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只要是江湖,就会有纷争,高手就如同埋在地里的金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显露出来。
班朝固叫上了一对儿女与师正业一起去寻他师父,但因为要跨越封地寻找,而且越过的地界是他对手的封地,因此班朝固的脸色变的阴晴不定,再加上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王爷府里的护卫监督,有许多话不能明讲。
师正业赶到一丝恐惧油然而生,也不知道祖鲁那贺家族与阿默史那海两者到底有什么恩仇?难道是吐受杀兄失败后叛逃到了阿默史那海王爷这里?
现在班朝固也没有了打猎的好心情,只是闷不作声的在前带路,他的一对儿女见父亲脸色不对,也不敢出声,后面的两个护卫更是如同丧门神一样冷漠。
约莫到了中午时分,一个方脸戴着羊皮帽的护卫用突厥语嚷道:“该吃午饭了,吃过午饭,歇息一会再走!”
师正业听不懂,便向班朝固望去,只见他勒住了马,停了下来,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歇息片刻!”这句话他是用汉语讲的,师正业听的明白,也勒住了马,翻身下马,也拓忙清理出一块空地来,请他们坐下歇息,吐鲁骨朵取出了来时带的干粮和牛奶,另外一个圆脸的护卫却用突厥语嚷道:“班将军,你们刚才射了那么多的猎物,怎么不拿出来烤了吃?”
班朝固听后,便将身上带的两只山鸡丢在了地上,师正业自告奋勇的道:“我来找干柴!”说着飞身跃起,双掌齐出,迅速折断树上的一些枯枝,然后又收集了起来,他的举动引的这两个护卫拍手称好,也拓取出火刀火石,生着了火,这两个护卫忙靠近前伸出手来取暖。
吐鲁骨朵将两只山鸡拿去拔毛清理,班朝固对女儿道:“让爹爹来教你然后迅速褪去猎物的体毛,”父女俩到一旁处理野味了,也拓望着师正业,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你学了多久的武功啊?”
师正业一边往火堆里加干柴,一边回答道:“我学了三个多月!”
这个方脸的护卫用突厥语大嚷起来,师正业忙低声问道:“他说什么?”
也拓道:“他不让我和你讲话,怕我们串供?”
师正业疑惑的道:“串供?我们又不是犯人?”
也拓取出了冷牛羊肉,放在火上加热,分给了他,两人食用了起来,过了一会,班曹敢父女俩处理好了野味,返回,将两只山鸡用树枝穿了,放在篝火是哪个烧烤,很快山鸡的香气就冒了出来。
也拓将加热的牛羊肉分给了父亲和妹妹食用,这两个护卫一人取了一只山鸡狼吞虎咽起来。
吐鲁骨朵取了牛奶递向师正业,他忙伸手去接,不料手还没碰到皮囊,对方就松了手,皮囊离开掉在了地上,两人都忙附身去见,不料两只手碰到了一起,师正业离开呆住了,吐鲁骨朵站起了身来,用汉语道:“我们一离开,你就往喜逃,不要回头!”
师正业捡起了皮囊,疑惑不解,班曹敢忙用突厥语向两个护卫解释。这两个护卫听后哈哈大笑。
师正业向吐鲁骨朵望去,一脸疑惑,但这个女子却毫不在意,继续食用牛肉。
众人吃饭用了半个时辰,休息过后,班曹敢便要翻身上马,不料他哎呦一声,用突厥语道:“我肚子好难受,大概是吃了没加热的牛羊肉了,我要去方便!”方脸的护卫道:“班将军你怎么样?要不就先回去吧?”
班曹敢道:“不用了,我去方便一下就好了,你们稍等我一会!”也拓忙扶着他往山林深处走去,圆脸护卫道:“那我们就在等他一会,天气这么冷,我们不如喝点酒吧!”另外一个护卫离开同意了,两人又坐在火堆钱前,饮起了酒来。
吐鲁骨朵又捡了一些干柴加在了火堆上,师正业有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一个护卫道:“怎么班将军还没有好?不如你去看看吧!”
吐鲁骨朵忙用突厥语道:“是啊,那就让师正业去看看吧!”
方脸护卫却道:“不,他要是趁机逃了怎么办?你去看看!”
吐鲁骨朵应了,向师正业使了个眼色,然后呼喊这父亲和兄长的名字寻了去,师正业偷偷向自己的坐骑望去,他的坐骑里还装有一些牛羊肉和牛奶,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不过他担心会不会牵连到班将军一家,但又一想,现在班将军一家都已经不在场,还怕什么?
