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惟听到自己心爱的侄儿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心里隐隐生出些许哀伤,抬头望了一眼父亲的牌位,随后黯然离去。
“侯爷,您的披风!”
海伯慌忙从椅背上拿起披风,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孟长辉,愤愤不平道:“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侯爷打小疼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混账东西!”骂完,快步追去。
孟长辉低着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后悔之色。
祠堂里灯火烛明,半人高的兽首铜耳香炉中散发出厚重深邃的香味,主堂上鳞次栉比的牌位半隐于黑暗中,两侧柱子上绑着垂到地上的帘幔,幔脚微微晃动。
田园园走到他面前提起裙子蹲下,身后的裙摆落在地上,一点没有形象可言。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叔父这回是真生气了,你说你怎么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怎么能说这样的气话!你久居西北,不知道京城水有多深。你瞧王舜华背靠定国公府,孩子死了,连皇帝也不敢过于训斥!你倒好说跳出来就跳出来,你不怕以定国公为首的王公贵族们,拿大嘴巴喷你一脸的唾沫啊!”
“………”孟长辉抹了一把脸,别人喷不喷他不知道,反正你已经喷了我一脸。
意识到自己的口水喷到他脸上,田园园哑然失笑,接着起身退后一步,然后再蹲下。
孟长辉不悦道:“你能不能蹲到旁边去?”
他跪着,她蹲在正前方,实在是碍眼!
田园园蹲着平移两步,心道这家伙真难伺候。
看着她像螃蟹似的挪到旁边,孟长辉眉头紧皱,这女人越发的没规矩!
田园园问:“你明知道叔父立场尴尬,为何还要支持分恩令呢?”
孟长辉望着正前方的牌位,眼神明亮而深邃,思索片刻,才回答她的问题,说:“若我说有不能说的苦衷,你可信吗?”
田园园托起自己一点也不戳人的下巴,疑惑地问:“相信吧……也许!不过为什么你不直接跟叔父说呢?说开不好哦?”
相信吧…也许…听到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孟长辉眉头拧成川字,不悦道:“你难道不该问问我的苦衷是什么吗?你不好奇吗?”
“咳咳!”田园园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她不想问,也不好奇,连孟星惟他都不说,更何况是自己呢,这男人惯会公私分明!
谁知,孟长辉眉头一挑:“你不关心我。”
田园园不由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在撒娇吗?她轻咳一声:“那,那你有什么苦衷?”
孟长辉咧嘴一笑:“不告诉你!”
田园园白了他一眼,什么人啊这是。
忽然,一阵北风灌进屋里来,燃烧的烛火纷纷跳跃起来,忽暗忽明,映在墙上的影子影影绰绰。
两人对望片刻,田园园觉得腿酸脚麻,便站起身,孟长辉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而向上,眼神中充满不易察觉的依赖。
田园园抄起手,手已经冻的发麻:“我先走了,给你收拾包袱去。”
“不再陪我会儿吗?”他低声问。
她撇了撇嘴:“我事多,没空陪你!”这地方冷得跟冰窟窿似的,冻死个人。
离开祠堂后,她去找特好,给了几两银子让她去兴隆斋买些卤味,晚上让爷俩聚聚,酒醇肉香,有什么话说开就行了
随后,回到落樱园,开始收拾包袱,什么冬衣春裳,冬靴单鞋、药品和吃食,又往冬衣的暗袋里塞了一千两银票和一袋子散碎银子,看起来没多少,收拾出来又是一大包。
刚收拾完,孟长辉就回来了。
他把衣裳脱下来,精赤着背脊,上面纵横交错着青紫色的伤痕。
田园园拿出红花油要给他揉揉,这家伙摇摇头表示不用。
她一边收拾衣柜,一边给他找干净的里衣:“不疼吗?”
