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瞒天过海
以迎亲作为幌子,骗取冒顿奔赴死亡之盛宴,当傅戈将心中的盘算向两位器重的大将说出时,不出意外,赢得了他们一致的支持!
“匈奴人真是欠揍,竟然想打我河套和关中的主意,当真是欺我大秦无人吗?”郦商兴奋的摩拳擦掌,因为受伤缺席了与项羽大战机会的他更渴望这一场凌厉的撕杀快些到来,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的还夹带着与韩信竞争的意味。
韩信在函谷关的表现虽然令人信服,但却并不能让郦商服气,这位追随傅戈算得上最久的大将对韩信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的瞧不起。
“傅帅,若是设伏的话,最好的地点应是在这里!”
韩信果然没有让傅戈失望,在知晓了和亲诱敌的战略后,韩信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提出了他的具体战术构想。
一个人的军事才能除了后天的学习外,其实更多的体现在先天的异能上,在这一点上傅戈是有切身体会的,拥有了二千余年的知识的他在面对困难与挑战的时候,一般来说首先会搜索枯肠去想历史上有没有过类似的例子,若是有还好办,可以照搬照抄的就不用动脑子费事了,而若找不到类似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张良还是韩信,他们表现出的对战机的敏锐嗅觉都强过傅戈一筹,这也许就是他们能名留青史的原因吧。
临洮,就是这里,大秦长城的西线终点,也就是韩信指向的伏袭地点。
临洮一直以来就是大秦的军事重镇,在匈奴崛起之前,这里是大秦进攻西戎的前沿基地,也是防御的要冲,驻守这里的大秦将士隶属于北方军团的一部,在王离大军南下之前,临洮的驻兵一般维持在五千士兵上下,而在北方军团主力离去之后,临洮的驻守兵力已经锐减到只有三千余人了。
从五千到三千,这不仅仅具体现兵力的强弱上,更主要的是北境的态势由此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特别是在冒顿将军事矛头转向南方之后,临洮的形势已经相当不乐观了,三千老弱疲卒现在只能依靠长城和城垣的固垒死守,他们已经失去了野战的能力,在临洮城外,肥沃的草原和旷野现在是匈奴人的天下。
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设伏地点,冒顿应该不会起疑,毕竟临洮的外围已为匈奴人所控制,若冒顿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他也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匈奴的单于。
“临洮,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傅戈凝视着地图上弯延黑线的尽头,面露喜色。这一份喜悦不仅仅来自韩信替他发现了理想的围歼地点,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帮助嬴真脱身的办法。
临洮——,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于傅戈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他十四年的光阴就是在这座大秦的边陲小城里渡过的。
……
大秦新元初年十月末。
一场初雪光临关中大地,带来了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瑞雪兆丰年,这样的天气对于老百姓来说,预示的可是下一年的好年景。而对于即将远行的人来说,则更添了几分凄凉、几分愁肠寸断。
送行安阳公主的人群从城中一直排到了城外十里的灞桥,大秦的公主远嫁到别国去,这样的例子在秦国六百余年的历史上并不鲜见,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嬴真这一嫁的地方并不是关东的任何一个国家,而是真真正正的外族——匈奴。
“父王,女儿走了,你多保重!”
