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异域,最大的恐惧就是语言不通,所以对翻译的依赖就会特别强,但翻译却不是如朋友可以以值得依赖,最好还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翻译,不过最好是只见学会当地的语言,正所谓“靠人不如靠自己!”
师正业上了吐鲁骨朵的马,两人共乘一骑,往西边搜寻。这幸福降临的也太突然了,他都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不过身前实实在在的人已经表明这是真的!
两人都未说话,一直赶到了天黑,寒鸦的啼叫令人不寒而栗,师正业不免抱紧了怀里的少女,吐鲁骨朵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这里已经是山林的尽头了,我们可以下马来仔细寻找你师父!”
师正业应了,翻身下马,又伸手将她接了下来,当他触摸到对方的手时,只觉一股暖流从对方手心传到了自己手上,然后又传遍全身。
两人牵着马,山林里漆黑一片,师正业忙好什么好喊到:“师父,你在哪里?”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吐鲁骨朵道:“我们还是先生一堆火吧,你师父看到火光后,就会寻来,我们也可以借此取暖,还能吓走野兽!”
师正业道:“好啊!我这就去弄些树枝来生火!”
吐鲁骨朵将两骑都拴到了旁边的大树上,然后在树前空地上清扫了积雪,寻找了一些树叶干草,师正业也施展轻功,弄了一大抱干柴过来,两人生着了火,然后围着篝火取暖。
吐鲁骨朵从马鞍袋里取出了作为干粮的熟牛羊肉,用树枝串了,放在火上加热,师正业便问她:“你们怎么想到要我逃走啊?”
吐鲁骨朵一边翻烤食物一边回答道:“我父亲与你所提到的祖鲁那贺将军不和,所以他就不想再帮助你了,但他也不希望你找到你师父后被交到阿默史那海王爷手里处置,所以就设计让你逃脱!那你以后的命运就靠运气了!”
师正业又问道:“那你又怎么跟来了?”
吐鲁骨朵红了脸,道:“我娘说你是个靠得住的人,不是坏人,我也担心你一个人,所以就跟来了!”
师正业还是有些不开窍,道:“那你爹爹知道吗?如果你是偷着出来的,你爹娘会很担心你的!”
吐鲁骨朵将加热好的牛羊肉递给了他,道:“我已经给我爹爹说过了,他同意我来找你的!这肉已经烤热了,可以吃了!”
师正业结果了肉串,道:“谢谢你,骨朵!”
吐鲁骨朵道:“我的名字叫吐鲁骨朵,如果你愿意,那就叫我骨朵吧!”师正业道:“好,听你父亲说你名字的意思是云,不如我就叫你云吧,这个名字很有诗意,也很好听。”
吐鲁骨朵道:“恩,我的汉语名字叫云!”师正业忙又补充道:“汉语里的姓名是连在一起称呼的,你姓班,那你的名字就叫班云,班云!”吐鲁骨朵跟着念了一遍,两人又开始吃起肉串来,师正业道:“你们这里真不错,天天都可以吃道肉!”
吐鲁骨朵道:“那你们那里平常都吃什么食物啊?”师正业回答道:“有时吃面,就是小麦磨成粉以后,或者吃小米饭,加青菜或咸菜,不怎么吃肉的!”师正业又道:“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如果在野外的夜晚生火烤肉,这火光和肉香味会把猛兽吸引过来的!”
吐鲁骨朵道:“是的,不过野兽都怕火,而且我们也有马,如果有猛兽靠近,这些马就会先察觉,然后就开始嘶叫,我们用火把可以驱走猛兽的,只要挨到了天亮,就好办了!”
师正业点头应了,这是两匹马却嘶叫了起来,他道:“这马儿怎么叫起来了,不会真的就有猛兽过来了吧!”吐鲁骨朵忙起身查看,从马背上取下了弓箭,师正业望去,只见两匹马前面出现了一对红色的眼睛,他不由吓了一跳。
吐鲁骨朵忙安慰她道:“不用怕,是一只豺,豺这种野兽贪婪,却很胆小怕人,你大喝一声,就能把它吓走!”
师正业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红眼睛的野兽,我试下看,看能不能把它吓走!”说着大喊了一声“走开!”这一对红色的眼睛却突然消失了,他不由好奇道:“这只豺怎么逃的如此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吐鲁骨朵道:“它不是逃走了,而是闭上了眼睛,让我来赶它走!”说着弯弓搭箭,对准了一只黑幽幽的东西,松手就是一箭,但见这只豺的一对红眼睛又迅速睁开,一跃而起,向远处逃去,避开了羽箭。
师正业以为吐鲁骨朵的箭法不准,便道:“你怎么没射中它啊?”吐鲁骨朵道:“我只是吓走它,如果射伤了它,它就会记住我们,会带同伴来报复我们的!”师正业点头应了。
吐鲁骨朵道:“咱们一起去把箭捡回来吧!”师正业道:“不用了,我去捡就是了!”说着便要离去,这个少女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很危险!”
师正业应了,两人用树枝做了两支简易的火把,往豺逃亡的方向寻去,只见这支羽箭射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已经没入树干三寸,师正业大喜,道:“在这里了,我来拔出它!”吐鲁骨朵将火把照亮了羽箭,师正业忙去拔取羽箭,却费了一点力气,但见树干上刻着几行汉字,忙对吐鲁骨朵道:“快看,这里刻有字!”
