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纯钧将手中的簪子转了转,虽然凝香是不是被劫陆小凤不知道,但是凝香再次出现的话他一定会来询问关于簪子的事情,现在拿出这个簪子的人分明就是想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将他撤出来,甚至连整个顾家的事情都撤出来,他又怎么可能现在动手。
但是凝香不出现又可能坐实了他被劫走的假消息,到时候陆小凤调查起来搞不好也会扯到他身上……
动或者不动似乎都会如了那个人的愿,凌纯钧的心一沉,手中一用力,簪子瞬间化作了粉末。掸了掸手,凌纯钧执笔写了一张字条封好让人送给晚晴。
既然问题出在南王府,那么不管那人是南王府的人还是混入南王府借机捣乱,他都要将这盆脏水泼在南王府的身上!
凌纯钧第二次被王安带到塔尔的寝宫的时候,一张脸都带着寒霜,在一旁的王安偷偷瞄着凌纯钧的样子,眼睛倒是转了一下,留下了人在屋子里带着其他人全都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凌纯钧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他却又不知道就近问题在哪里。
塔尔绝对不会在已经和他闹僵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和他见面,因为这样势必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僵硬,而王安的那些话也都透着古怪,根本就不像是塔尔会说出来的。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入了凌纯钧的鼻子里,他的呼吸顿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这分明就是催情的香料,他没想到王安居然想到了这一招,如果他真的和塔尔不和那么这绝对坐实了塔尔霸王硬上弓的态度,哪怕‘姬湘月’对塔尔还有那么一点的情分在这件事发生之后都不会再留下什么了。
加上曾经发生在母亲身上的遭遇,恐怕‘姬湘月’立刻就会为了报复加入到南王的阵营当中了吧。
哪怕已经在发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屏住了呼吸,然而一直在这个房间当中凌纯钧又能够忍得了多久……
塔尔回到寝宫的时候一开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刚开始还以为是要勾引他的那些嫔妃又搞出的花样,然而当他看清床上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那一脸隐忍的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谁能忍得住?!
塔尔僵在了床前,喉咙动了动,然而就在他的意志力快要远去的时候,凌纯钧那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阴寒。
“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听着凌纯钧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阴阴的笑成功的让塔尔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他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你舍得……让他这个样子出去?”
塔尔不再说话,手中一扯连同被单一起将床上的人包裹了起来,也不管那人的挣扎直接将他丢到了后面的温泉的池水之中。
冰冷从塔尔的脚下蔓延来开整个地面上似乎都开始出现了冰碴子,塔尔的脸色也如同冰雪一般苍白没有血色。
凌纯钧冷得颤栗起来,刚才已经消失的意识也因为这一激恢复了清明,微弱的窒息感让他呛了一口水才猛地挣出了松散的布料站在了水中。
塔尔幽深的黑眸看的凌纯钧也有些发憷,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着。
僵持并没有支撑多久,塔尔的身形晃了晃鲜血从他苍白的唇角溢了出来,一个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凌纯钧的脸色也是一变,立刻从水池中爬了上来,刚要怒喝却想到了外面的人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命了!”
塔尔没说话,抬手擦了擦唇角。
“你……”凌纯钧还想说什么,但是他却闭上了嘴,就在塔尔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他的衣领就吻了上去。
塔尔的身子微微一顿又放松了下来,反客为主的伸手环住了凌纯钧的腰肢……
噗通一声水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掉入了刚被塔尔降温的池水之中,一下子从旖旎之中惊醒,虽然温热的泉水流入让池水回温了些许,然而比起原本的温泉到底还是冷的,两个人站在水池里面互相对视着突然都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儿塔尔才开口说道:“不是我。”
凌纯钧回道:“我知道。”
“我会解决。”
“不用。”
听到凌纯钧的回答,塔尔一下子沉默了起来,看着凌纯钧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我是说……正好利用这件事,不如顺了他们的意,既然他们手上能有我们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的顾家的事,不如……”
“我不同……”
塔尔还没说完,凌纯钧直接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你不信我?”