这是却听吐鲁骨朵用突厥语在大嚷这什么?他听不懂,但是班曹敢却用汉语嚷道:“快走,你留下才会连累我们!”这句话他是说给师正业听的,这两个护卫听到后,立刻就起身,寻声望去。
师正业见状,立刻飞身跃起,轻身跳到了自己的坐骑上,然后一提马缰,立刻纵马往西边逃去,这两个护卫见状,方脸的护卫忙拔步追赶,圆脸的叫嚷着翻身上马,也向师正业追来。
山林里树枝繁多,快马在这里也行进不快,师正业就着急了,眼看后面的两个护卫就要追上那个,所幸狠下心来拼了,只见前面一根大腿粗的树枝横伸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前路,于是纵身提气,双脚从马蹬里跃出,双臂一伸,便抓住了树枝,离开了马背,身体借前去的惯性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便向后面追来的圆脸护卫扑了过去,一下子将其从马背上撞落地上,两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连撞断了好几根枯枝,才停了下来。
方脸护卫紧跟着就追了过来,见状,立刻挥舞了手里的马鞭便向地上的师正业抽来。
师正业见状,忙又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开了马鞭,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也一个前冲,便向这个方脸护卫的小腹撞去,他这次没有施展武功,因为他的武功有限,而且在树林里也施展不开,少了兵器在手,就更加无奈,无奈之中,只好施展出街头无赖打架的招式。
方脸护卫猝防不及,被撞的往后一直退去,一直撞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才停了下来,这下撞击令起翻着白眼,口语白沫,瘫倒在地。
师正业喘了口气,身后圆脸护卫就拔出了配刀,追了过来,口里叫道:“你个南蛮奸细,我宰了你!”
说着锋利而又冰冷的大刀就向师正业脑袋砍来,他忙一侧身体,双手齐出抵住了圆脸护卫的双手,用力往后退,不过这个圆脸护卫的力气很大,瞪大了双眼,咬着牙,奋力往前面压下,一张圆脸上涨的通红。
师正业忙往后探出左脚,踏在了树干上,这时却见后面还有人赶来,这个圆脸护卫直觉两眼一黑,被人用木棒击中后脑,昏倒在了雪地上,这把大刀也掉在他脚下。
师正业松了口气,见是班朝固赶来,打晕了这个护卫,忙站稳了身体,拱手道:“多谢班将军出手相救!”这时也拓兄妹俩也赶了过来。
班朝固丢下了木棒,冷声道:“你自己去寻你师父吧!这匹马你骑走,不用还我了!”
师正业忙道:“不知班将军和祖鲁将军究竟有什么过节啊?”
班朝固道:“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既然你认识祖鲁那贺,那你骑着马往西一直走,翻过山岭,就能找到去石头城的路,我们就当没有遇到过!”
师正业还要在多问几句,却见对方已经转过了身,对一对儿女道:“把这两个护卫放到马背上,咱们回去,就说师正业趁咱们不在,打晕了他们逃走了!”
也拓忙应了,抓起这两个护卫,便放在了自己的马背上,又去找了走散的马匹,吐鲁骨朵向师正业望了一眼,忙又去扶父亲上了马,她自己也翻身上马,跟着父兄往回走。
师正业找到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独自往西赶去。
父子三人骑在马背上,都未说话,只是吐鲁骨朵忍不住频频转身往身后看去,班朝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是汉人,而且还是与祖鲁那贺有牵连的人,算父亲看走眼了!”
吐鲁骨朵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来咱们这里只是与他师父一起找另外一个汉人,父亲你想多了!”
班朝固道:“我多想了吗?我的经历和经验不得不令我考虑多一些,也拓,你认为如何呢?”也拓是个老实人,道:“我向师正业不个是坏人,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吐鲁骨朵也道:“是啊,他和我年龄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政治党派,只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班朝固听后道:“你这么说,那父亲就是一个坏人了,一个杀人恶魔了?”
吐鲁骨朵忙道:“父亲您在战场上怎么样,女儿不清楚,但在女儿眼里,您是一个疼爱我的好父亲,师正业也认为您是一个好人!”
班曹敢听后,勒住了马,他的一对儿女忙也勒住马,停了下来,也拓以为父亲生气了忙对妹妹道:“你赶快向父亲认错道歉,说你再也不敢了!快说!”
吐鲁骨朵道:“爹爹,女儿只是!”她话未说完,班朝固道:“你没有错,爹爹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对师正业放心不下,那就去找他吧!最好和他一起离开突厥,到大唐去吧!”
也拓听后大为惊讶,他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也没有想到妹妹会喜欢上这个汉人少年。
吐鲁骨朵点头应了,道:“女儿谢谢父亲的了解和支持,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班曹敢挥手道:“赶快去追师正业吧!不然他走远了,你就不好找到他了!”
吐鲁骨朵两眼含泪,调转马头,往西追去。
班朝固又加上了一句:“如果那小子对你不好,你就回来!”但见吐鲁骨朵头也不回的往西赶去了。
也拓不解的道:“爹爹,妹妹她?”
班朝固道:“你不用问了,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后面马背上的圆脸护卫身体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父子俩骑着马,又缓缓地向来时的方向返回,谁都不再言语。
师正业正骑着马往喜逃去,只听身后马蹄声追来,以为是那两个护卫醒来又来追他了,他忙策马狂奔,一连撞断了许多阻拦他的树枝,不过因为马走的太快,一根胳膊粗的树枝没有撞断,他反而被挡落下马,后面的马紧追而来,眼看就要她在自己身上,却见这匹马前提扬起,嘶叫一声,立刻惊动了隐藏在四周的动物,它们纷纷逃散。
师正业看钦差了马背上的人,却是吐鲁骨朵,不由惊讶,忙爬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对付伸出了手来,要拉他上马。
师正业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上了马,二人策马继续向前,找到了自己的坐骑,牵了一道往西北方赶去。
两人两匹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白雪覆盖的山林里,就连同马蹄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天即将黑了,风雪也大了起来,前面的路充满了陌生和未知,却吸引着他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