在这临别的时刻,就算一向开朗洒脱的嬴真也不禁泪流满面,这一去天各一方,生离死别,无论事情会怎么发展,嬴真再回咸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子婴的身体越发的不济,这丹药的功效看起来只能强效一时,不能固本一世。
“真儿,真儿——!”子婴喃喃说着,心爱的女儿送行,他心里自是万分的舍不得,但又有什么办法,拒绝和亲的结果他是清楚的,若真的有匈奴三十万大军杀来的话,这咸阳必将生灵涂炭,必将化作一片废墟。
“傅相,真儿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呀!”车队缓缓而行,一脸老态聋钟的子婴拉着傅戈的袖口,久久不肯松开。
由咸阳至临洮这一路,将由傅戈来负责沿途护送,过了临洮这座边城就进入匈奴人的地界,公主的车队将正式移交给前来迎亲的冒顿了,当然,随同这一路前程陪同的,除了傅戈之外,还有呼衍勃勃这位匈奴使节。
有呼衍勃勃这个精明之极的匈奴使者一路‘监视’着,秦国的小动作将无法逃过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睛,适才嬴真与秦王子婴泪别的时候,呼衍勃勃就隐在了不远的地方,当秦人俱都是一副哀切的神情时,只有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之极的笑容。
细说起来,冒顿之所以提出和大秦的安阳公主嬴真和亲这一条件,从中还是呼衍勃勃牵线搭桥的缘故,嬴真一舞成名,使得她在咸阳城传得家喻户晓,‘知名度’迅速提升,这个‘花边’新闻随后就被一些同北地交易来往的商人传到了匈奴人那里,大秦的公主美艳如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呼衍勃勃这位右大将耳朵里。
对于呼衍勃勃这个野心家来说,这可是一个博得大单于冒顿欢喜的好机会,于是乎在他的极力鼓吹下,刚刚在东胡王那里失掉了一个最宠爱阏氏的冒顿心动了。
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呼衍勃勃此时的心情真是无比的畅快,这一趟咸阳之行取得的成果虽不能说圆满,却还能算得上满意。河套(河南地)秦人不肯放手也没有什么,等到这安阳公主一过了临洮,那么再发兵攻取也来得及。
信誉,只有可怜的秦人才会信守承诺,对于匈奴人来说,只有强者才能为王,若想不被人欺负,那只有先设法让自己强大起来。
“傅丞相,我们可以出发了吧!”虽然观看别人痛苦很是畅快,但呼衍勃勃还是催促车队快快出发,早些到达临洮他的这一趟出使才算完成,一想到冒顿在见到公主娇容之后的喜悦,呼衍勃勃似乎看到了大量的赏赐已摆到了他的面前。
“出发!”傅戈大喊了一声,他的目光在呼衍勃勃那一张可恶之极的脸上一扫而过,等着吧,匈奴狗,到了临洮我会好好招待你一顿的。
几乎就在送亲的公主车队出发的同时,在大秦的北地边陲小城临洮,平静安宁的表象下已是风波云涌。
这些天的夜晚,沿着长城的狭长甬道,不时的有秦军士兵进进出出,守卫这些的千余兵士就在这无声无息的换防中,被悉数换上了由郦商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士卒。除此之外,在离临洮不远的一处不知名的荒野绿洲上,更有一支由二万步骑组成的秦国军队悄然匿伏于此,他们的统军大将正是韩信。
为了不让匈奴人起疑,在临洮城中傅戈安排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三千余人上下,这一场围歼诱敌之计成功与否,关健就是看计划能否周密,能否让匈奴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有在冒顿轻敌大意的情况下,围杀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五天后,也就是大秦新元初年的十一月二日。
送亲队伍到达临洮。
时隔三年之后,傅戈再一次回到养育自己的故乡,依稀四周的景物还和记忆中的一样,但人却已是不一样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那时的他心思单纯得象一张白纸,而今天,已是贵为大秦丞相的他却只能对着欢迎的一干城中父老强颜欢笑,此时此际,在这些临洮的百姓的心中,家乡能出一个大秦的丞相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们以此为荣、以此为傲。他们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后,一场血腥的杀戮就将开始,这些临洮城中的无辜百姓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伤害。
“呼衍大人,不知大单于什么时候会来迎接公主?”与呼衍勃勃并驾入城,傅戈不停的找寻着机会和呼衍勃勃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郦商的布置相当隐蔽,守卫城门的那一队士兵看起来满面尘霜,这正是久居边地的兵士才有的鲜明特征。
“傅丞相放心,大单于明日一早准时会来。”呼衍勃勃哈哈一笑,终于到了临洮,只要再过了这一晚,这件大功劳就跑不掉了。
“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在这城中躬候大单于大驾了!”傅戈不卑不亢的说道,计划已经布置了下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