塔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凌纯钧的想法……
第二天等着塔尔做出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离开之后,凌纯钧慢慢吞吞的打理好看起来十分凄惨的自己将夹在衣服里面的纸条烧成了灰烬。
整个皇帝的寝宫此刻半个人也没有,凌纯钧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头疼的揉了揉眉角,到底是南王太过自负还是没有脑子,塔尔居然也跟着抽风,在这种重中之重的地方,哪怕能够买通几个人,难道还能将皇帝身边的所有人都买通了?
南王居然还没发现任何问题,该说是塔尔装傻充愣到了对方已经以为他真傻了么?
还没走几步,脚下一软,凌纯钧差一点直接坐到地上,有些咬牙切齿,塔尔虽然默认了他的做法,但是却狠狠的报复了他,昨天晚上根本差点就让他精♂踞人♂亡,现在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一大半都不是做出来的。
只是凌纯钧却没有想到哪怕沉溺在情.欲之中塔尔也没有真的动这个身体。
“哎呦~看来昨晚真是*一度?啧啧啧……看这样子……”一个人慢悠悠的从墙边晃了出来。
“……闭嘴!”凌纯钧心里正因为身上的不适不爽着,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一身伪装的魏宗狄耸了耸肩,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凌纯钧,左手一抬就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几步消失在了院中。
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穿梭在皇宫围墙之内,巡逻的布局和当初魏宗狄不熟的并没有太大出入,而且暗道也是两人非常熟悉的,自然一点阻碍都没有,终于两人来到城墙附近的时候,魏宗狄减慢了一些速度躲入了一处角落,一队巡逻的士兵恰巧从巷子的一边拐了过来。
凌纯钧被放了下来,和魏宗狄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向着身后的墙壁一靠,那面墙微微的移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带着两人一同向后移动起来,等到那队士兵走进的时候,这面墙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原状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魏宗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夜明珠塞到凌纯钧的手上,然后将人重新抱起来顺着墙中的暗道前进。
凌纯钧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来的是你?”
魏宗狄也没有调笑的意思了:“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内鬼,老大不放心你。”
凌纯钧的眉毛皱了起来:“哪边?”
“南王府哪边的,如果不是突然发现了几处布置出现了问题,恐怕还注意不到,不过那人似乎对于我们这边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或者……南王想出其不意……”魏宗狄的脸色也不太好,“损失了几个下面的线人,不过……”
魏宗狄的话顿了一下:“蛇王死了,那块地方现在乱起来了,整个京城似乎也要动了,下一个是谁你有推测么?”
“推测没有,不过既然他们是要将这个地方弄得更乱一些,自然会有目标自己跳出来,你去找找龟孙子大老爷,公孙大娘的话就等她身上的事结束了再去。”凌纯钧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试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还没有听到消息。”魏宗狄停顿了一下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说要比试了?”
凌纯钧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去找找叶孤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不,算了这件事我去说,如果他不在南王府,我再给你消息。”
魏宗狄应了一声,放下了凌纯钧,转开了暗门。
小七穿着一身和魏宗狄一模一样的衣服早就已经等在了暗门出口的地方,那里还停着一辆运送东西的马车。见到两人出来就将一个桶掀开露出了下面的暗格让凌纯钧藏好。
暗格极小,若不是凌纯钧因为自小练武身体足够柔软,恐怕根本坚持不到出宫门他就因为弯曲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留下暗伤了。
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和两个人的脚步声特别安静,凌纯钧也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口鼻压低了自己呼吸的声音。
小七用了的咳嗽了两声提示快到宫门口了。
“令牌。”门口的人冷漠的说着。
小七客套谄媚的答着:“官爷,给。”
门口的人看了一眼:“没见过你俩,怎么,又换人了?”