“不疼。”
“我让特好买卤味去了。晚上你去洗秋阁找叔父赔罪,你们是亲叔侄,有什么话千万别窝在心里,你不说我不说,日子一久该生分了。”
“……嗯。”孟长辉也不嫌冷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看了一眼床上巨大的包袱,刚想说什么,门突然被人推开。
田园园回头问了一句:“谁?”话音未落,一身红裙的查莉儿像是一团火一样飞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光着身子的孟长辉,眼神露出惊艳之色,没想到他的身材如此强壮,宽阔的背脊,厚重的胸膛,若是……
阅男无数的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体,艳红的舌头还轻轻扫了一下唇角,恨不得此时将人就地正法,翻云覆雨。
在衣柜旁边的田园园一头黑线,她居然在如此美艳的脸上看到猥琐二字,好像一个老色鬼看到一个鲜嫩的二八少女。
……你是公主,好歹含蓄点!
被她视奸的孟长辉,脸色阴沉地拽过床上的被子,紧紧包裹住赤裸的上半身。
查莉儿擦了擦唇角,眼神从夫妻二人身上扫过,暧昧地说:“既然要欢好,何不加窝一个?”说着,白皙的手指摸向腰间的腰带。
见她开始脱衣解带,田园园连忙解释:“停!打住!他只是在换衣裳!我们俩清清白白啥也没干!”
孟长辉黑线,这话说的好像两人在偷情!扭过头根本不去看她,结果这女人越发大胆挑逗起来,边对他媚笑边脱衣裳。
他起身想离开,可查莉儿衣裳不整的拦住去路,白皙光滑的身躯在衣裙中若隐若现,胸前的波涛颤颤巍巍。
“请公主自重!”孟长辉慌忙移开目光,向田园园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那女人正在偷笑,见他看过来连忙止住笑,可眼里的全是幸灾乐祸!
孟长辉肺都要气炸了,若是眼前是个男子,一脚踹过去便是,可查莉儿好歹是个公主,碍于两国交好,也不敢过于粗暴。
查莉儿微微喘着粗气,娇声道:“什么叫做自重?窝很重!”说完,抖了抖胸前的二两肉,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看得田园园目瞪口呆,这么大吗?大的都能跳肚皮舞?!她用手掌比划了一下,随后将两个手并在一起,然后对孟长辉肯定的点点头。
孟长辉:“………”滚!
查莉儿舔了一下红唇,美目迷离地看着孟长辉,白皙修长的手指很快解开腰带上的束缚,伴随着镶嵌宝石的腰带滑落到地上,之后是火色长裙,眼见她就要剥开自己胸前的衣裳,再也忍不住的孟长辉推开她,夺门而出,身后的棉被剧烈的摇晃起来,不等二女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踪迹。
你们见过裹着棉被逃跑的将军吗?!
此时屋里只剩下两个女人,查莉儿已经解开衣襟,纤薄的纱衣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芊芊玉手搭在脖颈下的系带,修长洁白的长颈上有颗红色的小痣,越发显得皮肤似雪,若是孟长辉再晚些可以大饱眼福了!
“咳咳,他已经走了,你还是,还是穿好衣裳吧!天气冷。”田园园好心提醒道。
谁知,查莉儿转过身,美目流转宛若月光,她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前的系带,“吨吨”两下,玉兔颤颤,樱桃隐隐,薄薄的小衣根本挡不住什么春光。
血脉喷张!田园园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还好还好。
此时,查莉儿轻摇腰肢款款向她而来,玉兔轻摇,忽而妩媚一笑,犹如月夜昙花,魅惑人心,“窝不好看吗?”
这极具有侵略性的美,让田园园忍不住退后一步。同是女人,可看着她那张媚骨天成的脸,实在难以移开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于她的美貌中。
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孟长辉你快来呀,你小老婆不对劲啊!她好像男女通吃?!
“你这张脸,窝很喜欢!”
