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老狗皇帝的儿子。”鲁铁讥讽。
明承隐没恼火,而是站在了中间的位置,淡淡的说:“你方才的话朕都听到了,先皇后是朕的恩人,她救过朕,也救过当今太后,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朕。然而,朕饶不了你,你的脑袋,朕一定是要砍下来。但朕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这个秘密之后,就知道你恨错了人。”
鲁铁嗤声:“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我输了,成王败寇,我的脑袋是你的,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但我有句话想要跟林妃娘娘说,当然我不介意你听着,因为这件事有关于你。”
明承隐皱眉。
鲁铁不慌不忙的探头看向林俏俏,笑了笑:“小刀,你错了,你以为你在帮明承隐吗?实际上,会明承隐利用了你。明承隐跟那老狗是一个德行,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那老狗可以利用我的姑姑,他也一样,不然他为什么自己躲在暗处,却把你放在危险之中呢?会有很多原因,但有一点我能猜得出来,那是因为他要拖延时间,利用你来拖延时间,这样他就可以趁我不备的时候替换掉那些老百姓,然后抓到我藏匿在龙灯里的兄弟。他成功了。小刀,我真的很不希望你成为像我姑姑那样的人,但很可惜,你已经是了。”
听着他的话,林俏俏的眉骨不由得颤抖了几下,而明承隐的脸色也是倏然沉到了极点。
明承隐没有解释,甚至也没有回头看她。
林俏俏暗暗的咬紧了嘴角,继而看似不以为然的呵笑了一声:“我倒是挺想知道皇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事,鲁大哥,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虽然我没见过你的姑姑,但我听过她的事,我很喜欢她,如果说这件事里有我们都不知道的隐情,我希望能在今日都说清楚。”
一提到他姑姑,鲁铁果然有不一样的反应,略略垂下了头。
林俏俏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瞥向龙灯边缘正在向上攀爬的黎文金武,孟亦霄的动作明显要快一些,已经爬到了龙灯的顶端。
但是他的攻击范围不是很理想,必须要有黎文金武的配合,所以,她只需要再拖延一些时间就可以了。
果然,鲁铁动摇了,但他却开口道:
“在此之前,明承隐,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根据鲁铁的说法,当年这片疆域并不和平,除了很多分散的小国之外,还有两个实力相当的大国,一个是大晟,还有一个就是暮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高酋的国家。
大晟和暮云联手,想吞并高酋和周围的小国,统领这片疆域,暮云甚至把自己最珍爱的公主嫁到了大晟,大晟也没有亏待暮云,公主成了大晟尊贵的皇后。
在暮云看来,这场交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晟和暮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反悔的可能。
然而暮云没有想到的是,大晟从不想与谁平分天下,大晟想要的是称霸天下。
大晟暗中与高酋勾结,一夜之间屠洗了的暮云皇宫。
明承隐默默的听着,直到鲁铁把话说完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你说得对,但最后一句话错了。”
“你什么意思?”
“大晟并非与高酋暗中勾结,屠洗暮云并不是父皇的命令。”
鲁铁皱眉:“你说什么?”
明承隐叹了口气:“父皇很爱你的姑姑,他不会去杀害自己心爱之人的亲人。然而后宫中,任何得宠的女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妃嫔憎恨妒忌,前朝的大臣也会想法设法的上谏,包括太后。当年的太后并不喜欢你的姑姑,因为她只是和亲的外邦人。所有人都劝诫父皇,但父皇不听,甚至要跟暮云联手。太后认为父皇是被你姑姑迷惑了。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朝中大部分的力量都在宋家人的手里,而太后就是宋氏一族的血脉。宋氏谏言太后,说暮云会在和大晟联手之后对大晟出手,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不趁着暮云毫无防备之时下手,以后倒霉的只能是大晟。太后信了,在父皇与你姑姑前去太庙祭祖的时候,用她手中的半块兵符调了一般大晟将士突袭暮云。等父皇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这才是真相,可父皇他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于自己的母亲呢?所以,父皇默认了一切,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来。”
鲁铁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承隐,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笑出声来。
“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这就是为什么在老太后殡天之后,父皇突然夺了宋家的权力。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姑姑,也是因为父皇意识到了权臣的可怕。知道朕的林妃娘娘是如何过世的吗?是宋氏。宋氏利用叛党的名义杀死了朕心爱的女人,可朕却无能为力。朕如今理解了父皇当时的心情,所以朕恨极了宋氏。而且,你没有发现宋家人今日都没有到场吗?那是因为他们想重演杀死林妃娘娘的一幕。宋家操纵了大晟多年,他们也不甘心永远居于人下。或许,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对于朕来说从来都不是威胁,同样对宋家也是,但你们是宋家对付朕的利器,也是为他们背锅的傀儡。十年前,李将军在虎头崖被刺,传言是叛党谋害,可朕知道,那是宋家人所为,因为李将军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三年前,南方天灾泛滥,朝廷拨下巨款赈灾,但没多久赈灾款被叛党劫持。朕其实也知道,依然是宋家人所为。你看好了,宋家人在等,在等你杀了朕,然后再杀了你,这样,天下就是宋家人的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鲁铁震惊的看着明承隐,整个人如同是被狠狠的敲了一棒似得,好半天没动弹。
终于,他开口:“你……你都知道?”
明承隐竟略略一耸肩膀:“知道又怎样,朕做不了什么。”
鲁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