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安慰和开导着自己,包房的灯光太昏暗了,她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噪音太多了,还有从酒店传出来的音乐声,还有那个女人杀猪般的叫声,她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对话时,说的是什么。
他现在急着离开,可能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她从小就喜欢的俊誉哥哥,绝对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她极力地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那么痛?
鼻端,还存留那股不属于楚俊誉味道的气味在流连着,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呕呕……”
她突然开始呕吐,呼吸急促,一会儿窒息般,一会儿胸口又堵得慌,使她吐得更厉害了。
她一手捂住发疼的心口,一手紧紧地扶着椅子,弓着腰身,不停地呕吐。
但,她什么都不吐不出来,只在这里干吐。
只有眼泪,像打开的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来。
肝脏具裂,全身都在痛,连毛孔都不放过……
杨紫宣两手端着果汁,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呕吐的她。
杨紫宣微皱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这样呕吐,不会是怀孕了吧?
但她记得,火竺说过,只要她考上第一大学,她才能睡楚俊誉。
火竺刚参加完高考,成绩都还没出来,他们不会早就发生关系了吧?
她从大厅端出果汁,就见楚俊誉急急忙忙地离开,神情冷冽,浑身肃杀。
不知道是不是火竺质问他,让他生气了?
杨紫宣走过来,见火竺还在干呕,杨紫宣放下果汁,蹲在她面前,紧张地看着她:“火竺,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火竺只是捂着心口,痛苦地喘着气。
杨紫宣盯着她捂住心口的手看,又盯着因为喘着一起一伏的胸~前,眼里掠过一抹异色。
她不会是受到严重刺激,哮喘病发作了吧?
杨紫宣狠毒地想着,要不要再刺激刺激她,让她彻底喘不过气来?
“火竺,我送你去医院!”杨紫宣假惺惺地扶火竺起来。
“不……”火竺拒绝,“不去……”
就算神医出现,也治不好她此刻的心痛。
“你脸色很难看,又在喘气,我怕……”
火竺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弱得像只蚊子在鸣,声音很小很弱,“我没事……”
杨紫宣心疼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惹大王子生气了?我见他急急忙忙离开酒店了。”
担到楚俊誉,火竺的心,又是一阵剧痛。
“呼……呼……”她气喘得更厉害了。
她这样很可怕,杨紫宣向四周看了看,这边没什么人,即使火竺在这里窒息而死,她不会有人发现。
杨紫宣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不敢相信地看着火竺说道:“难道……难道包房里那个真的是大王子,他要陪那个女人回她的家,所以才走得这么匆忙?”
“啊……”火竺像是突然受到什么严重打击,心口一痛,喉咙一甜,她痛苦地叫了一声后,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她嘴里喷出。
蹲在她前面的杨紫宣感到脸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了上来,她猛地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火竺已经晕倒,身子软瘫瘫地靠在椅背上了。
“火竺!”杨紫宣一惊,双手紧紧地按在火竺腿上。
“……”火竺已经晕死过去,哪还能回应杨紫宣。
杨紫宣有些心虚地东张西望,犹豫着要不要叫救护车……
如果叫救护车,火竺岂不是有救了?如果不叫,她要是死了,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联?
她要是叫救护车,是不是就会给南宫家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样一想,杨紫宣有些情不愿心不甘地拿出电话,拨通了120电话。
对方刚接,晕过去的火竺咳嗽了两声。
杨紫宣一惊,都忘了跟对方说话。
咳嗽几声后,嘴角带着血液流出,火竺幽幽转醒。
“火竺,你吓死我了,我帮你叫救护车呢。”杨紫宣挂了电话,紧张地看着火竺说道。
真是的,她电话刚打通,她怎么就醒过来了?
她不是晕死过去了吗?
火竺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虚弱地摇头,“不要叫救护车。”
她刚才只是火气攻心,吐血时引起一时的休克。
像她这种自小身体就弱的人,不知道要受尽多少病痛的折磨才能死呢。
现在,哪那么容易死?
“你连血都吐了,还不去医院?”杨紫宣急得眼眶发红,她拿出纸巾,帮火竺擦拭嘴角和下巴的血渍,又擦自己脸上的血渍。
真是恶心死了,这血从嘴里吐出来,不知道有多脏……
“死不了……”火竺苦笑道,晕一场再醒来,她觉得,胸口不这么闷了,心没这么痛了。
可能是,痛得麻木了。
这时,火竺小巧的钱包里,电话响了。
杨紫宣帮她把电话拿出来,她以来是楚俊誉打来的电话,却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看着火竺,“陌生号码,接吗?”
“接……”应该是庄园的保镖打来的。
杨紫宣替火竺接了电话,果然是庄园的保镖打来的。
保镖来了,火竺摇摇欲坠地起身。
眼见她就要倒下,杨紫宣扶住她,关心地问:“火竺,你行吗?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火竺现在倔强得不想要杨紫宣碰她,她吃力地甩开杨紫宣的手,淡淡地说道:“我自己可以!”
“可是……”
“我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
说完,她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步伐有些虚,有些飘,但她用尽全身力气,扎稳地面,平衡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杨紫宣咬了咬下唇,随意火竺的身影越来越冷,她嘴角那抹冷笑,也越来越明显……
火竺不知道自己是费了多少力气,才走到酒店门口的。
一路上,她就像一只行尸走肉的幽灵,看不见旁边,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就这样走,这样走,一直到酒店门口,要不是保镖上前叫她,她可能还会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上了车,她整个人身泄了气的皮球,全身软瘫瘫地躺在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