查莉儿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两人身高相差半个头,从田园园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毫无瑕疵的脸颊,连鼻孔里的鼻毛都比旁人直溜。
她缓慢凑过来,烈焰红唇,还有鼻端萦绕着浓烈的异域香味,越来越近……
孟长辉!!你小老婆要勾引你大老婆了!!!她俩要变成好姬友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田园园猛然后退一步,查莉儿亲个空,蓝色的大眼睛满是疑惑:“你不说喜欢窝吗?不是想同窝在一起吗?”
大姐,我喜欢你的金子啊!不是想同你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田园园欲哭无泪地解释:“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想和你发生肉体关系!咱们都是女的好不!”
查莉儿更是疑惑:“你不是喜欢窝?窝虽然喜欢男人,也可以同你欢好!”
“别别!!”田园园摆摆手:“我是喜欢你的性格、你的大方!你做事风格!真的不想同你欢好!我是直女,只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
“骗人!”查莉儿委屈地撅着嘴:“窝送你的爱尔台你都不要!”
“那是两码事,两码事!”别人家的男人再帅也就看看。
田园园伸手将她的衣裳拉好,正要系上带子,一张金票出现在面前。
查莉儿晃了晃手里的金票子,妩媚一笑:“喜欢吗?”
田园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钱谁不爱啊!比起黄金屋,颜如玉都得靠边站!
下一秒,查莉儿再次解开带子,扯下小衣,这下大白兔子彻底裸奔了。
她颌首一笑:“来,窝成全你!”
凰求凰上写道:求之不得是为执念,死后不入轮回,执念放下才能重归人世!她既然这般爱重自己,成全她一回,也是成全二人的孽缘!
赤裸裸,毫不掩饰!波托女子就是这般坦荡!
“………”此时的田园园被雷得外焦里焦,这是什么胡扯剧情?!老公的美艳小三爱上我?!
“那啥?你是不是误会了?!”田园园额头隐隐生出一些汗。
查莉儿向她伸出手:“误会什么?不是你喜欢窝?”
老娘喜欢你的银子!!!再说我也没那个功能!!
田园园躲开查莉儿的咸猪手,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咱们不能这样,会对不起孟长辉的。”
“没关系,你窝都是他的妻子,你们大周不是有句话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查莉儿向她走过去,她也不怕冷,就这般袒胸露乳的。
话说,谁是肥水谁是田?
田园园后背冒出一阵热意,见她还在穷追不舍,气得大喝一声:“你别过来!老娘只喜欢帅哥!喜欢美男!”
话落,查莉儿眉头一挑,轻佻地“哦”了一声,居然开始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裳。
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田园园长吁一口气,“你长得这般漂亮,什么样的美男没有。我这般姿色平平哪里配得上你?”
“孟长辉你便配得上?”查莉儿将衣襟掩上,微笑地看着她。
田园园咧嘴一笑:“我们是王八看秤砣,对了眼!”
这时,“谁是王八?谁是秤砣?”身后传来冰冷的男声。
田园园没反应过来,理所当然的笑道:“当然孟长辉是王……”八字还没说出来,她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
一转身,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个男人,不正是去而复返的孟长辉。他裹着棉被,明明是很好笑的场景,可田园园笑不出来,反而退后一步。
查莉儿已经穿好衣裳,撩了一下长发,路过田园园时,趁着她还在震惊时在其脸上偷亲了一口,见此孟长辉脸色一暗,眼神流露出几分杀气。查莉儿挑了挑细眉,走到他面前时想雨露均沾时。孟长辉心有所感,冷冷盯着她,大有你敢亲我,我就咬死你的意味!
孟长辉:………咬不至于!
查莉儿一走,屋里就剩下夫妻二人。
田园园谄媚的笑道:“呵呵,你不冷吗?你先换衣裳,我去找芃芃!”说着就往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一只大手捂到她的脸上,耳边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咱们谈一谈我是王八的事!”
“吱呦!”一声,门被关上,从他粗长的手指缝里看到逐渐消失的光亮,以及孟长辉逼近的俊脸……
此时此刻,田园园想到一句话特别的符合此时此景,那就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