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石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严声:“慎言!”
如此指责,分明是奔着要叶初棠的命去的!
然而如贵妃怎么会怕他?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之前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她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
事到如今,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情宣泄心中愤恨!
“如果不是她提出那所谓药引,陛下又怎么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往关岭!可结果呢?烈王的病情不轻反重,直至昏迷!”
蒋青湄冷笑,
“她这样的好手段!一般人还真是学不来!王大人,你如此袒护她,也不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在陛下身上上演么!?”
王松石眉头紧锁:“烈王的病情自有太医们判定,你对岐黄之术一窍不通,却如此笃定,难不成,你有证据?”
蒋青湄一时语塞。
证据?
她当然是没有的。
这段时间打击接踵而至,她的父亲,她的儿子,都在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
就连她自己,也已经沦落谷底,再无翻身希望。
可就算是这样,让她放弃对叶初棠的指控,也是绝不可能的。
——说到底,他们走到今日山穷水尽的地步,都是拜叶初棠所赐!
谁让她回京,非要为叶铮伸冤,牵扯出了当年的霍俞成案,让陛下开始怀疑成煊?
谁让她与苏圩和徐凤池都关系颇近,使得那二人在办案的过程中格外针对成煊?
甚至……她还偏偏在皇家猎场救下了烈王!
如果那一次萧成祁死了,陛下又怎么舍得对成煊如此绝情!?
再加上之前她生了病,萧岚曦亲自去请叶初棠来为她看诊,对方竟毫不犹豫的拒绝……
此前种种,蒋青湄早就恨她不过!
今日索性拼个鱼死网破!
她不好受,也绝不会让叶初棠过得轻松!
“证据?”如贵妃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眼神怨毒,“现在还躺着昏迷的烈王,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都当她叶初棠医术超绝,却不想她不过是沽名钓誉,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迷惑所有人!”
她抬手指向大殿:
“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王大人!你!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从众人心头划过。
不少人面露迟疑,彼此暗暗交换眼神。
其实这几天来,关于是叶初棠误诊导致烈王昏迷的说法甚嚣尘上,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听说。
只是没人摆到明面上罢了。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由蒋青湄的嘴里说出。
要说信?
可叶初棠的确是有几把刷子的,先前长公主与定北侯世子皆曾承她的救命之恩。
要说不信?
那烈王怎么偏偏在用过她说的解药以后,病重昏迷了?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在却不能算了——叶初棠可就在里面为陛下看诊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
有一些人将不确定的目光投向了王松石。
周康学冷哼一声,上前一步:
“王阁老,她之所言不无道理,叶初棠不过无知女子,人微言轻,如何担得起这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