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銮走过来,无声无息地站在墨尘身后。
看到恭黎夜低头吻欧阳若冰,他深邃淡漠的眼眸,掠过一抹复杂。
他紧抿双唇,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
他扭过头,收回视线,看向墨尘。
虽然只看到墨尘半张侧脸,但他能看到对方的失落。
火銮微微挑眉,墨尘对欧阳若冰的心意,他一直知道的。
欧阳若冰的为人和性格,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欧阳若冰对爱情很执着,如果她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到死都爱他。
即使这个男人不再爱她,她都会执着这份感情,很难舍弃。
曾经对南宫夜痕是这样,现在对恭黎夜是这样,火銮深深地看着墨尘,他要何时才有机会,让欧阳小姐对他这样?
墨尘把面条端进去,也没有打扰他们,直接把碗搁在旁边的木桌,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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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过去,灾区抢救工作依然继续。
NDA出来了,躺在付春燕旁边的两名女童尸骨,没有钟喜冰的。
她们跟付春燕没有血亲关系……
但数天过去了,挖掘的工作也差不多,丽珠村倒塌的房屋,还有崩塌的山,都挖掘了。
都没找到钟喜冰的踪影,尤其是在她滚落的山崖附近,仔仔细细地挖掘、寻找过了,都找不到。
在伤亡的儿童里,有很多是女童,而且还有很多因为被砸得严重,肉烂血糊,几乎是分不清谁是谁。
但又不能一一拿来做NDA,这样,会影响到医护人员给别的伤员治疗。
愿死者安息,生者勇敢,南宫逸臣突然打算放弃苦苦寻找钟喜冰。
丽村珠面积就这么点大,当时崩塌的山崖也挖掘了,都找不到她,他想,她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成年人从那里掉下去,不死也会重伤,何况一个小女孩?
不管是死还是重伤,这么仔细的挖掘工作,都会找到对方的。
南宫逸臣想,或许,那些分不清谁是谁的尸体,其中有一具是钟喜冰的——
地震过后的丽珠村,以及周围的山庄,显得无比凄然和萧条。
楚灵芝和欧阳若冰站在付春燕曾经的家,看着被挖掘得像一堆泥土的房屋,她们的心,沉沉的,说不出的滋味。
“天有不测风云,真的今天不知明天事。”欧阳若冰满脸忧伤地说道。
楚灵芝神情黯然,为付春燕和钟喜冰的离去,感到十分痛心和可惜。
但这是天灾,是人祸,很多时候,都避免不了。
殷韩炫昨天已经请人过来,为死者的伤员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让他们在天安息。
半个月过去了,那些生存下来,却无家可归的人,殷韩炫和南宫夜痕已经安排了。
有些移居到阠国,有些移居到武国,殷韩炫和南宫夜痕,会在城市,帮他们安排一个家和一份工作。
轻微的伤者,跟着家属,搬离了这里,重伤的伤者,已经送到大医院去了。
殷韩炫也回去了,去处理移居的事情。
目前,只剩下南宫夜痕和恭黎夜一拨人在丽珠村了。
楚灵芝转过身,望向高高的丽珠山峰。
虽然山峰没有完全崩塌,但也留下了地震时的裂口和挖掘的狼籍。
曾经,她跟爷爷住在山里,对这里十分怀念。
现在,这份怀念,又变成了悲痛。
村民移居出去后,以后都不会再回来生活了吧?
这里,就真的变成萧条的一片废墟了,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人烟。
突然,感到肩上一暖,她回过头,对上南宫夜痕那双温柔的凤眸。
南宫夜痕冲她一笑,“我们该起程了。”
楚灵芝问:“其它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没处理好的,我都安排人去处理了。”南宫夜痕勾唇浅笑:“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
楚灵芝摇头,神情黯然伤感,“不想,我想回家。”
南宫夜痕从背后抱住她,双臂环过她的腰际,双掌轻轻地按在她的腹部。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我们的孩子,又长大一些了,这些天,吃的都是没有营养的东西,他已经抗议了。”
楚灵芝一笑,她知道,他是在哄她开心。
他不希望她因为地震的事,而天天心情沉重,闷闷不乐。
楚灵芝身子往后靠,让自己更贴近于他,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呼吸。
楚灵芝眨了眨眼,他们都还活着,要珍惜老天爷给她活下来的机会,她不应该这样悲沉下去。
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感受到她的依赖,南宫夜痕把她搂得更紧了。
站在旁边的欧阳若冰,看到这一幕,都怪不好意思的。
但又很羡慕南宫夜痕对楚灵芝的这份爱,他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是坚固的。
欧阳若冰忽然好想恭黎夜,希望他,也能像南宫夜痕对楚灵芝一样对自己。
再坚强的女人,都渴望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也不例外。
突然,腰身一紧,下一秒,她就被人搂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她还没回头,鼻尖就传来熟悉的气息。
她勾唇,羞涩一笑,心里甜得像吃了蜂蜜。
她刚才还在想着他,他就来了,而且,还真的从背后,抱着她。
他低头,嘴巴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又浑厚,“看到别人恋爱,自己是不是也想?”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又细腻的皮肤上,惹得她皮肤一痒,心一悸。
欧阳若冰嗔道:“不看别人恋爱,我自己也想恋爱。”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也希望我像南宫少爷对楚灵芝那样对你?”
欧阳若冰一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长得那么帅,怎么是那么恶心的蛔虫?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欧阳若冰茫然:“那为什么你想的,我不知道?”
恭黎夜无奈浅笑,“这只能说明,你不够爱我和了解我。”
欧阳若冰一听,立刻反驳:“我爱你!我很爱你!”
恭黎夜听闻,心情大好,他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朵,痒得怀中女子一阵哆嗦,“我终于听到你说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