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晚用银针驱散了裴砚体内的蛊毒,完全显露出裴砚真正的脉象之后。
又封住裴砚的心脉,造成裴砚假死的状态。
裴砚体内的蛊虫,感应到裴砚脉象的虚弱,便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所以……开始肆无忌惮,想要彻底吞噬寄主的生命。
也就被郝会长直接探脉,给探了出来。
“那……能将蛊虫引出来吗?”蛊,这就涉及到了中医协会会长的盲区了。
虽然都说蛊和医,是互通的。
但区别还是挺大的。
要说捣鼓什么药草,什么疑难杂症,郝会长怎么着都能折腾一二。
但虫子那玩意……郝会长还真不行。
主要现在这个社会,蛊什么的,完全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了。
而且也有专门的部门把控。
是绝对不可能让蛊虫,危害到普通人的生活。
像裴砚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怎么可能……被人植入了蛊虫?
且这么多年,都无一人发现?
虞晚沉吟片刻,一双狭长媚眸微微眯了眯:“这蛊,几乎已经和裴砚融合一体了,一旦引出来,裴砚的命也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根扎入心脉的银针抽出。
“那该怎么办?”郝会长眉头顿然蹙紧。
引出蛊虫,裴砚会没命。
可蛊虫留在体内,裴砚还是会没命。
郝会长突然想到什么:“我中医协会里,应该会有精通蛊毒的人,又或者……我们去找蛊师?”
“恐怕,没什么用。”虞晚媚眸落在男人那张苍白的脸上。
光影浮动,男人阖着双目,仿佛已经嘎掉了一般。
病若西施。
实在让人心疼。
“能给裴砚下蛊的人,应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这个蛊毒,并非一般的蛊虫,能隐藏裴砚体内这二十几年没被发现……”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蛊师能够解决得了的了。”
贸然去动,还很有可能惊扰到裴砚体内的蛊虫,导致蛊虫暴动。
也会让蛊虫背后的人,察觉到他们已经发现了裴砚体内的蛊虫。
敌人在暗。
对方很有可能,再度对裴砚下手。
所以……
想要根治。
裴砚就必须找出在自己体内下蛊的人。
虞晚将针,根根收了回来。
“我能暂时将蛊虫压制在裴砚的体内,不让蛊虫再在裴砚体内释放吞噬他生命力的蛊毒。”
虞晚侧眸看向郝会长:“不过,我不确定能压制多长时间,一旦蛊虫苏醒,很有可能造成反噬,让他身体更加虚弱。”
“所以,你和他解释清楚,选择压制,就尽快将背后的人找出来。”
郝会长点点头。
虞晚将紫金针包收好,又开了张药方子递给郝会长:“你拿下去煎药吧,他醒了,你就和他说清楚,我就在他这边休息,决定好了,明天告诉我答案。”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潋滟的眼尾都染上了一滴水气。
好久没用这套紫金针了。
虽然刚刚只是稍稍动了下。
都有些吃力了。
有郝会长在旁边照顾着裴砚,她也能安安心心去客房休息了。
嗯……让郝会长过来,打的就是这个注意。
有个助手在,自己还是能轻松很多。
需要的药材,身为中医协会会长的他,随便拿。
熬药也不需要她亲自监管。
可以优哉游哉回去睡觉了。
虞晚挥挥手,就这么走了。
等走到二楼的时候,才似是想到了裴砚,便走到栏杆处,懒懒的垂眸俯视下来。
“哦对了,喝完药之后,他可能会发一身汗,记得帮他擦擦身体。”
郝会长:“???”
大家都是男人,这事让他来做,不太好吧?
虞晚支着下巴,歪了下脑袋:“难道让我来?”
郝会长:“……这更不行!”
师父是女人。
可不能让裴砚这个臭小子,占了师父的便宜!
郝会长果断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上就我上!师父,你就安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虞晚都懒得理这个老顽童,懒懒的转身回了客房。
-
入夜。
寂寥幽静,唯有大厅内的一盏暖灯,照耀出一片天地。
裴砚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清贵如浓墨重彩渲染出来的墨眸,在暖灯之下,格外夺目。
他静默几秒后。
所有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他记得……
虞晚在替他看病。
当银针没入他身体后,他只觉得浑身一股剔骨的寒凉瞬间袭来。
下一秒,他的意识就仿佛被凝结成了冰霜,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然后,就到了现在。
他微微扭了扭头,看向四周。
他依旧还躺在自己的床上。
上半身,也依旧什么也没穿。
只盖了件薄薄的被子。
而他的身下,不知何时垫了块白色的软垫。
软垫上,有着大片污浊的痕迹。
他起身,便觉得浑身黏糊不已。
床边,架着一个水盆,他的毛巾就这么虚虚的挂在盆上。
那盆水,与软垫上污浊的痕迹一样,都是乌漆嘛黑,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他稍稍动了动,觉得身心畅快,比起白天时,要舒爽得多。
显然,软塌上的污浊痕迹,是他身上排出来的。
有人替他擦拭了身体。
裴砚如墨画般的眉眼,微微垂落了下来,眼前蓦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朦胧间,那股独属于虞晚清幽的冷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抚平他身体传来的不适与剧痛感。
一双柔软的小手,拂过他的身体。
一点一点,将他身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全部拭去。
然后,那双柔软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腹肌上,用手指又搓又勾,还摸得不亦乐乎。
那种触觉,极其真实。
真实到……
他都以为……虞晚刚刚真的出现过,真的替他,擦拭了他身上那些污浊的东西。
但,裴砚一扭头,便看到郝会长靠在沙发上,身上盖了层毛毯,睡得很香。
他旁边放了一个空了的药碗。
显然,的确是他在做梦。
照顾他的,应该都是郝会长。
虽然身上被擦拭过,可在软垫躺了这么久,还是有些黏糊。
裴砚起身,去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
他穿着浴袍走出卧室。
外面漆黑一片。
钟表时针指向了2点。
他目光落在了虞晚所住的客房。
原以为,虞晚这会儿估计是回了自己的别墅。
可他看到了虞晚房间,还亮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