他借火光仔细辨认了,只见树干上的树皮被人用小刀刮平了,上面刻着:师正业徒弟,为师寻你不见,就先去石头城。他不由大喜,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留下的文字,他去石头城了!”
吐鲁骨朵听后又喜又忧,师正业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担忧,只是将火把往上照去,只见这棵大树上残留着一间破烂的树屋,便对她欢喜的道:“就是这里了,这棵树上还有一间树屋,就是沧澜前辈建造的!”
吐鲁骨朵不解的道:“什么是树屋?”师正业解释道:“就是建造在树上的房子,听我私孰先生说,人们最早的房子就是建造在树上,可以躲避洪水猛兽的侵袭!我们可以先住在树屋里,虽然有些冷,但是却很安全!”
吐鲁骨朵道:“那好,我们去把咱们的坐骑牵来!”
两人去牵来了坐骑,还把火堆也移了过来,师正业又去弄了许多干柴,将火生的格外旺。
师正业轻身跃到了树上,只见这间树屋已经破旧不堪,根本就无法住人,于是便将木板拆下,丢了下去,他自己也跳下了树。
吐鲁骨朵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要整理树屋让咱们住吗?怎么把房子拆了啊?”
师正业一边将木板埋在地上,一边回答道:“这间树屋实在太破旧了,已经不能住人了,如果我们睡在上面,就会从树上甩摔下来,咱们还是在树下将就过一夜吧!我来搭建一间简易的小木棚,可以挡风雪。”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依靠大树搭起一间简单的带顶棚的小木屋来,面对这熊熊的篝火,两人背靠了大树的树干,坐在了木板上,互相依靠着入睡。
半夜,吐鲁骨朵醒来,起身往火堆里加了干柴,又看到两匹马在啃食积雪和树叶,三人从远处传来了阵阵狼嚎声,她却一点都不害怕,看着熟睡的师正业,又挨着他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师正业的棉衣,再看师正业正在火上烧烤一只山鸡,香气已经冒了出来,她站起了身,将棉衣又披到了师正业身上道:“小心着凉!”
师正业道:“没关系,刚才我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抓了一只山鸡,现在还有点热呢!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
吐鲁骨朵道:“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我娘说了,冷热交替,人就容易生病,在我们这里,生了病就不好找大夫医治的!”
师正业应了,将烤熟的山鸡交给了她,自己穿好了棉衣,只见棉衣上全是被树枝划破的口子,都露出了棉花来。
吐鲁骨朵见了,道:“你们的衣服里缝的是棉花,等下到了石头城,我为你买一件羊皮衣来,穿着又轻便又暖和!”师正业道:“不用了,如果我们找不到我们师父,就要住客栈了,还要花很多钱的,我身上没有带钱!”
他现在仍然是一个穷小子,在华山修炼了三个多月,没有接过任务,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这次跟着他师父出来,花销用度全是他师父出的,看来他得向他师父要一些零花钱了。
吐鲁骨朵道:“等下去了石头城,你就叫我班云,不要让祖鲁家的人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师正业点头应了,道:“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吐鲁骨朵点头应了,将山鸡分了一半给师正业,两人吃了,然后又取了牛奶,加热饮用,吃饱后,两人熄灭了篝火,便翻身上马,前往石头城而去。
两人出了山林,上了山岭上,只见一个身着羊皮大衣的老男人骑着一匹马从山岭下的大路上飞速奔过,但见到了二人,忙又调转了马头,向他们赶来,在他们面前勒住了马,用突厥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可见到过一个很高的还骂人老头子?”
吐鲁骨朵忙摇头称没有见过,师正业向这个人望去,只见这是一个五十靠上的突厥男人,带着羊皮帽,一道白色的眉毛连成一条线,一对小眼睛却格外有神,不过是个塌鼻子,厚嘴唇,生的不好看,脸色也发黄,个头比他要高一些,穿着一双鹿皮靴,这靴子没有染上泥土,特别显眼,与他的羊皮衣帽有些不搭衬。
这人却盯着师正业看了一会,又用突厥语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看着不像是我们突厥人啊?”吐鲁骨朵忙道:“这是我弟弟,他是个哑巴,而且还生了病,我就是带他去石头城找大夫医治的!”
她又对这个男人道:“阿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我弟弟还病着呢!”师正业疑惑的望着她,这个男人挥手示意他们离去,二人忙继续策马前往石头城,师正业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啊?”
吐鲁骨朵低声道:“那个人在打听一个个头很高的汉人老头,会不会就是你师父啊?”师正业道:“有可能,你怎么回答的?”她回答道:“我说我们也没有见过,但从这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祖鲁那贺将军的人,倒像是一个游荡的猎手,在寻找他的猎物!”
她虽然是用汉语说的,但师正业却没有听明白,便问道:“那这人是什么人啊?”
吐鲁骨朵道:“在我们突厥国,有一种人,武艺高强,骑射之术也很高超,但没有为可汗效力,而是四处游荡,到处找勇士比试武艺,他们往往都心高气傲,咱们不好招惹他的!”
师正业点头应了,吐鲁骨朵用头巾包住了口鼻,二人进了石头城里,冬天一到,石头城就更加热闹起来。拿东西出来交易的人就很多。
两人寻到了祖鲁那贺的府邸外,却被把门的兵士拦住,师正业忙用汉语道:“我们找祖鲁那贺将军!”吐鲁骨朵又用突厥语对这两个兵士说了一遍,兵士不耐烦的说道:“祖鲁将军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