也像男人,小时候在家里还好,要是嫁到夫家,我最怕的就是她的性子跟别人合不来,万一受了委屈该怎么办,所以……”
杜月英突然一回头,正色道:“庆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不求你家多么大富大贵,也不给满堂争什么大妇的位置,我就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这辈子千万不要让满堂受了委屈。”
“娘。”杨满堂嘴一撇,感动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二娘放心,我陈庆之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让满堂受一点点的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