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黎文和金武也准备好了,正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明承隐却示意他们退下。
孟亦霄有些意外,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躲藏好。
终于,鲁铁抬头了。
“你想怎么做?”
……
几日后。
来福宫里。
云袖给林俏俏端来了汤药,看着她把药喝的一滴不剩这才放心的离开。
大口的吃着糖糕,林俏俏惬意的看着窗外徐徐飘下的雪花,和院子的空地上淡淡的雪毯,长呵了一口气。
鲁铁和明承隐联手,以宋左相勾结叛党企图谋权篡位的罪名搜查的左相府,竟真的搜出来一件龙袍,还有一个仿制的玉玺。
宋左相的罪名坐实了,他不但在前朝勾结官员,甚至连后宫也干涉其中,先林妃娘娘的死,便是他一手策划,有他的心腹随从为证,他已是百口莫辩。
这其中林俏俏不知有多少真假,但好在一切顺利。
乱党与宋家人一同问斩,轰动了整个大晟。
但据林俏俏所知,鲁铁他们已经出了大晟,去寻前朝皇后埋骨之处拜祭了,他们发誓永生都不会再踏进大晟国土半步。
不过明承隐留下了宋善玉的性命,她也依然是宋昭仪,甚至是让她搬回了延年宫,但从此延年宫宫门紧锁,再也不准出宫。
没两日,宋善玉就疯了。
林俏俏有功,大功。
明承隐想要立她为后,从未干涉过后宫之事的太后罕见的表示不同意,但太后许了她贵妃之位。
至于全贵妃,她竟也是明承隐对付宋家的利器。
她陪太后出宫休养,只是找个借口立刻宋氏一族的眼线,然后在暗中替明承隐排兵布阵。
林俏俏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替明承隐做太多,但是一切却都顺理成章的完成了,原来明承隐很早就开始筹划了。
这是宋善玉告诉她的。
在宋善玉疯掉之前,她去见了宋善玉,原本是不必去的,可她就是想想看看宋善玉失去一切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没想到,宋善玉却告诉了她一件,让她在预料之中,却在听到之后依然痛心的事。
那就是明承隐利用她对付宋氏一族,把宋善玉乃至于宋左相的注意力都拖到了自己身上,并不是有多么的看中她,而是因为林俏俏的特立独行可以很好的把全贵妃的作用隐藏,这样以来,全贵妃在外面做什么,宋家人都不会太放在心上,而是专心的对付她。
宋善玉说,她也是突然想明白的,这才知道她们原来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被明承隐计算的人。
她还告诉了林俏俏另一个秘密,一个她悟出来的秘密。
一开始,林俏俏很生气,可后来一想,她也不是利用了明承隐吗?
只是不过,是她自己以为是在跟明承隐合作而已。
反正她也要死了,三五个月而已。
她当不成皇后,三四六也回不来,她也中毒命不久矣,倒不如趁着这最后的三五个月好好的享受享受。
于是乎,第三天,她起了个大早,敲锣打鼓的往后宫各宫送请柬,让她们三日后到来福宫参加party,请了陈云韶来做自己party的御膳师,还让内务府做了很多各色灯笼来,还有彩锦。
东西送到来福宫的时候,几乎堆满了半个院子。
云袖领着人开始装扮,小雪纷飞,林俏俏躺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时不时指挥几下,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娘娘,您看看这样行不行?”
林俏俏点头:“还不错,就是……咳咳咳。”
话没说完,她不小心吸进嘴里一片雪花。
雪花冰冷,融化在口中的瞬间就激的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越咳越厉害,整个内脏都跟着疼了起来。
云袖吓坏了:“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奴婢让人去请御医。”
林俏俏连忙摆了摆手,捂着嘴巴的手缓缓攥紧,然后捂着嘴站起来说:“冷死了,我去拿件衣裳,你继续弄,我一会儿就过来。”
云袖见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好点点头,继续忙活去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林俏俏缓缓把手放下,她的手心里竟然都是血。
她咳血了。
趁着没人发现,她赶紧把手里的血迹擦干净,从屋子里拿了一件衣裳出来,披在了肩膀上。
看来,她应该撑不到三五个月了。
林俏俏本来以为这场雪应该下不了多久就停了,晟京差不多也有两个月没下过像样的雪了。
可这场雪,却意外的下的漫长。
那天的party是在雪里办的,来了好多人,林俏俏不知道她们是顾忌着自己贵妃的身份,还是真的乐意前来,但都不重要了。
冒着大雪,她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个。
然后,她病倒了。
明承隐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但坐不了一会儿又要走了。
明承隐每天都在忙活宋左相留下的烂摊子。
而且,她听说明承隐其实早就在宋善方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当朝中变故传到边关的时候,宋善方在一个深夜突然消失在了军营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都说他是个聪明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入明承隐的手里必然是与他父亲一样死路一条,所以,他干脆就逃走了,好歹能捡条命回来。
林俏俏趁着自己还有口气,说了云袖跟黎文的事,明承隐很乐意成全他们,本就是两个有情之人,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大婚定在了春分,春暖花开之时。
林俏俏挺可惜,她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看着窗外皑皑大雪,林俏俏侧躺在软榻上,抱着个暖炉,时不时的咳嗽了两声,但精神明显比前几日都要好,还吃了不少东西。
明承隐来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直到进了房门林俏俏才知道。
林俏俏也不起身,就是摆了摆手:“皇上来了。”
见她这般的没规矩,明承隐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身子如何?”
林俏俏耸肩:“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吧。”
明承隐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僵持了片刻,继而不动声色说:“又胡说了,也不怕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