“没,没换,昨个病了,才让我俩来替的,还有一个……动作不干净,你知道的。”小七后面那句压低了点声音才说了。
门口的人哦了一声。
凌纯钧突然听到耳边的位置有人用手指在车底轻轻的敲了几下,凌纯钧的呼吸的停止了。
小七和魏宗狄也略显警惕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门口和小七说话的那个人突然问道。
“没啥。”凌纯钧听到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闷闷的说了一声。
见另外几个人将桶都检查一遍之后,门口的人才摆了摆手让他们通过了。
小七这回也没了废话,等出了宫门口那些人的视线范围之后就猛地一抽马屁股让马儿赶忙向前狂奔起来。
魏宗狄则是将车上的木桶全都掀了下去,将凌纯钧给拉出来,沉声说道:“被发现了,估计是那边的人。”
“等下找机会你回去,”凌纯钧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符,“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内鬼,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也会出现,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你要把人调过来?!”魏宗狄自然明白凌纯钧给他的玉符代表的是什么,“你疯了!将西北的人手撤走那边境那边……”
“西方魔教的内乱是人为的,那边可以暂时不用管,况且若是现在不把这群人解决了,别说西边,北边的人也要下来了。”凌纯钧不由分说的将玉符塞到了魏宗狄的手中。
魏宗狄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就已经跃下了马车消失在树林里。
一连串的脚步声就在魏宗狄消失后不久出现在了林子前方的路口,小七猛地一拽缰绳,整辆车险险的停了下来。
穿着一身布甲的男人脸上带着冷峻的表情看着车上的两人,淡淡的开口:“顾少爷,大人有请。”
凌纯钧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盯着那个人。
男人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大人说了,若是请不动抬也要抬回去,顾少爷也别让我们难做吧。”
凌纯钧冷冷的一笑:“我倒是不知道堂堂大将军什么时候竟然成了南王府的下人!”
“这不需要顾少爷劳心,请随薛某走一趟吧。”薛将军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的手下拉来了另外一辆普通的马车。
凌纯钧看着马车沉着脸:“好,我跟你走,不过他是我的人,我要带着。”
薛将军扬了扬眉,让原本坐在那辆普通马车上的车夫让出了一个位置,等小七也坐到了马车之后一摆手,留下五六个人跟着马车,其他人全都让他们先回营地去了。
这是凌纯钧第二次进入南王府,然而和之前用凝香的身份不同,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一个合作者,不如说是一个阶下囚的身份更合适一些,被送到了一座独立的院子之后,凌纯钧晒了三天没有任何人理会,除了三餐、水和伤药有人会送来之外,甚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凌纯钧有些拿不准到底是南王发现了什么故意将他冷在这边,还是说南王根本就不在意他这枚‘棋’。
直到第四天傍晚,终于有人出现了。
凌纯钧眯着眼睛看着带着不少人走进来的青年,一模一样的脸,正是曾经被自己揍过的真正的南王世子。
南王世子此刻对着凌纯钧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开口说道:“还真是许久不见啊,姬大人……哦……不对,或许应该叫凝香公子?”
凌纯钧的表情未变,只是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看来他们这边叛变的人真的是高层的几人之一了。
南王世子身边的人抬手就将一盆水往凌纯钧的身上泼了过去。
凌纯钧的脚转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任水打湿了自己,脸上那张易容一点点的开始和面皮分离开来。凌纯钧冷冷的说道:“世子好手段,连这种独门秘药都能弄到手。”
“有人欠了人情,自然有人需要还,不过……”说到这里,南王世子靠近了一些,伸手将凌纯钧垂落在脸上的湿发勾到耳后,“与其为了那个人,不如跟了我如何?本世子可是公认的好情人啊。”
说着,南王世子凑近了凌纯钧的脸,凌纯钧侧了侧头躲过了一吻,眼神依然冷冷的看着南王世子。
南王世子丝毫没有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还就喜欢有爪子的小猫,希望你可以让我玩得就一些。你就好好住在这里吧,这里可没有暗道或者能够帮你的人了。”说完,南王世子一摆手转身出了院子,而这个时候凌纯钧才能看到门外那一群的士兵。
攒着的双手此刻已经有鲜红的血滴了下来,凌纯钧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一双眼睛幽深的盯着南王世子的背影,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这个南王世子比起之前来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